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追了暴戾太子後我跑了》, 本章共4025字, 更新于: 2024-11-26 10:36:59

  蘇枝兒趕緊伸手遮住自己的臉,可已經晚了,那位大金公主的視線穿透眾人,纏纏綿綿地落到周湛然身上。


  蘇枝兒身上警報聲頓響。


  不是吧,不是吧,太子也算人?


  注意到大金公主的視線,聖人道:“那是我大周太子,那位是我大周的太子妃。”


  頓時,周湛然和蘇枝兒這裡成為吸睛重災區。


  正在蘇枝兒糾結她是遮自己臉,還是遮周湛然臉的時候,那位大兄弟驚喜至極,朝她直奔過來,並隨手拿了一碗茶。


  蘇枝兒呆呆地看著面前熱情的大兄弟,想著作為大周國未來的門面擔當,她是不是應該接過來?


  啊,對,禮儀,是禮儀吧?就像是別人送哈達一樣的禮儀?


  茶香四溢,看起來還是熱的,暖暖身子也好。


  蘇枝兒端莊起身,微微一笑,然後接過那茶碗,優雅地微微張開嘴喝下。


  跟大兄弟一起走過來的大金公主用不那麼標準的大周話翻譯道:“喝了我哥哥的茶,太子妃就是答應我哥哥的求婚了。”


  蘇枝兒把嘴裡差點就咽下去的茶給吐出來還了回去,為了避免被發現她咽了一口,她還多加了幾口口水。


  啊tui啊tui!


  大金王子:……


  大金公主:……


  吃瓜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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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大金國是來結交大周的,可現在弄得這麼一出,不像是來結交,反而像是來打架的。


  肖楚耀穿著深紅色的飛魚服,面容含笑著一直隨侍在旁。見到此番情景,他雙眸微眯,向前跨出一步,“公主和王子初來大周,怕是還不知道我們大周的太子妃是什麼意思吧?”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明白,原來是鬧了個大烏龍呀。


  可王子接下來的話卻再次將場面陷入尷尬之中。


  “嘰裡咕嚕,嘰裡咕嚕……”王子手舞足蹈,看向蘇枝兒的視線充滿了愛慕。


  公主翻譯道:“哥哥知道太子妃是什麼意思,他說他並不介意,我們大金兩男共侍一妻的事情也很多見。”


  大金國地廣人稀,男多女少,多為遊牧民族,流行走婚制。近幾年才像大周靠攏,實行男婚女嫁制度,不過不一樣的是,他們可一夫一妻,也可一妻多夫。


  相比起大周一夫一妻不過丈夫可納妾的習俗來看,大金國的一妻多夫制度明顯更加的有誘惑力。


  如果那裡的男性質量都是像王子一樣的金發碧眼,膚白貌美,那麼指不定已經被現代那群女色狼搶完了。


  誰不想享受一把被高質量男性簇擁的快樂呢?


  公主此話一出,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唯一不沉默的人就是站在蘇枝兒身邊的周湛然。


  男人擰著眉,單手抽出肖楚耀腰間挎著的繡春刀。


  繡春刀出鞘,笨重的刀身在周湛然手裡就像薄薄的一片葉。可這葉並不軟,反而非常硬,帶著凌厲的氣勢直直刺向大金王子。


  男人渾身戾氣,根本就不怕得罪這位什麼大金王子,若非肖楚耀眼疾手快的將王子拉開,那繡春刀早已砍入王子的脖子。


  繡春刀落下,將蘇枝兒跟周湛然眼前的案幾砍成兩半。


  “哐當”一聲噼裡啪啦,案幾以及案幾上面的飯菜碟子盡數落地,摔得粉碎。


  蘇枝兒深沉地呼吸,一把抱住周湛然的胳膊,“冷靜一點。”寶兒。


  宴會周圍點了一圈琉璃燈,將整片場地照得燈火通明,因為太亮,所以蘇枝兒能很明顯的看到小花眼底升騰起的血色濃霧。


  男人若是不能控制暴戾的情緒,便會引起瘋病。


  蘇枝兒緊緊抓著他的手,柔軟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輕輕刮過他的掌心。


  細膩的安撫,凝滑的肌膚,男人額角跳動的青色經脈緩慢趨於平靜。


  大臣們素聞太子殿下是個瘋子,不過因為周湛然基本不見這些大臣,所以這些大臣們也沒見過他發瘋的樣子。


  可方才,他們分明看到男人雙目血紅的嗜血模樣,如此得天獨厚的兇煞,讓這些大臣們不禁聯想到了現在正坐在帝位上的那名聖人。


  聖人年輕時的瘋狂大臣們有目共睹,雖然太子在百姓之中的風評已經扭轉,但大臣們卻清晰的知道,現在不發瘋不代表以後不發瘋。


  面對一位如此瘋癲的大周皇帝,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撐過去。


  空氣都粘稠的安靜了,蘇枝兒握著周湛然的手上沁出冷汗。


  她望著那些大臣們驚恐的視線,另外那隻手再次握住周湛然拿著繡春刀的手,柔聲誘哄道:“把刀放下。”


