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獨你悅人》, 本章共3338字, 更新于: 2024-12-05 14:51:47

紙杯溫熱,她微笑說:“謝謝你送咖啡給大家喝。”


林紹元將落空的手搭在拍攝現場的藤椅上:“我可是不是送給大家的。”


林紹元的身份,哪怕是背後翻白眼的佩達,當面也要賠笑喊一句林少爺。


一旁的女模特朝這邊舉了舉咖啡杯,很上道地接話:“悅人,沾你的光哦。”


晚宴當天,尚能仗著人多熱鬧躲一躲,可他堵到雜志社來,駱悅人除了硬著頭皮應付別無他法,聽到同事們的調侃,隻能敷衍笑笑。


換旁人,這份不識抬舉,早叫林紹元厭了,但他仍有耐心收起平日做派,嬉皮笑臉地哄她。


他說真是緣分,他前天擱朋友那兒見了一遊艇,多巧不巧,跟駱悅人的名字一模一樣。


過兩天,這遊艇辦趴。


“你說你是不是得跟我去玩一趟?”


駱悅人訝然:“跟我的名字一模一樣?”


“嗯,悅人號。”


林紹元作勢去拿手機,歪著身子,手一碰到兜,恍然停住:“嘖,忘拍照片了,你去了就知道,真叫悅人號,特氣派一遊艇。”


駱悅人問為什麼會起這個名字。


林紹元笑著一拍手,嘆跟駱悅人有默契:“哎!我還真打聽了!這不是心裡一直想著你麼,好像是說,悅人就是招人喜歡的意思。”


他手肘支在圓桌上,拇指在唇邊來回摩挲,眼裡吊著直白笑意,睨著認真工作的駱悅人說:“這名字好啊,是招人喜歡。”


在此之前,林紹元已經約過駱悅人多次,她總拿工作忙作借口也擋不了幾回。

Advertisement


金九銀十,一貫是時尚圈的重頭戲。


雜志社通宵達旦的選題會跟著實時風向一動再動。


原本定了內刊拍攝的男小生被曝光私生活不檢點,人設崩塌,現在不得不將其從“時尚新風”的板塊裡剔除,約攝影師執行PLAN B,換成最中規中矩的國模群像。


今年初,雜志社從朝海路搬至觀棠新站附近,拍攝地離得遠,駱悅人拿著剛出的片子,從影棚回來,敲了敲主編辦公室的門。


片子沒大問題。


密斯董一邊應付電話,一邊抽空看兩眼駱悅人手裡的平板,敲了兩張重點圖。


她沒擺手示意出去,駱悅人就一直在旁等到這通電話結束。


幾分社交笑紋隨著通話結束褪去,密斯董妝容精致的面孔看不出實際年紀,恢復時尚女魔頭一慣的砭骨表情,手指點桌面,叫駱悅人給她準備一杯咖啡。


駱悅人收起平板說好。


剛要走,身後傳來聲音。


“給你自己也準備一杯。”


駱悅人回頭,正好目睹她推眼鏡、揉了揉鼻骨的動作,腕間的細表和手環相撞,金屬聲音比咖啡更叫人清醒。


“不喜歡很正常,有幾個人是喜歡工作的?”密斯董並不看駱悅人,不分心地翻頁過文件,籤完字,利落撂到桌前。


“叫法務盡快過合同——電視臺的綜藝二期馬上就要開,新籤的幾個模特都會去,夏琳忙不過來,你和她一起去跟。”


駱悅人拿起文件夾:“好的。”


她知道這是提醒。


林紹元跟工作一樣,是不可避免的問題,尤其是在現在的合作關頭。


林紹元說的遊艇趴在周日。


時隔幾天,駱悅人又回到嶼铂灣。


白天的嶼铂灣少了些奢靡氣,路面幹淨平闊,極具藝術感的空間結構與園藝設計交相輝映,像個度假勝地。


接駁車一路行至見海,浮板道上的人比那晚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紹元說的那位船主辦趴的緣故。


秋風和緩。


日光下,細浪浮動如金箔翻湧,內艙傳來開香檳的歡呼。


林紹元望向身邊一襲紅裙的駱悅人,這姑娘肩線平直,脖頸修長白皙,穿露肩的裙裝,即使不賣弄風情也格外引人注目。


“在看什麼?”


駱悅人回神,搖頭後牽起一點笑:“沒什麼。”


這遊艇看著很眼熟。


但她隻坐過一次梁空的遊艇,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許所有遊艇的內飾格局都類似,這點眼熟並不能代表什麼。


駱悅人忍不住問林紹元:“這個船主叫什麼名字啊?”


