第61章

《撞邪》, 本章共2749字, 更新于: 2024-11-13 17:32:15

翻動聊天記錄,沈莉的回復了一個“?”。


孟恬沒再發信息過來。


“我在外面討論。”沈莉說,“她給我發了一條沒聲音的消息,我以為她摁錯誤發了,就沒管。”


她低下頭,表情復雜地沉默。


對應當時的時間,孟恬摔在地上,發現自己動不了,鼻子出了很多血,視網膜也出血了。她很艱難拿起手機,頭暈目眩地找到了室友的微信。


衡南記得她的屏幕碎裂了。


那大概使手機有些失靈。


她慌亂中摁錯了語音,打字框許久跳不出來,她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在等,造成了前面的空白。


最後的聲音,應該是她意識這是語音消息後,掙扎著發出的,可惜之後她馬上休克了。


手機掉落在旁邊。


也許她中間醒來過,但是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閉了。


一門之隔,無數腳步聲從走廊經過,甚至有阿姨的敲門和喊聲。


可是她睜著眼睛,說不出話,也動不了。


……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盛君殊深深地看著她,“但你和孟恬的課程表大部分重合,她兩天一節課都沒上過,你怎麼沒想過回來看一下她?”


盛君殊做了這麼多年大師兄,有些習慣幾乎镌刻在骨子裡。

Advertisement


這種一個屋檐下還是陌生人的情況,在他看來幾乎荒謬。


“沒關系,有很多人問過我了。”沈莉直直站著,語調稍有些刻薄,看似刀槍不入,但她站在眾人目光下,莫名地略顯單薄。


“這麼說吧,我們倆的生活不重合。孟恬經常翹課,起不來就遲到早退。我每天第一個到教室,是坐在第一排最中央的那種人。”


“你坐第一排的時候,”她轉過來,鏡片反射了一點光,“你會每節課留心去看最後一排有沒有你的室友嗎?”


“……”


盛君殊的目光落在資料頁面上,沈莉是貧困生,家庭條件很差,但她的成績很好。


她的保研不是封口費,而是名正言順的保研。


她也很要強。


即使當時她被孟恬的屍體嚇得跌坐在地,她接受了一個禮拜的心理輔導後,就不再去了,繼續在本校攻讀研究生的課程。


沈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舊手機上,她看見衡南將聊天記錄往上滑動。


最後一次聊天是5月22號,再前面,就變成了前一年的12月份。


孟恬問她要班級群裡分享已過期文件,語氣親昵:“莉莉,我又忘記保存了~他們兩個都不回我,你可不可以再發我一下……”


沈莉也發給了她。


不過除了分享文件,沒有別的多餘的話,孟恬也沒說謝謝。


這中間隔了小半年,她們倆甚至沒有一句對話。


“我們中間沒有發生矛盾。”沈莉譏诮地看著衡南,好似猜出來她想問什麼,“是一直都不熟。”


她停了停:“孟恬有抑鬱症。”


如驚雷炸響。


這個名詞是在近十年才變得越來越耳熟的。


標志就是垚山解決的案子裡面,與這三個字掛鉤的死亡突然間暴增。


一開始盛君殊不了解這是什麼死法。去做過功課以後,他覺得這其中有一些矛盾。


抑鬱症病人的死不是因為受到什麼冤屈,而是因為他們感受不到生活中的快樂,好比得了癌症難忍病痛一樣,活著對他們來說是種生理性的折磨。


抑鬱症病人不會變成怨靈。


因為當死亡都變成了向往和解脫,哪還來的不平之氣?


但凡真的能形成怨靈的,都不是因為單純的疾病困擾,夾雜著其他被忽視和隱藏的因果。


他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再度看向沈莉。


“她不是在我們寢室抑鬱症的。”沈莉冷笑,“她是一來就告訴老師同學她是抑鬱症了。所以……”


“沒有人可能暴力她。我們寢室,相處得相親相愛,甚至是小心翼翼。”


*


吃飯的時候,盛君殊一直在看孟恬的朋友圈。


她的黑色裙子把自己裸露的皮膚包裹得嚴嚴實實,像個信教徒,朋友圈倒是完全敞開的。


而且她很活躍,幾乎每天都會發布2-3條動態。


“這都是在幹什麼……”


他轉過手機給衡南看,燙金筆在黑紙上寫出幾行花體英文。


“練字。”衡南言簡意赅。


照片擺拍得很文藝,羽毛筆斜放,色調復古,還附著一大段英文文案,“你自己翻譯一下,我英語很差。”


她沉著臉地拆開筷子。


她英語是真的很差,高考英語都沒及格,四級到現在還沒過。


她現在明白了,她是一千年前的人嘛。逼古人學英語的人都該殺。


“沒讓你翻,這是莎士比亞的臺詞。我讓你看看照片。”盛君殊無奈地勾了下嘴角,又看九宮格擺拍,“你說這是她寫的?”


盛君殊還以為是網上下載的。


“對啊。”衡南說,“照片上有她的水印。”


盛君殊果然在每張照片右下角看到了孟恬的姓名。


現在的小姑娘,上大學都在幹些什麼……


他越看越覺得疑非常詭異,充滿了他認識以外的東西。


“這個呢?”盛君殊又讓她看。


照片裡依然頗多裝飾,絲帶,鮮花,黑紅為基底,幾根金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斜放著,色調暗沉。


“火漆。”衡南說,“在蠟燭上烤化,凝固以後封住信封。”


盛君殊微皺眉頭,稍有些迷惑。


“還有這個?”


“膠帶。”


“膠帶?”盛君殊看了一眼,他不信。照片上至少有五六十卷,花花綠綠的,粘什麼東西用得了這麼多?