  周湛然素有瘋病,這病或有遺傳,也有後天因素在。


  從前的他不管不顧,根本就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可現在有了蘇枝兒,他才開始努力管控身體。


  雖然很難,畢竟這是精神層面的事情,比起身體的累,精神層面的累更讓人覺得崩潰,但他依舊努力著。


  從前,他無數次感覺這個世界隻有他一人,所有人的人像雕塑一般站在那裡,他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擁抱,他就像是一抹漂浮的風,若是沒有思想,那還好些,可他卻真真實實是個有思想的人。


  他被壓抑在那一方窄小的世界裡,精神一日比一日崩潰,他甚至不願意看到明天,他厭惡夜晚,討厭明天。


  他無數次希望自己能解脫。


  脫離這爛泥一般的軀殼和世界。


  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自己的光。


  那一瞬間,他的世界,他的畫面全部都動轉了起來,它們到處飛舞,從一開始的灰暗緩慢變成粉彩。


  他的精神也在一點一滴的好轉,雖然很慢,但那種古怪的折磨終於肯放過他,讓他難得能睡上一個好覺。


  身體上的瘀傷也在逐漸消失。


  那些傷痕是人的精神崩潰到極點時,忍不住做出的自殘行為。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讓身體分擔一點精神上的痛楚。


  雖然那隻是極細微的一點,但總比什麼都不做的要好。


  周湛然一度以為自己撐不下去,他並不懼怕毀滅,他甚至渴望毀滅。


  因為隻有毀滅了,他才能解脫。


  可現在,那隻抓著他的手那麼柔軟,貼著他身體的軀體那麼溫暖,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傳過來,破開瀕臨崩潰的精神海洋。


  周湛然緩慢低頭,正對上一雙擔憂的眼。


  好難受。


  男人俯身,將頭靠在了蘇枝兒的肩膀上。


  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蘇枝兒身體微僵,伸出手艱難地抱住他的腦袋,朝眾人笑道:“太子殿下喝醉了。”


  如泥塑般僵化的眾人總算醒悟過來,紛紛點頭,“是呀,是呀,太子殿下不勝酒量。”


  “與聖人一般呢。”


  雖然說著話,但眾人的視線卻依舊時不時的往蘇枝兒和周湛然那邊瞥。


  纖瘦挺拔,渾身陰暗戾氣的男子歪頭靠在身形纖弱的女子身上,這怎麼看都是一副極其詭異的畫面。


  尤其這位男子剛才還是一副殺人大魔王的樣子,現在卻變成了如此乖巧安靜的模樣。就像是……一條即將發瘋卻被溫柔地套上了狗繩子後乖巧搖起了尾巴的瘋狗。


  “既然喝醉了,那就回去休息吧。”高高坐在上面的聖人發話了。


  蘇枝兒趕緊招呼肖楚耀,把太子殿下弄回去。


  肖楚耀想起剛才自家主子那副瘋狂的樣子,心有餘悸,顫顫巍巍,猶如八十歲的老頭,不敢上手。


  蘇枝兒:……行吧,她自己牽著走。


  少女身披雪白鬥篷,烏發紅唇,眉眼精致,她伸出的手白軟細膩,牽著身邊的男人穿過明亮的琉璃燈,朝陰暗處去。


  男人一身雪白薄袍,面白如紙,瘦弱可憐,即使是在這樣的宴會上也是簡單樸素至極。可若是見識過他的瘋癲,就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位需要同情的可憐人。


  -


  此一危機,雖被蘇枝兒化解,但卻在大臣們心中留下了陰影。


  好吧,這些大臣們自從當上大臣後,每天都活在陰影下。


  就算是聖人這個老瘋子死了,還有太子這個小瘋子呢。


  這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宴會一角,鄭峰端著手裡的酒杯輕抿一口。


  他一直在盯著周湛然和蘇枝兒的互動,在他看到周湛然與大金王子起衝突的瞬間,他不自禁捏起了酒杯,可最終,這場危機竟以這樣的形勢化解。


  現在的鄭峰節節敗退,似乎已無翻身之地。


  可他不甘心,他的雄心壯志,他的帝王夢難道真的就要止步於此了嗎?


