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月光回來以後》, 本章共4219字, 更新于: 2024-12-09 16:02:27

  “但是她很別扭,問她要不要,從來都是說不要,給她買過來了,她就喝,而且分明很喜歡。”楚肖珩吐出一口煙圈,笑了笑,“小丫頭的心思太淺了,喜不喜歡一眼就能看出來,卻偏偏口是心非。”


  高子谌道:“你記得還挺清楚啊,那會兒對她挺上心?”


  楚肖珩搖頭,“我記性好,想記的事情都記得住。”


  以前他很少想這些,但分開的這段時間,他經常會想兩個人的過去,包括那些被他丟在記憶角落裡的過往……


  從前那些根本不在意的事情,如今被翻找出來,竟然也能慰藉他的心。


  兩人順著操場,走到學校門口。


  楚肖珩看著大門一旁的那顆老槐樹,目光頓了頓。


  “我高考那幾天,考場就在本校,每一場考試結束出來,都能看到她站在那棵樹下。”楚肖珩指著那個方向,微微停頓,嗓音帶了一絲沙啞道,“最後一科考出來,我帶她去吃飯,她跟在我身邊突然就哭了。”


  “哭什麼?”


  “她問我以後能不能再見到我……”


  高子谌腦補一個小女孩跟在少年身旁哭哭啼啼不忍分離的場面,突然有點酸楚感了。


  “後來呢?”他忍不住問。


  “她從沒有走出過這個縣城,我就想著帶她出去走一走,至少看看外面的世界,讓她心裡有點憧憬,中學幾年更有動力學習。”楚肖珩走到樹下,站定,手指扶上那棵樹,繼續道,“我問她敢不敢跟我去C市一趟,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其實你也挺有心的。”高子谌感嘆道。


  楚肖珩笑了笑,“對我來說,隻是舉手之勞。而且她的存在,當時也讓我心裡有一絲微妙的變化。”


  “嗯?”高子谌疑惑了一瞬,又想起來,楚肖珩當年被弄到這裡來讀書,是因為在那邊出事了,那也算是他人生最叛逆最渾噩的階段。

Advertisement


  楚肖珩帶著高子谌走了好幾個地方,傍晚時,兩人在一家館子坐下用餐。


  高子谌從沒見過楚肖珩說那麼多私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幾乎都是回憶裡跟季清棠相關的事。


  高子谌叫了幾瓶白酒,一邊陪他,一邊聽他的故事下酒。


  楚肖珩一杯酒悶幹,道:“她每一次都是在我最消沉的時候出現……”


  高子谌道:“你們挺有緣的。”


  楚肖珩又喝了一杯酒,道:“她挺好的……真挺好的……”


  高子谌點頭:“嗯。”


  楚肖珩再續一杯酒,聲音啞了下來,“如果我知道,許知璃的事兒讓她那麼大反應,我不會那麼幹……”


  高子谌:“……”


  楚肖珩:“我大不了不要許家的那些產業……”


  高子谌:“……”


  這、喝多了開始自我檢討了?


  楚肖珩:“我怎麼知道她……她……”


  楚肖珩趴在了桌子上。


  高子谌坐在一旁,不甚唏噓。


  此情此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發現楚肖珩是真的很痛苦,表面上端的再高冷淡定,喝醉了全垮了。


  他都沒有笑話他的心思了,就覺得這位兄弟太不容易了,什麼都行,怎麼談個戀愛搞的一塌糊塗。


  楚肖珩緩過一口氣,坐起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高子谌勸他,“算了,差不多了,適可而止,別喝多了。”


  他想奪過他手裡的酒杯,被楚肖珩推開。


  楚肖珩將一杯酒喝幹,酒杯落在桌面上,他低下頭,笑了笑,“喝多了才好,喝醉了,什麼都不用想了……”


  他又悶下一杯酒,“在她走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這麼受不了她離開……”


  高子谌總結道:“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得不到的在騷動。”


  怕他難受,又寬慰道:“其實她還是心裡有你,才會在酒後卸下偽裝,暴露真心。”


  楚肖珩低笑一聲,“她太倔了……就是不肯回頭……”


  “我以前就該發現,她是一個很倔強的小姑娘啊……不然她怎麼能走出這個地方,去C大讀書……”


  “確實。”高子谌點頭,“她從那種家庭環境走出來,心性得很堅定。”


  “我本來也想就這麼算了……何必這麼折騰……”


  “嗯,其實也可以。”雖然楚楚子觀察群會少了樂趣,但他也希望兄弟脫離苦海。


  “可是很難……”楚肖珩看著杯中酒,桃花眼裡泛著紅暈,啞聲道,“總會有一個瞬間,讓我又特別放不下……跟著了魔一樣……”


