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玉露知道歡歡就是阿笙的女兒，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一想到這些糟心事，老太太的心髒更難受了，一臉虛弱的捂著胸口。
馮玉露讓小葵趕緊去喊醫生。
“媽，您別胡思亂想了。”
馮玉露垂眼，眼底一片青色，她已經好長時間沒睡過整覺了，總是半夜被驚醒。
“現在家裡的事情已經夠糟糕了，您一定得保重身體，您要是倒下了，我真怕我一個人處理不來……”
老太太聽得出她嗓音裡的沙啞，枯瘦的手緊緊攥住她的手，“媽不會倒下的。”
醫生很快來了。
有醫生在，馮玉露暫時放心的離開了雅熙園。
阿笙想要她去咖啡館，她去一趟就是了。
上午九點，街頭一片車水馬龍繁華景象。
馮玉露在去見陳碧笙的路上想過，可能會在那裡見到程建寧，她隻是沒有想到，當她親眼看見自己丈夫的車子他停在那裡的時候，心口會是那麼疼。
三十四年了，她嫁給他三十四年了。
這段婚姻是她向父母求來的，這個男人也是她愛了半輩子的。
當現實衝不破殘酷，馮玉露終於明白，他回不來了。
她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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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是那個驕傲又美麗的女人。
咖啡店還沒開門，可是程建寧已經過了去公司的時間。
他西裝革履的從裡面出來，看見馮玉露的時候，眼底滿是驚訝。
不過也是稍縱即逝。
程建寧走到馮玉露面前，平靜的問她：“你怎麼知道這裡？”
馮玉露早就過了憤怒的階段，淡定的回答：“阿笙告訴我的。”
程建寧似是皺了下眉，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馮玉露。
馮玉露強勢，而阿笙溫柔，過去和現在，他的心都偏向與她。
所以他並不相信阿笙會主動去找馮玉露。
他甚至直接越過了馮玉露的那句話，問她：“找了人查我？”
馮玉露動了動唇角，諷刺的笑了，“要查你還需要找人嗎？我問老劉，老劉也能如實相告。”
程建寧眯眼，往車子那頭看過去。
劉志毅正坐在車裡，在等他。
剛才劉志毅已經看見馮玉露下車了，他想去勸她回車上，回避之後要面對的事情。
但是思前想後，覺得既然夫人能找到這個地方來，也就沒打算再回避了。
程建寧收回目光，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道：“原本我還想再等等，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也不妨今天就談談。”
然而馮玉露今天並不想和他談，她隻說：“是阿笙叫我來的，我是來見她的。”
程建寧聞言，眼中神色已經變得冷漠淡薄，再開口，哪裡還有夫妻情分：“玉露，不要搞事情，這件事跟他沒關系，是我們自己的事。”
馮玉露笑起來，“建寧，你還是不信，我都說了今天是她叫我來的。”
程建寧冷笑：“開玩笑，阿笙從前就怕你，她能主動找你？”
說罷搖搖頭，“不談也行，回頭我讓律師聯系你。”
說完轉身就走。
去車上的這段距離，他給陳碧笙打電話。
女人還在床上靠著，手機畫面裡，是門口的監控錄像。
程建寧和馮玉露在門口說了什麼，她不止看見了，還聽見了。
他在電話裡溫柔的交代她：“玉露來了，一會兒要是應付不了她就出門去，店裡生意交給其他人。”
“好。”
陳碧笙聲音溫和，嘴角卻勾起冷漠弧度。
.