  明明一開始是如此的順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了呢?


  男人盯著琉璃燈色下,少女逐漸消失於暗處的纖瘦窈窕的背影,她的眸子澄澈幹淨,比琉璃燈都吸引人。說話的時候表情溫柔,那股子對著他的狡黠勁和警惕心也收了起來。


  那頭墜著珠玉的青絲隨風起,勾勒出漂亮的耳後脖頸。恍惚間,鄭峰想起了那年夏日的一番事。


  當初,她也曾對著他那樣笑過。


  男人捏著酒杯,面色蒼白,他輕咳幾聲,伸手捂住自己腹部的舊傷,坐在身邊的李綢兒趕緊替他端了熱茶來。


  “讓你別喝酒,你還喝,看看自己都病成什麼樣子了,也不知道珍惜一點身體。”


  鄭峰聽著李綢兒的碎碎念,他看著眼前氤氲升騰起白霧的茶杯,腦子突然清醒。


  其實,他還有最後一步棋。


  鄭峰伸手,握住李綢兒端著茶杯的手。


  少女的手溫暖舒適,鄭峰的手冰涼入骨。


  李綢兒被凍得哆嗦了一下,可她還是反握住鄭峰的手替他搓揉指骨,“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鄭峰轉頭看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李綢兒的氣色越來越好,他一心專注事業,都忘記了深宅內還養著這麼一位定遠侯府的嫡女。


  “嶽父這幾日身子可好?”


  “他呀?他好著呢,一直宿在巡防營裡練兵呢。”說到定遠侯,李綢兒臉上滿是笑意。


  定遠侯隻這麼一位獨女,還是晚來得女,珍珠寶貝似得寵愛,當初李綢兒尋死覓活的要嫁鄭峰,定遠侯拗不過她,隻能成全了她。


  雖然婚後過得不算太好,但看在定遠侯的面子上,鄭峰也一向慣著她。


  李綢兒又有點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在定遠侯面前說鄭峰的什麼壞話,隻是一味的維護著她單方面對鄭峰的感情。


  李綢兒握著鄭峰的手,想到剛才的場面,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心有餘悸,“那太子果然是個瘋子。”


  是呀,是個瘋子。


  歌舞再起,大金公主獻上肚皮舞。


  李綢兒望著大臣們移不開的垂涎視線,忍不住問鄭峰,“你覺得這位大金公主好看嗎?”


  男人低低一笑,“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不正在我懷裡嗎?”


  -


  李綢兒最近活得很快樂,這份快樂在從小伺候她的奶嬤嬤看來卻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


  可看著自家小姐那麼開心快樂,奶嬤嬤也就不說什麼了。


  最近,鄭峰日日宿在李綢兒屋內,像這樣的男人,冷酷起來可以連爹媽都不認,可若是柔軟起來也能化成水。


  鄭峰穿戴完畢,起身出了屋子進入書房辦公。


  過了半個時辰,李綢兒也醒了過來。


  昨晚一夜顛鸞倒鳳,小娘子面帶紅潤之色,看著十分滿足。她坐在梳妝臺前梳發,望著鏡子裡面那個自己,想起前些日子的大金接風宴上看到的那個太子妃。


  總覺得有點眼熟,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李綢兒盯著鏡子發愣,她又想起鄭峰望向那太子妃的眼神。


  那是一種她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過的眼神。


  那麼深沉而侵略,就像是要將那位柔弱無骨的太子妃粉碎於身體內的掌控感。


  李綢兒莫名覺得慌亂,可她又一想,那位是太子妃,就算鄭峰動了什麼心思又能如何呢?他還能殺了太子奪妻嗎?


  那當然是不能的。


  李綢兒最了解她的夫君不過。


  她的夫君才華滿腹,又是翩翩君子,若非如今朝廷太過烏煙瘴氣,她家夫君不屑涉足,按照其才華,必是要在朝廷內有一番作為的。


  想到鄭峰,李綢兒就高興。


  她慢慢梳著發,又忍不住將視線落到自己的腹部。


  這麼久了,她的肚子為什麼還是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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