--


第4頁


“著急什麼,都是我朋友,你以後有機會認識。”


對於林紹元時不時的曖昧發言,看在他舉止還不算逾矩的份上,駱悅人選擇暫時先忍,並在心裡默念三遍“這是工作”,告慰自己並不算強大的社畜心髒。


林紹元很快被朋友喊走,駱悅人樂得輕松,隻聽牌桌邊那幾個男人說什麼電話打不通,沒人敢去喊。


服務生穿的是遊艇俱樂部的工作服,黑馬甲,別英文銘卡,駱悅人在對方手裡的木質託盤上放下酒杯,問洗手間在哪裡。


服務生告訴她要過懸梯去二樓,除了起居室的門需要指紋密碼,其他門她都可以打開試試,其中有一間是客用衛生間。


道過謝,駱悅人往二樓走去。


那股剛上遊艇的熟悉感又回來了。


尤其是這個暗紅色特殊玻璃材質的幾何懸梯,邁一階局促,邁兩階費勁,和記憶裡一樣難走。


從衛生間出來,駱悅人走到樓梯口。


笑語喧阗,不時從內艙傳來。


她遽然駐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後,又從幽長走道折回去。


停在起居室門口。


門鎖的密碼屏處於睡眠狀態,大概每隔三秒,會有一道極具科技感的藍光順著矩形邊框巡回一圈,示意指紋感應的位置。


駱悅人莫名的緊張忐忑。


那道藍光不知走了多少圈,荒謬退意和急迫好奇反復對峙後,將她定在這扇門前,最後她屈從第一念的鬼使神差——如果是過去那艘沒有名字的遊艇,如果指紋這麼多年都沒有刪改。


如果如果。


她是不是可以打開這扇十八歲第一次外宿的門?


摹著裸粉透明指甲的細白手指,緩緩靠近黑色的金屬門把,迫近感仿佛把分秒流速都壓得漫長。


暗緘的屏幕,觸之生寒,卻極靈敏地感應到她指紋表層的薄弱溫度,“叮”的一下輕響後,重重精密轉動的金屬聲,仿佛某個老舊秘密剝落層層鏽跡。


“噠——”


門,朝裡彈開一指光隙。


駱悅人雙瞳放大,驚得朝後退了半步,細細鞋跟輕晃。


與此同時,門裡和樓道各有一道男聲闖進她的怔思。


“誰?”


低啞音質由昏昧的封閉空間傳來,慵沉契合。


那聲音,並不足以讓林紹元也聽到,他隻是看著駱悅人疑道:“上個廁所怎麼這麼久?”


駱悅人目光從空著縫隙的門上倉皇逃走,一時沒說出來話。


林紹元也看那門,在他的角度,他並不能看到門已經開了,他將目光移回神情不自然的駱悅人身上。


盡頭是二樓露臺,熾白天光朦朦團在她纖細身影之後,襯她一身山茶花般的純淨豔色,就連呆愣窘迫,也顯得漂亮。


“寶貝兒,你知道這裡頭是什麼人嗎?做人不能太貪心。”


駱悅人聽得懂曲解,頓覺尷尬。


站得近,她能聽見裡頭窸窣懶散的穿衣聲,於是快步下了樓。


大概因為剛剛唐突了佳人,林紹元跟著駱悅人到甲板上,語氣討好,同她透露電視臺的那檔綜藝臺本安排,已屬於機密範疇。


但駱悅人心不在焉。


她在想,她多久沒見過梁空了?離她那次去洛杉磯找他,好像有五年,那為什麼他的遊艇……


林紹元橫進來的聲音,突兀打斷她的神遊——


“剛剛不是問船主是誰麼?”


