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淺婚衍衍》, 本章共3096字, 更新于: 2024-11-13 17:55:54

  言喻胸口宛若鈍刀磨損,但她不相信剛剛是自己出現幻覺,剛剛陸疏木明明叫她媽媽了,她強迫自己冷靜思考,她想強迫讓躁動的神經不再跳躍。


  欄杆裡的陸疏木忽然道:“爸爸,你流血了!”


  陸衍聲音平靜:“沒事。”


  言喻聞言,抬眸,陸衍的臉上沒有什麼傷痕,但她想起,他剛剛被她壓在了身後,又重重地砸落在了地板上,慣性和摩擦,足夠讓他吃一壺了。


  陸疏木著急地提醒道:“爸爸後腦勺流血了。”


  言喻環在陸衍脖子上的手,輕輕地碰觸了下他的後腦勺,她的手指,一碰到後腦勺,就已經濡湿了,她顫抖著手指,瞳眸瑟縮,看到了指尖上,猩紅的血。


  觸目驚心。


  她抿緊了下唇,眸光怔然地和陸衍的視線,在空氣中對上了。


  陸衍眼底寒意凜冽,比冬日的冷風,還要讓人瑟縮,他的嗓音很低,低得仿佛是從喉骨中溢出:“我沒事,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沒?”


  言喻輕聲道:“你流血了。”她忽然有些慌亂,陸衍後腦勺的傷口似乎越來越大,流的血也似乎越來越多。


  她嗓音也大了起來:“你放下我,我說你流血了,你聽到了沒?”


  “沒聽到。”


  陸衍看都沒看她,語氣更是冰涼和不耐,隨隨便便地敷衍。


  此時,特助才急急忙忙地趕到了陸衍的身邊,特助一看這情況,連忙問道:“陸先生,您……”


  陸衍聲音淡漠如寒冰:“去把陸疏木接出來。”他的餘光瞥到了正朝著他這邊走過來的警察,他英俊的眉宇有些不耐煩地擰了下,“還有,把警察處理一下。”


  特助:“是。陸先生,車子已經停放在了那邊,您的身上有傷,讓司機立馬送您去醫院吧,小少爺交給我。”

Advertisement


  “嗯。”陸衍喉結動了動,他很快就上了車,言喻就坐在了陸衍的身邊,她的腳踝已經腫得很大了,但她卻無心去看腳。


  所有的視線都被陸衍後背的傷痕佔據了。


  他的後背,承受了大部分的傷害,手肘處的西服已經磨破了,連同著手肘摔得血肉模糊,他的掌心也是一片血紅和脫皮。


  最嚴重的是後腦勺。


  倒下去的時候,他為了給言喻當墊背,毫不猶豫地就壓了下去,卻沒想到,有個小石子躺在了那裡,重重地磕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撞破了口子,鮮血直流,他的脖子處,都已經順著流下了刺目的鮮血。


  言喻看了看自己滿手掌的血,眼前模糊了下,她咬了下唇,聲音有些抖:“陸衍,你流了很多血。”


  陸衍覺得腦袋有些暈,剛剛還並不覺得,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想緩一緩,嘴上還是不饒人:“言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小星星怎麼辦?”


  他緩了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唇色有些白,後腦勺的刺痛越來越明顯,從神經末梢流竄到了心髒。


  他繃著唇線,繼續冷冷地嗤笑:“剛剛那樣的情況,陸疏木還在看著,你想給他留下多大的陰影?讓他眼睜睜地看著你出事麼?”


  言喻也知道自己剛剛做錯了,她也明白剛剛的情況很危急,所以,沒有出言反駁。


  她從車子的小櫃子裡,找到了紙巾和棉籤,她仰頭看著陸衍,深呼吸,認真道:“陸衍,我給你上藥。”


  整個車廂裡,都是濃鬱的血腥氣。


  陸衍深深地看了言喻好一會,拳頭攥緊了又松開,薄唇是鋒利的刀片,不知在隱忍著什麼,這才背對著言喻,坐低了些,讓她給自己上藥。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難得安和了下來,一時沒有了爭鋒相對、劍拔弩張。


  陸衍垂著眼睫毛,眼眸很黑很黑,情緒隱藏。


  言喻心無旁騖,所有的思緒都是眼前的傷口,那個傷口真的不小,他的黑發和血混淆在了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他一直在說自己沒事,言喻卻看到了他脖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一直在隱忍著疼痛。