“做手賬用的膠帶。”


“手賬?”他倒知道做賬。


或者手賬是什麼破碎成渣的東西,需要很多的膠帶。


“日記。”衡南暴躁地換了種說法,放下啃了一半的雞腿的同時,也一把將他的手機奪過,“你影響我吃飯了。”


“對不起。”盛君殊滿頭是汗地緘口。


衡南開始自己翻,她覺得盛君殊壓根找不到重點。


“孟恬家很有錢。”她總結,“收集這些漂亮但用不上的東西,一買就買這麼多,要很多零花錢。”


盛君殊很認真地聽著,“嗯”了一聲。


“她的愛好很小眾。”衡南的睫毛微動,繼續總結,“總是發這些擺拍的照片,想炫耀或者吸引誰,因為她太孤獨了。可惜點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沒有了。如果我是她的同學,我應該已經煩得把她屏蔽了。”


衡南“咔噠”一聲鎖屏。


垂眸繼續安靜地啃雞腿。


“就完了?”盛君殊伸臂拿過手機,又翻著看了看,倒是發現些別的東西。


每隔一段時間,會出現一些比擺拍隨意很多的現場照片。很像坐在劇場或者影院裡,背景是黑的,舞臺上卻很亮。


關鍵的是,舞臺上的演員跟孟恬穿得很像。


追光燈下,女演員露出的臉和手臂雪白,身上是這種黑色繁復的中世紀裙,不過是另一種效果:束腰一裹,裙擺蓬開,沙漏形狀。


更關鍵的是,這些照片下面有定位,“寒石·重光劇場”。


寒石是城市名,毗鄰清河,但是已經在別的省區域內了。


也就是說,孟恬生前,每周都要坐往返至少四個小時的汽車,跑到另一個城市去看一個劇場的固定劇目。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狂熱?


衡南忽然抬眼看他,眼珠像琉璃珠似的,幽幽的,“師兄。”


“嗯?”


“其實開放的朋友圈說明不了什麼。”


四目相對,她注視著他的眼睛漆黑,帶著點奇異的光亮,“開放給別人的,都是‘展示面’,是想要讓人看到的一面。”


“你想真正了解一個人,必須去看沒人知道的賬號,看她加了鎖的私密相冊,看她留給自己的部分。”


電話陡然響起,盛君殊停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仿佛被人從一場沉夢中驚醒。


“喂?”他清了下嗓子,什麼也沒幹,莫名地有點沙啞。


是蔣勝。


盛君殊:“哦,我剛要找你……”


“祖宗,我還要找你呢,讓我先說!”蔣勝急切地打斷他,“你今天能不能抽空來寒石一趟?我知道有點遠,但是,車票我給你報銷,這邊有個劇場鬧鬼,小肖出差,我同事應付不了。”


盛君殊凝神片刻,忽然福至心靈:“重光劇場?”


蔣勝倒吸一口冷氣:“太強了。這麼遠都能算出來?”

潛力新作

  • 專屬偏愛

    拔完智齒臉腫了,我在網上玩梗:【要命,被男朋友親腫了。】 隱婚一年的影帝給我秒評:【你男友肯定不愛你,親你都不夠用力。如果是我,我兩邊都給你親腫。】 【別掙扎了,分手吧,親都親腫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 網友炸了,熱評第一是:【我以為愛情要用心,沒想到還要用力。】 當晚,矜貴的影帝偷偷開直播委屈哭訴:「老婆在外面有別的狗了怎麼辦?」

    我掰彎了恐怖遊戲boss

    我是男人,卻穿進了戀愛遊戲,要去攻略柔弱可憐的男主。 就在我終於在床欺他時,消失的系統上線了: 【宿主,我將你傳送錯了,這是恐怖遊戲! 【你現在欺負的人是超級恐怖大 boss。】 我對上男人猩紅的眼眸,僵硬地笑了笑:「是不是有點困了啊?要不改天再……」 他微笑道:「我不困,你繼續。」

    冉冉

    繼父對媽媽不好,她天天向我哭訴。我勸她離婚,她轉頭就把這話告訴繼父:「我女兒都勸我別跟你,但我還是對你這麼好。」 繼父生氣,失手打死了我。媽媽大哭一場後,作為家屬出具了諒解書,努力幫繼父減刑:「孩子已經沒了,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著。」 重活一世,我回到媽媽嫁給繼父的那一天。 媽媽問我:「覺得新爸爸怎麼樣?」 我冷笑:「你們一看就能天長地久。」

  • 這年花好月正圓

    重生回到我掉下冰窟時,蕭致並沒有像 前世那樣,跳下來救我。而是在我的呼 救聲中,他隻留下一個冰冷的眼神

    公主的反擊

    "兒子被夫君的小妾教唆不認我這個母親。 「你不是我娘!蘭姨娘從來不會逼迫我讀書,她才是我的母親!」 「父親隻有我一個兒子,我貪玩一點怎麼了?蘭姨娘說了,就算我不讀書,將來整個公主府也都是我的。」"

    路遙知馬力,社死見人心

    我坐高鐵來姨媽了,看著一片鮮紅的座位沒忍住大喊了聲: 「臥槽!」乘務員:「請問.....」旁邊的男人:「是我痔瘡崩了!對不起!」

    與你千般好

    "當問題少女喜歡上三好少年,大家都以為這是妖精勾引書生的故事。 誰知有天,蘇好被潑皮追得抱頭鼠竄,蹲在酒吧深巷哭著喊爸爸,「正好路過」的徐冽嘆了口氣,輕輕挽起襯衫袖口,三十秒撂翻了全場。"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