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墳都被死對頭刨了》, 本章共3279字, 更新于: 2024-12-04 17:13:15

要麼就是朝廷中的政敵故意陷害我,要麼就是異邦自導自演。


我給小叔去信,讓他從這兩方面查。


若是異邦自導自演還好,給什麼王子公主的打回去。


若是政敵的話……單單這般猜想,我就心底發寒。


想我們武將,哪個不是刀口舔血才換來的功勳?為的就是守護大魏安寧。


結果被人背後捅刀子?


這比守不住江山更心寒!


6.


一連數日都沒進展,愁得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春生給我送飯,送來了我最愛的果子。


這果子不一般,我第一次吃到是在小十年前的宮宴上。


那時我跟沈澤川都是小官,隻能坐在末尾。


好處是天高皇帝遠,吃起東西來沒那麼多顧忌。


其中就有這道果子,造型精美不說,皇家御膳房出手,甜而不膩,好吃得要吞了舌頭。


我三兩口就吃完了,砸吧嘴的時候就瞧見了一旁的沈澤川。


他倒是正襟危坐,一手拂袖,一手執箸,動作間行雲流水,吃相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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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我多少也有點自慚形穢。


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扭過頭,輕飄飄地掃了我一眼,繼而把那盤果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大喜過望:「給我的?那我可不客氣了!」


我端過果子就吃,還不忘誇他有義氣,不枉我斷腿救他。


沈澤川問我:「腿如何了?」


我長腿一伸,拍了拍:「已經好了,我這身子骨,結實得很。」


其實那會兒隻是行動無礙了,一到陰雨天的時候,還會難受。


沈澤川不置可否,眉眼疏離,又扭過頭去。


良久才輕飄飄地開口說:「總歸是血肉之軀,會傷會痛的。小黎將軍該愛惜才是。」


聲音幽幽,弱不可聞。


卻沒來由地從我耳朵鑽到了心裡。


我「嘖」了聲,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心裡脹脹的,鼻子突然有點酸。


是啊,會痛的。


腿斷的時候,痛得我差點暈過去。


後來的事時隔太遠,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那日的沈澤川玉樹臨風,格外養眼。


我吃著果子,好不愜意。豎著大拇指對春生說:「厲害呀,宮裡的果子都能搞到手!」


春生一臉茫然:「什麼宮裡?這果子是我家主子親手做的。」


「噗!咳咳咳……」


一句話差點沒嗆死我!


「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你家主子竟然會做果子?」


一想到沈澤川穿著圍裙一臉面粉的樣子,我就樂不可支,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察覺出不對味來。


看著手裡的果子……不會是專門為我學的吧?


嚇得我趕緊扔了這「燙手的山芋」,接連幾日,面對沈澤川時都老不得勁了。


7.


又過了幾日,小叔他們那邊終於有了Ťúₖ進展。


許知遠夜間造訪,一臉興奮地拉了我就要走:「走走走,帶你去看好看的。」


我在這府裡憋得難受,當即足尖一點,就跟著他飛身上了屋檐。


再一轉頭,就見沈澤川一身月白衣衫,寂寂寥寥地站在原地。


嘖,我這心裡多少有點不自在,好似把他遺棄了似的。


我又跳了下去,攬著沈澤川的腰:「摟緊我。」


好在我功底深厚,帶著這麼大個人依舊飛檐走壁,暢通無阻。


一路跟著許知遠就到了驛館房頂上,而且還是公主的房頂


待掀了瓦片,我伸頭一看!


好家伙,直接傻眼了。


這底下竟然在上演活春宮!


我一把就把沈澤川的眼睛捂上:「噫!不許看,長針眼!」


反觀許知遠,看得是津津有味。


沈澤川扒拉下我的手:「你為何不捂他?」


我嘴快答道:「他看不看關我什麼事?」


……換言之,沈澤川看不看,卻是關我的事。


孰親孰遠,一目了然。


他彎了彎眉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目光灼灼,燒得我耳根發燙,不知如何是好。


趕緊轉過頭去拍了許知遠:「你讓我看的好東西就是這個?!」


「別急,你仔細看看。」


料想該是什麼大事,我又看,這一看更是嚇了一跳!


那苟合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達喇王子!


啊這……


公主王子……


啊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這麼離譜。


底下戰況激烈,眼瞅著就要到達頂點。


「哗啦!」一聲。


一隊士兵破門而入!為首的正是我小叔。


又是一場鬧劇啊,穿衣的穿衣,拉被子的拉被子。


小叔慷慨激昂:「你們這對狗男女!自己行苟且之事就算了,竟然還誣陷給我侄兒!聖上已經派人給異邦送信,倒是要問問他,這難道ṭùₕ就是來和親的公主?」


下面又吵又鬧,甚至動起武來,但始終無法傷及達喇性命。


達喇可以死,但不能是現在。至少不能死在魏國,不能給異邦一個出戰的借口。


熱鬧看完了,我拎著沈澤川又跟隨許知遠回府了。


到了地方,許知遠才坦白了來龍去脈。


原來異邦王的子女眾多,都是散養。再加上兄弟姐妹間鬥爭激Ṫû⁾烈,不知怎麼的,就讓這一對抱團了,還順便發展出了超乎意料的感情。


現在公主要被敬獻給聖上了,達喇不幹了。


可能一是舍不得心上人,二是兩人偷食禁果之事就瞞不住了。


於是就出了那麼個損招。


小叔他們早就把調查結果告知了聖上,現在抓個現行,還了我清白。


8.