  司機車開的很快,一下就到了醫院,言喻想自己下車,讓司機來扶著陸衍,她看著陸衍的臉色越來越差,怕他暈了。


  陸衍卻咬緊了牙關,先下了車,不由分說地抱起了言喻。


  言喻說:“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陸衍聲音幹淨清冷,噙了幾分不冷不淡:“你的腳受傷了,你還沒穿鞋子,根本走不了,如果你還想磨蹭,不怕我流血暈倒的話,就繼續掙扎。”


  言喻深呼吸。


  醫生看到了陸衍,自然是先去處理陸衍的傷口,因為跟他後腦勺相比,言喻腳踝的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陸衍還是讓一個女護士,幫言喻看了看腳踝。


  僅僅隻是扭傷了,紅腫著,暫時無法走路。


  半個小時後,言喻的右腳踝上綁了石膏,被固定了起來,而旁邊床鋪上的陸衍正側躺著,已經疲倦地閉上了眼睛,睫毛纖長,臉色隱約蒼白,他的額頭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後腦勺處,有血跡滲透。


  病房裡很安靜,陽光透過了窗戶,灑落了進來,在空氣裡,有著塵埃起伏的光柱。


  言喻給法官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改了閱卷的時間。


  隻有安靜了下來,她才能抽空思考。


  她心尖不停地顫動,越想越覺得,陸疏木剛剛的那一聲“媽媽”是在叫她,她知道這個念頭很瘋狂,但心裡的期待卻越來越大。


  病房門被人推開,陸疏木快步地跑了進來,他看了下言喻,就跑到床邊,有些緊張地看著陸衍。


  言喻安撫他:“你爸爸沒事。”


  陸疏木沒有說話。


  言喻安靜了一會,一顆心慢慢地沉澱下去,她咽了咽嗓子,嗓子堵著東西,輕聲地開口:“疏木,你剛剛,是叫我媽媽麼?”


  這一句話落下,整個病房更加寂靜。


  ☆、083


  陸疏木沒有回頭,言喻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


  他聽到言喻的話,微微低下了頭。


  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裡很靜很靜。


  病床上的陸衍,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抖了兩下,薄唇抿成了冷冽的直線,他垂放在身側的手指蜷曲了下,又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他已經清醒了,也聽到了言喻的話,卻在隱忍。


  這短短的一分鍾,對於言喻來說,卻很漫長很漫長,她的心髒快負荷不了,這樣沉痛的窒息感。


  好一會,才有小奶音悶悶地響起,隱約地,含了濃濃的委屈:“你希望,我是你的兒子嗎?”


  言喻懸了許久的心髒,終於落了地,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她的腦海中有發動機不停地轟鳴,像是螺旋槳不停地轉動,她的後背都已經被冷汗浸湿了,感到了一絲一縷的寒涼。


  陸疏木的話,再明顯不過了。


  言喻攥起了手指,她需要冷靜,一根又一根顫抖著,將自己的手指收攏在了掌心裡,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中,掌心一片蒼白。


  比掌心更蒼白的是她的臉色。


  她像是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


  腦海中一片空白,心尖顫抖著,緊緊地蜷縮著,疼得仿佛被絞肉機狠狠地絞著,流淌在身體裡的血液,都隨著這個念頭的確定,而慢慢地寒涼了。


  如果陸疏木是她的兒子……


  言喻睫毛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眼眶慢慢地泛起了紅,灼熱感襲上了眼睛,她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口腔裡彌漫著不知從何處湧來的血腥氣,生鏽的鐵味。


  她眼前浮起水霧,視線模糊成了一片。


  有水珠,落在了她的手上,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在模糊的視野之中,她一動不動地盯著陸疏木的後腦勺,嗓子幹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空氣都是凝滯的,聲音寂寥空曠。


  言喻沒忍住,有哽咽聲溢出,斷斷續續,她繼續無聲地落淚。


  床上的陸衍,臉色沉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漆黑的眼底,沒有什麼情緒,隻是眉眼間自然地就浮現出久居高位的威嚴,菲薄的唇畔卻有些譏諷。


  當初不是她不想要這個孩子的麼?


