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跟她表白？”沈輕禾躲了躲，倒也沒有推開周曲宴，問這話的時候，胸膛有些起伏。
她想問，想知道答案，可是又突然有點害怕真的知道答案。
這種糾結的心情沒法形容，她轉眸看周曲宴，周曲宴再次摟上她，下巴輕抵著她肩膀，依舊甜膩著。
“為什麼不跟她表白？”沈輕禾不太甘心，又低眸問了一遍。
周曲宴蹙眉，似乎嗯了幾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繼續抱著沈輕禾，然後心滿意足似的閉上了眼睛。
“周曲宴……”
“周曲宴……”
沈輕禾叫了兩聲，確定周曲宴真的睡著了。
沈輕禾將周曲宴扶著放沙發，她起身，站在沙發前看著他，就那樣站著深深看了好一會，最後嘆了口氣，還是去給他拿來了一床被子。
周曲宴睡的好挺香，甚至睡到一半還將手從被子裡伸出摸索，摸到沈輕禾的手了才睡得更安心了幾分。
看著周曲宴的睡顏，沈輕禾心裡感覺很復雜。
她盤坐在沙發前的地上，一手被周曲宴握著，另一邊手肘撐著茶幾。
那些問題是她問的，不知道答案的時候，她心裡不舒服，現在知道答案了，好像更難受了。
沈輕禾垂眸，看著地面沉默。
周曲宴不是一個不負責的人，他所有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她也相信周曲宴對她還是有感情的，畢竟很多時候的相處是裝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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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就是這樣的復雜且多面。
有時候得不到，不再執著，選新的路也是一種選擇。
周曲宴得不到他喜歡的人，那自然該放下，他現在應該已經在努力放下，已經接受了新生活。可很多事情，不是說放就放，特別是酒後，那些愛而不得可能反而會被放大。
周曲宴的內心裡，還有以前喜歡的人。
至少還在某個角落裡存活著。
沈輕禾覺得自己做不到真的當成什麼都不知道，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周曲宴自己也跟她坦白了，以前暗戀過，難道就因為他以前愛過別人，他現在就沒有再愛的資格嗎？
他現在重新開始，很正常，他有這樣的權利跟資格，而且他也在努力的全情投入。
周曲宴很多事情對她的好，她是感覺得到的。
可心裡總不是那麼回事。
明白是明白，接受是接受。
不舒服是不舒服。
沈輕禾看著周曲宴的臉，深深嘆息，不知道周曲宴醒來之後還記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今天這些事，真的讓她完全沒有了困意，整個人都內心混亂不安。
第125章 現在是最好的狀態
—我來接你？
沈洲繼信息發過來的時候很晚很晚了，這個信息也打破了她一晚上的沉思。
—馬上回來了。
沈輕禾給他回了信息。
知道沈洲繼是關心自己，給他一個準確的要回去了的消息，會讓他更好安然入睡。
沈洲繼沒再回復。
沈輕禾猶豫了大半分鍾，還是將電話打給了周子軒，讓他過來。
周子軒過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沈輕禾給他開的門，周曲宴已經熟睡了。
“看著他吧，不忍心把他一個人丟這……”看周子軒進門，沈輕禾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要走了。
“你現在走？”周子軒詫異，又趕緊加了句，“我送你？”
“不用，我讓你過來是照顧他，不是送我的”，沈輕禾揮揮手，自顧出了門。
周子軒看著她身影離開，深深嘆了口氣，還是坐到了沙發旁，周曲宴此刻還在沙發睡著呢。
“你倒睡得挺香，你媳婦都被氣走了……”周子軒看著周曲宴熟睡模樣，不自覺嘆息。
都不用說，沈輕禾必然是生氣了的。
不知道周曲宴喝多了有沒有亂說什麼，不過，他倒是有收獲的，送著麥克回去的一路上，聊了很多，套了很多話。
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全部如實告訴沈輕禾。
不過既然現在沈輕禾走了，那就一切等明天再說。
“周曲宴啊周曲宴，你咋這麼能呢？”周子軒將周曲宴放在被外的手塞進，頗感概。
到底是他小叔，周子軒還是要守著他的。