  “為什麼?”高子谌問。


  楚肖珩越喝越多,昏昏沉沉間自言自語。


  “都怪記性太好,記得太多事了……從十年前,到這四年,很多,很多,我都記得……”


  “越想越覺得,以前對她不夠好,想要彌補……”


  “不想就這麼失去她……”


  “接受不了……”


  “半夜醒來,心裡會突然特別痛……”


  …………


  季清棠和季清櫻回到季家後,季明宇也出差回來了。


  起訴這個事情是瞞不住了,而且季清櫻也要跟父母解釋她之前貪汙項目款的緣由,於是姐妹倆把這些事,跟季氏夫婦一起攤牌了,包括之前的起訴資料,也帶了一份回來。


  季明宇臉都白了,“唐濤他是這種人?”


  孟珍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翻著資料,又看看季清棠,“唐家居然……虐待你……”


  季明宇閉了閉眼,看不下去了。


  季清陽看完那些資料後,臉色很難看,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他一直知道季清棠的過去不太幸福,可他以為那隻是比較級,是出於那個貧困的又重男輕女的家庭。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她能不好到這種程度。這不是過的不好,是觸目驚心的慘痛。


  而季氏夫婦每次問起季清棠,她都是一臉雲淡風輕,加之她良好的教養和優秀的學歷,他們以為她至少在唐家過的不算差,才能成為這麼出色的孩子。以前他們對唐家還有幾分感謝之情,覺得他們培養出了自己的女兒。那時哪會想到,會有這麼多隱情,更沒想過去調查。因為他們從沒設想過,自己女兒遇上的是敗類人渣,背後的真相是如此觸目驚心!


  季明宇豁然起身,拍著桌子道;“那狗東西,我不會放過他!”


  季清棠道:“按照目前的流程,他至少要進去待個三五年,也算惡有惡報了。”


  “三五年便宜他了!”季明宇臉色煞白,咬牙恨恨道,“等他出來,我再收拾他!”


  孟珍哽著喉嚨,眼淚不停的滾落,連話都說不出來。


  季清棠坐到她身旁,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媽,你別難過,都過去了……”


  孟珍抬頭看了季清棠一眼,更是哭的無法自抑,她抱住她,哭著道:“是媽媽對不起你……如果當初在醫院裡,多注意一點,再仔細一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的錯……我們欠了你……”


  季明宇紅著眼眶,深吸一口氣,啞聲道:“糖糖,我們做父母的,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來,卻讓你受這種苦……是我們對不起你……”


  季清陽敞腿坐在沙發上,胳膊壓在腿上,手掌撐著額頭,一直沒說話。


  季清棠道:“真的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好的……”


  她一直不想說過去那些事,就是不想看到這個場面,已經發生的事情,除了讓家人自責,再也沒有別的意義了。她從來不想展示自己的傷疤,即便是假裝自己過的好,也比影響身邊的人好。


  孟珍抱著季清棠,哭著道:“苦了你了……遇到這種家庭,你居然還成長的這麼優秀……你這麼懂事,我們更難過……我寧願你恨我們怨我們……”


  季清櫻一直安靜坐在一旁。


  自從唐濤的嘴臉被暴露出來後,所有人都對季清棠童年受虐待的事震驚又痛心。而她之前貪汙項目款的事,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他們甚至沒有多提一句有關她的話,全家都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


  她知道,這是大家欠季清棠的。而她佔據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季家父子還算比較克制,孟珍在季清棠的不斷安撫下,總算緩過來了。


  一家人食不知味的吃過晚飯後,孟珍又去季清棠房裡找她說話。


  季明宇把季清陽叫到書房裡談話。


  書房內,氣氛壓抑。


  父子倆都在抽著煙,緩解窒息的心情。


  季明宇道:“季清櫻不能再留在家裡了。”


  季清陽眼裡有一瞬錯愕,隨即又了然,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又沉默了下來。


  季明宇道:“唐家這麼對我的女兒,我無法再讓季清櫻待在季家。”


  這種感覺,就如同給仇人養女兒,他心裡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


  季明宇坐在大班椅上,在煙灰缸裡擰滅煙蒂,道:“你跟季清櫻關系比較近,平常交流也多,這事兒你去跟她說。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季清陽道:“……”


  季明宇冷著臉道:“那3%的股份,我也要收回來。她願意是最好,不願意我就隻能採取一定手段了。”


第48章 048


  深夜。


  季清陽叩響季清棠的房門。


  季清棠打開門, 他道:“能聊一聊嗎?”