  現在卻哭得這樣慘,是良心虧欠了,還是想在孩子面前演戲。


  陸疏木也發現了陸衍醒了。


  陸疏木的眼眶已經紅透了,倔強地抿著唇,鼻尖紅紅的,想哭又不敢哭,對上陸衍漆黑冰冷的眼睛,他握緊了小拳頭,看也不看陸衍,轉頭,就跑到了言喻的懷抱之中。


  言喻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身體是柔軟的,帶著讓他安心的味道。


  陸疏木抿著嘴唇,把頭埋在了言喻的懷抱之中,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落,他很少哭,哭的時候也是冷靜的,無聲的,壓抑的。


  言喻一動都不敢動,她全身都是僵硬的,垂眸盯著陸疏木柔軟的頭發,眼淚“吧嗒”一下,落在陸疏木的頭發上。


  她慢慢地伸手,抱住了陸疏木的後腦勺。


  蒼白的唇,輕輕地動了動:“疏木。”


  陸疏木沒有回答她,小手緊緊地抱著言喻的腰,他埋頭在她的胸懷裡,用力得仿佛要將以往遺失的擁抱,都找了回來。


  言喻嘴唇顫抖:“疏木。”


  陸疏木說:“你別叫我。”


  言喻的心髒一涼,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陸疏木沒再說話了,雙手卻一點都不肯松懈,緊緊地抱著,言喻也不敢再出聲了。

潛力新作

  • 高冷室友是個親親怪

    高冷室友說他得了個怪病,隻要一天不跟人接吻就會高燒致 死。於是他每天都纏著我治病。後來陸璟遲的症狀越變越嚴 重,身為直男的我被逼無奈和他進行互幫互助。

    和宿敵結婚當天一起重生了

    "林遣和鄭憑輕相愛相殺,你死我活很多年,經歷了重重波折之後,終成眷屬 沒想到結婚當天一起重生了 回到兩人戰況最白熱化那一年 身邊的朋友還互相視對方為死對頭 當事兩人卻……在雙方親友驚恐的眼神中,開始撒狗糧 雙方親友:??????????"

    如煙

    我是因為我娘生得貌美才被帶入蕭家的 拖油瓶。才入蕭家的第一日,我就會抱 著蕭家大公子的腿叫:「哥哥。」撲

    白月光女配跟男主死對頭he 了

    兩軍對壘,我和女主在城樓上排排站,笑得殘忍的敵軍首領,讓男主選一個活命。 男主會選我這個白月光 但之後,他會幡然悔悟,將我斬殺,追隨女主而去。 我不想領盒飯。 情急之下,我「啪嘰」一口親在了敵軍首領的臉上。 男主蒙了。 敵軍首領臉紅了。 成功阻止了男主選我,我高興得差點再在敵軍首領的臉上親一口。 如果剛剛男主的嘴裡喊出了我的名字,那麼,不等大刀落下,女主自己就會縱身 跳下城牆,香消玉殒。

  • 溫柔刀

    頂流電競選手李耀祖離婚了,競粉開心,普天同慶。轉發抽獎布滿首頁,偶有路人從熱搜空降,提問這是什麼情況。 選手粉和戰隊粉紛紛給出解答:李耀祖老婆就是個討厭鬼、吸血精,如今被踹,實屬大快人心。 自李耀祖結婚以來,圈內圈外,對他妻子李菜就一個評價,low——助理上位當嫂子,實在惡心;拍李耀祖生活日常引流不說,還把微博當微商朋友圈用;穿著棉睡衣就去全明星賽現場,根本配不上競人裡的顏值之光。

    備忘錄被同步到他手機上後

    發現自己的備忘錄被同步到了周景淮手機上後,黎穗時不時故意在備忘錄裡瘋狂輸出。直到某次聚會,周景淮被罰「讓現場的人查看手機一分鐘」,備忘錄就此曝光。

    一不小心蹭錯腿

    公開課上一半,有點瞌睡。在我小雞啄米般點頭三次之後,墜入了一個溫熱的手掌裏。「你手掌還挺熱和的哈。」「嗯。」耳邊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我大驚,抬眼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啊不是,坐我旁邊的閨蜜怎麼變校霸了?

    女裝招惹龍傲天後

    "餘青瑭穿書了,穿成個幾乎沒戲份的小宗門路人甲,全文搜索出現次數都不超過三,有書和沒書一樣。 他原本以為自己無關劇情,就算是體驗一次修仙人生,結果十二歲時,因宗門湊不出四個女修無緣參加仙門女子奇(麻)技(將)大比,被他大師姐套上女裝拎去了萬仙閣湊數。"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