他都沒敢亂走，倒了杯水放茶幾備著，自己就找了塊毯子，縮在沙發的另一角眯著。
沈輕禾從周曲宴那離開，這個點不好打車。
她到了路邊，剛準備將手機拿出叫車，一道車燈已經亮起，就在不遠處。
沈輕禾站在原地，好幾秒，才抬了腳。
“哥……”走到車邊，沈洲繼就將車窗搖了下來，然後就坐在車裡，抬眸看她。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沈輕禾詫異，但想想好像也不難懂。
“上車吧，不早了”，沈洲繼隻是開口說了這話，然後將車窗搖了上去。
沈輕禾坐到的副駕駛，上車之後就一直沒說話，兩個人都沒說話。
沈洲繼好像就真隻是不放心過來接她而已，並沒有就今天她這麼晚還在周曲宴這裡表達什麼。
“喝了酒？”車子開了好大一會，沈洲繼才開口。
沈輕禾低頭，聞了聞自己，然後點了點頭，“一點點。”
“嗯”，沈洲繼點頭，沒追問。
沈輕禾轉頭看他的臉，沈洲繼看起來有些疲憊，但開著車子的時候還是很安靜從容。
“你跟嵐姐的婚事，打算什麼時候？”沈輕禾自己找了話題聊。
“讓她定，我都行”，沈洲繼轉頭看她，笑了笑。
這事說不好，沈洲繼自己都不知道，這關嵐到底是急還是不急。
沈輕禾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突然想起之前，他們準備結婚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周曲宴親力親為。
想說沈洲繼不上心吧，但，畢竟人和人之間不同，沈洲繼和周曲宴在性格上也有區別。
“你是想早點還是晚點？”沈輕禾糾結著，還是問了這話。
“我都行”，沈洲繼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
“我覺得嵐姐人還不錯”，沈輕禾看著他，猶豫著說了這話。
她跟沈洲繼不同，不會看誰都不好，從她的角度客觀來說，關嵐確實還不錯。
沈洲繼轉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猶豫和斟酌，可能在要不要和她多聊聊之間糾結。
一直以來都是自我做主，他不太習慣將這樣的事情太過細節的跟別人說，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妹妹。
半分鍾之後，沈洲繼將車子停了下來。
他解開安全帶，轉身面向沈輕禾。
看沈洲繼認真了，沈輕禾也趕緊坐直幾分。
四目相對，沈洲繼輕嘆口氣，還是開了口，“你所謂的不錯是指什麼？”
“人品還是身世，又或者在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她願意幫我一把？”
沈洲繼這麼一問，沈輕禾反而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或者是沈輕禾自己天真了，就算沈洲繼說的這些方面，關嵐都可以，但並不代表就是愛。
愛情比其他更復雜一些。
如果一切都好，愛情也好，他們之前也就根本不會分開這麼多年。
沈輕禾看著他，最後低聲開口，語氣裡很認真，“所以，你內心裡是想跟她結婚的嗎？她回來之後，你們在一起，是經歷了這麼多年懂珍惜了，還是，就純粹隻是因為事業上的需要？”
“是認真的”，沈洲繼沉默好一會，開了口，“所以也更需要斟酌，這一次是不是就真的能長久。”
以前分手不好看，現在如果結婚了，後來又離婚，可能就更糟糕了。
“你沒想清楚，那麼急著決定訂婚，是因為事業需要？”
沈輕禾不太願意這樣想，但不得不這樣問。
“說不清楚……”沈洲繼搖頭。
真說不清楚。
也不僅僅是因為事業，但也不是不為事業。
但是糾纏的東西越多，反而越復雜，要真的隻是事業需要互相利用，又或者就真的隻是因為感情。
可沈洲繼不是愛說謊的人，他不是，他沒有那麼偉大。
“先這樣，是最好的狀態。”
沈洲繼看沈輕禾，這一句算是心裡話。
之前分開過，現在還能繼續已經是很難的事了，再鬧掰一次，可能就真老死不相往來了。
現在這樣，沒到結婚離婚那一步，還談著，也合作著，就感覺還算體面。
他害怕不體面，害怕那些不體面的事情。
以前分開時候的許多畫面，他都還記得，不想再來一次。
“你的想法，跟嵐姐說過嗎？”沈輕禾深吸一口氣。
“她的想法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沈洲繼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