她目光甫一在現實落焦,林紹元就朝二樓露臺抬抬下巴,示意她看,然後自己高舉香檳杯,先大聲打起招呼來。


那句梁二少,幾乎跟駱悅人倏然回頭的動作同步。


積雨久晴的天,藍得澄明。


因有人喂食,附近有幾隻白鷗在飛,啁鳴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空乏得厲害。


她保持仰頭姿態,頭發被風吹亂,忘了伸手去撥。


她看見了梁空。


他穿一件寬松的白色長袖薄衫,衣擺鼓風,肩膀很寬,一身紙醉金迷裡淌過的倦懶,身形微躬,俯在欄杆上,身邊圍著的鶯鶯燕燕爭先恐後接他的玩笑——他問剛剛誰動他房門了。


她們便笑說動房門有什麼意思,要動就動心門。


琥珀色的墨鏡屏住眼底的情緒,叫人隻能看到他扯了下唇角,露出一個稱不上笑的輕慢弧度。


他是從聲色裡玩過來的,這點沒意思的招,連痛痒都算不上。


一旁有酒遞過來,他沒喝,拿在手裡晃著,透明的香檳色調蕩出一圈小氣泡,滋滋附著於杯壁上。


聽見甲板上那句殷勤響亮的梁二少,他手腕松松搭著欄杆,垂眼下去,不經心地一瞥。


不偏不倚,撞進一道軟淨視線裡。


她正看著他。


那張向陽面孔,布著光,白皙得有些明度過曝。


幾縷發絲由風巡回,她遲鈍地眨了眨眼,像是被日光刺到,又像是沒認出來他來。


幾秒對視,梁空隔著墨鏡,先一步挪開目光,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動。


身邊有女人笑盈盈遞上杯子,得他心不在焉地賞光一碰,四周便有更多人湊來。


低度的酒精沒什麼勁,甜得突兀,梁空朝後勾勾手指,叫人拿杯加冰威士忌來。


餘光裡——


剛剛喊他梁二少的男人,脫了外套給駱悅人披上,很有男友的體貼。


--


第5頁


酒到手,方形冰塊浮出一角。


他輕轉酒線,把玩著,朝下睇了眼,那道紅色身影已經背過去,發梢快及腰線。


日光穿過她的發絲,還是過去那種自然的慄棕色,穿寡淡校服,折起的寬松袖口,露出白得近乎透明的細伶手腕,挽耳邊的發,會叫人擔心她是不是營養不良。


駱悅人察覺肩上的重量,回過身。


林紹元已經自作主張替她披上外套,攏著薄西裝的兩襟說:“剛剛看你有點發抖,海上氣溫低,有點冷吧。”


隱隱約約感知到後背有一道灼燙視線,但她沒有再回頭去確認。


剛剛梁空隻淡淡掃過她一眼,就與旁邊的女人碰杯喝酒,好像並沒有認出她。


多年沒見,他不認得她,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作者有話說:

潛力新作

  • 專屬偏愛

    拔完智齒臉腫了,我在網上玩梗:【要命,被男朋友親腫了。】 隱婚一年的影帝給我秒評:【你男友肯定不愛你,親你都不夠用力。如果是我,我兩邊都給你親腫。】 【別掙扎了,分手吧,親都親腫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 網友炸了,熱評第一是:【我以為愛情要用心,沒想到還要用力。】 當晚,矜貴的影帝偷偷開直播委屈哭訴:「老婆在外面有別的狗了怎麼辦?」

    我掰彎了恐怖遊戲boss

    我是男人,卻穿進了戀愛遊戲,要去攻略柔弱可憐的男主。 就在我終於在床欺他時,消失的系統上線了: 【宿主,我將你傳送錯了,這是恐怖遊戲! 【你現在欺負的人是超級恐怖大 boss。】 我對上男人猩紅的眼眸,僵硬地笑了笑:「是不是有點困了啊?要不改天再……」 他微笑道:「我不困,你繼續。」

    冉冉

    繼父對媽媽不好,她天天向我哭訴。我勸她離婚,她轉頭就把這話告訴繼父:「我女兒都勸我別跟你,但我還是對你這麼好。」 繼父生氣,失手打死了我。媽媽大哭一場後,作為家屬出具了諒解書,努力幫繼父減刑:「孩子已經沒了,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著。」 重活一世,我回到媽媽嫁給繼父的那一天。 媽媽問我:「覺得新爸爸怎麼樣?」 我冷笑:「你們一看就能天長地久。」

  • 這年花好月正圓

    重生回到我掉下冰窟時,蕭致並沒有像 前世那樣,跳下來救我。而是在我的呼 救聲中,他隻留下一個冰冷的眼神

    公主的反擊

    "兒子被夫君的小妾教唆不認我這個母親。 「你不是我娘!蘭姨娘從來不會逼迫我讀書,她才是我的母親!」 「父親隻有我一個兒子,我貪玩一點怎麼了?蘭姨娘說了,就算我不讀書,將來整個公主府也都是我的。」"

    路遙知馬力,社死見人心

    我坐高鐵來姨媽了,看著一片鮮紅的座位沒忍住大喊了聲: 「臥槽!」乘務員:「請問.....」旁邊的男人:「是我痔瘡崩了!對不起!」

    與你千般好

    "當問題少女喜歡上三好少年,大家都以為這是妖精勾引書生的故事。 誰知有天,蘇好被潑皮追得抱頭鼠竄,蹲在酒吧深巷哭著喊爸爸,「正好路過」的徐冽嘆了口氣,輕輕挽起襯衫袖口,三十秒撂翻了全場。"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