表面上的和平協議談崩了,邊境又動蕩了。


我趁著夜色去找小叔,問他要不要去找聖上表明假死呢?


這樣一來我又能上戰場了,而且現在用人之際,想來聖上也不會因為假死罰我。


小叔卻連連擺手:「我坑害了你二十多年,害得你不能跟尋常女子一樣相夫教子。現在你恢復女兒身正好,省得大哥老來夢裡揍我。」


可我不放心邊境戰事,一再懇求。


小叔被我磨得沒法,給我捏了個身份放到他兒子身邊,壓制。


出徵那天,我在隊伍裡看到了沈澤川。


高頭大馬上,他神色從容,目光卻越過了人群,死死鎖定了我。


看得我小心髒撲通撲通的,很不得勁。


我去找小叔,他說沈澤川自動請纓,「哦對了,他的提親我已經替你答應了。」


我???


誰的提親?為何答應?他不是有婚約嗎?


小叔跑了,隻丟下一句:「畢竟你肚裡的孩子也需要爹啊。」


是的,我肚裡有個孩子。


當初我在獄裡撐了一個多月,之所以急著假死脫身而不繼續撐了,就是因為我懷孕了。


如果繼續下去,朝廷可能會頂不住異邦的壓力而對我用刑。


一旦用刑,女扮男裝敗露不說,孩子指不定也保不住。


小叔思索了許久,才定了假死的計策。


現在小叔他跑了,讓我自己找沈澤川問明白。


我扭扭捏捏了好幾日,終於逮到了機會。


「沈澤川!」


他站定,靜靜地看著我。


問題太多,我一時不知從何問起。他也不催,就那般看著我,眉眼彎彎,淺笑盈盈。


「你是何時知道我是女子的?」


他說:「十年前,你我一同跌落山崖之時。為了查看你的傷勢,無意間發現的。」


我一時臉上有點燒,啥意思?脫我衣服了?看光了?


沈澤川好像有讀心術,自顧自地說道:「沈某不是孟浪之人,當時查探有分寸的。」


我撇撇嘴,行吧行吧,又不少塊肉。


「那你不是有婚約嗎?想享齊人之福?」


沈澤川苦笑:「清兒當真都不記得了?我是與你有婚約。」


我又傻了:「與我?!」


按沈澤川的說法,當年我高燒時胡言亂語,逼著他跟我訂了婚約。


萬萬沒想到,他當真了。


他不但當真了,回京後還第一時間約見了我小叔。


那時戰事不穩,朝堂動蕩,小叔自然不敢讓我恢復女兒身。


而沈澤川說,他願意等。


要不怎麼說文人感性呢,當時就把小叔感動到了。


這才有後續看沈澤川賊順眼,還時不時在我面前提起他的事。


這些消息砸得我腦瓜子嗡嗡的,我得消化消化。


9.


又過來幾個月,我肚子大得藏不住了,沈澤川便帶我回了京。


對外宣稱我是他隨手救的孤女。


那幾日茶館裡的談資都是「清流文臣從邊境帶回了個女子」……


行吧,一人臆想一段,又是一個纏綿悱惻的故事了。


番外:


崇山峻嶺,重巒疊嶂。


密林深處,窸窸窣窣聲響起,驚得蟲蟻鳥獸四散。


面色憔悴的沈澤川背著黎清,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黎清面上不自然地酡紅,雙眼迷蒙,很明顯發著高燒。


人還不老實,又哭又笑的。


「我黎清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這輩子還沒穿過好看的裙子。」


「人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嗚嗚嗚……人家還沒成親,還沒體會過眉目傳情,生死相許!」


黎清瞅了瞅眼前人的後腦勺,驚奇地說道:「發現你也挺好看,你多大了?成親了嗎?要不你娶我吧?」


沈澤川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悶頭往前走,沒理她。


黎清不依不饒:「嗚嗚嗚你看了我身子竟然不負責。」


說罷,惡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不娶我,老娘弄死你個負心人!」


沈澤川本就體力不支,這麼一鬧騰,直接帶人摔在了地上,卻還不忘護著她的那條斷腿。


倒也沒把她摔疼,嘴裡還在喋喋不休,一會兒大義赴死,一會兒哭哭唧唧舍不得死。


沈澤川起身用樹葉弄了些水來,給她潤了潤口,又給擦了擦額頭臉面。


不得不說,黎清這皮相生得好。


既有男子的英氣,又有女子的婉約。


他莊重開口:「小黎將軍當真要嫁我?」


黎清早燒糊塗了,腦子不清醒:「嫁嫁。」


沈澤川沉思:「論家世背景,沈某是萬萬配不上將軍的。若將軍執意如此,沈某願向天地起誓,就此定下婚約。」


清風過,鳥兒鳴。


黎清懵懂點頭,認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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