程建寧上車時，馮玉露就站在咖啡館門口，遠遠地看著他。
她身材高挑，氣質高貴，猶如一隻驕傲的天鵝。
可是落入程建寧的視線中時，一文不值。
程建寧收回視線，對老劉說：“去公司。”
老劉沒動，在程建寧詫異的表情中轉過身來：“董事長，不要這樣對待夫人。”
程建寧臉一沉：“老劉，我有沒有提醒過你，你是我的人？”
老劉搖頭。
他說：“夫人待我也有恩，您做了這樣的事，我沒辦法坐視不理。”
程建寧點點頭，然後說，“你被解僱了。”
老劉看著他，竟釋然的笑了。
坐了一陣，拉開車門下了車去。
走到後排敲車門。
車窗降下，老劉把鑰匙遞給程建寧，“也好，以後我也可以專注幫夫人做事了。”
老劉交了鑰匙之後，幾步走到馮玉露那頭：“夫人。”
馮玉露回頭。
老劉皺著眉頭，往花園裡看一眼，“夫人，現在的阿笙可不是以前的阿笙，你小心她。”
馮玉露點頭，說知道。
老劉這才轉身走了。
第131章 池歡臉上笑意瞬間收起
公司有事，程建寧自己將車子調頭開走了。
在他走了之後沒多久，陳碧笙也從樓裡出來。
咖啡館是十點鍾開始營業，這個時候店員都還沒有到，她微笑著開了門，示意馮玉露進去。
陳碧笙淡然的微笑，始終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姿態。
馮玉露驕橫了幾十年，還從未在任何女人面前甘於下風，她笑著搖頭，說，“我就不進去了，趕時間，你有什麼話盡快說完吧。”
陳碧笙也沒計較，點點頭，轉而問她：“剛才已經見過程建寧了？”
馮玉露：“是啊，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陳碧笙嫣然一笑：“可別這麼說，我隻是想告訴你，你那離家幾天不歸的丈夫在我這兒，僅此而已。”
“然後呢？”
“然後？”
陳碧笙纖細的雙臂交疊在胸前，眯眼想了想，然後搖頭：“我暫時還沒想到，等我想好再告訴你。”
馮玉露笑了一聲：“恐怕我沒你那麼多時間，你也知道，我很忙的，不僅要操持程家的內務，還得處理博宇集團和明商集團兩家公司的公關。”
表情和語氣都帶著明目張膽的輕視和譏諷，“我跟你不一樣，我不靠男人。”
話落，果然就見陳碧笙原本的勝利者表情有一絲潰敗，但她依舊維持著表面的從容，“確實。那我到底是該叫你程太太，還是馮董？”
馮玉露毫不在意的搖頭：“一個頭銜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的，隻有不可企及的人才會在乎。”
陳碧笙的臉更沉了些。
馮玉露字字句句精準戳在她心窩子上。
比背景，遙不可及。
比學歷，遙不可及。
也就隻有一個美貌可以跟她比較，但是對於馮玉露來說，每個人的花期都有限，美貌是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的，也就是最沒有價值的，所以陳碧笙的美貌在她那裡一文不值。
偏偏是一文不值的東西，被陳碧笙拿去勾引男人，然後跟她耀武揚威。
眼前的女人依舊高高在上，那種被原生家庭和金錢滿足過後的高貴，是她陳碧笙不管做多少保養都無法與之比較的。
這種認知，讓她更恨她。
陳碧笙忽而一笑。
那又怎麼樣呢？
她有的是時間陪她慢慢消磨。
不知道馮玉露在得知池歡是她的女兒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一種表情？
程老夫人自以為是的救贖，程建寧的出軌，這樣的雙重背叛她能接受嗎？
陳碧笙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那種快意讓她興奮。
她的臉上又恢復先前的淡然，依舊是勝利者的姿態，她說，“程太太日理萬機，我也就不打擾了，請回吧，我也要開門做生意了。”
馮玉露最後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身後的聲音叫住她：“程建寧應該很快就要讓律師聯系你了。”
馮玉露腳下一頓，回頭，皺眉盯著她。
陳碧笙笑著說：“你最好不要跟他作對，我怕到時候，繼承人不止你兒子一個人。”
……
馮玉露上了車，人靠在車座上就放松下來。
剛才已經緊繃到了極點，但她不允許自己在陳碧笙面前認輸。
她讓老趙開車，回了明商集團。
至於程建寧是不是找了律師，她暫時沒時間過問。
想到陳碧笙最後說的那句話，呆滯良久倏然一聲冷笑。
她也真是有本事，為了跟她抗衡，四十六歲的年紀也要給程建寧生孩子。
隻是笑著笑著，眼眶就模糊了。
前面伸過來一隻手，老趙遞給她一張紙巾：“夫人。”
馮玉露說了謝謝，接過來低頭擦了擦眼角，隨即調整好情緒，“暫時不要讓仲亭知道。”
同一時間，程仲亭正坐在榮豐銀行旁邊的餐廳用餐。
早上不用開會，他時間自由，就讓小龔把資料和手提都給他送過來。
在這裡辦公，中午和池歡一同吃個飯，下午要去一趟外地。
要明天才回來，就想今天多陪陪她。
程仲亭指尖夾根煙，蹙眉在看手裡文件，小龔則不動聲色站他旁邊，看他。
不得不感慨啊，這男人一旦有了老婆的滋潤，有老婆惦記，看著果然面善多了，渾身上下也不像以前那麼冷冰冰的了，多了點煙火氣。
程仲亭一抬頭就看龔傑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忍不住踹他一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