  季清棠點頭。


  房門關上後,季清棠低聲道:“讓爸媽這麼不開心,其實我挺過意不去。”


  季清陽瞧見小姑娘臉上低落的神情, 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受傷害的人是你, 你有什麼過意不去的?”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也挺好的,我很知足……”季清棠在沙發上落座,看著窗外的沉沉黑夜, 輕聲道,“有時候甚至覺得現在的一切就像一場夢。”


  她從沒奢望過的東西,突然就被老天扔大禮包一樣送給她。


  一切都過分美好, 好的不真實。


  很多次做夢都會夢到以前的日子, 夢到自己又是一個人踽踽獨行,夢醒後總會緩很久,才能將那恐懼的感覺壓下來。


  季清陽坐在她身旁,眼眶泛紅,半晌無言。


  她生在那樣窮兇極惡的家庭, 怎麼會成長的這麼善良。


  面對命運的不公,沒有絲毫抱怨, 對家人反而是感激和慶幸,還怕給大家添麻煩。


  如果不是這次季清櫻的事情,她大概這輩子都將從前爛在心裡,一個人獨自承受獨自消化。


  季清棠感覺氣氛有點壓抑, 又笑了笑,道:“哥,你放心, 我挺好的。這一次唐濤能進去,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氣。”


  “嗯。”季清陽點頭。


  “你覺得清櫻怎麼樣?”季清陽問。


  季清棠怔了下,問道:“你指的哪方面?”


  “爸爸打算把清櫻的股份收回,另外,讓她離開季家。”


  季清棠面露驚訝。


  “你覺得這麼做,怎麼樣?其實她也成年了,出去自食其力未嘗不可。”


  季清棠搖頭,“不行,不能這樣……她可以成長,也可以獨立,但是不要這樣傷害她的感情。她在季家待了二十多年,你們就是她的家人,她對唐家沒有絲毫感情,這一次還把唐濤送去監獄。”


  季清陽輕嘆一口氣,“可是爸的意志很堅決。其實我能理解爸,唐家那麼虐待你,他們的女兒卻在季家受盡寵愛……任誰都是如鲠在喉。”


  “這跟清櫻無關,我明天去找爸說。”


  季清棠對季清櫻,要說有感情談不上,要說仇恨更談不上。當初進入季家,跟她和平相處是為了家人。後來季清櫻被唐濤敲詐勒索的事,讓她產生一種同病相憐感覺。尤其是兩人一起回唐家那幾天,她陪她一起面對過去,心中的苦辣酸甜也有個人一起分擔。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打從心底接受了這個妹妹。


  次日,季清棠便去找季明宇談話。


  書房內。


  季清棠對季明宇道:“爸,如果你是為了怕我心裡不好受,完全沒必要,我跟清櫻相處的挺好的,我不希望她離開。”


  季明宇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可是我這心裡過不去。為人父母,真的過不去。”


  “可是她一直生在季家,她跟唐家完全沒有感情,甚至把唐濤送進監獄。如果你們不要她,她就是孤兒了……”季清棠頓了頓,道,“無論多大年齡,沒人願意做一個孤兒。在這個世上舉目無親的感覺,太難受了。”


  季明宇看向季清棠泛紅的眼睛,走到她跟前,輕輕拍上她的肩膀,聲音帶了一絲哽咽,“是爸媽對不起你,讓你從小受盡磨難。”


  “那些都過去了,我不希望又多一個無辜的人受傷。”季清棠看著季明宇道,“我過的不好,是因為遇到了唐濤那樣的垃圾,跟清櫻沒有任何關系。我覺得身邊有個姐妹挺好的,有些話跟哥哥也不方便講,隻有女孩子之間才會更加理解。”

潛力新作

  • 假戲真做

    《年上不叫姐》的第二十場,是男主送醉酒的女主回家。 為了真實我喝了半瓶白酒,畢竟也是個敬業的老戲骨。 開拍前經紀人江浩特意交代,「別那麼緊張,好好發揮。」 還遞給我一顆薄荷糖,這是我緊張時吃一口就舒緩心情的秘密武器。

    公主壓寨

    我醒來在土匪窩裡,而且得了失憶症! 土匪頭子膀大腰圓兇神惡煞,肯定是他看上我的美色所以強搶我,我抵死不從他就把我打失憶的! 我逃跑不成,決定溫柔小意一番取得信任再查探身世。 他:「你在茶水裡下毒了?」 「你在飯菜裡下毒了?」 「你幹什麼?你解我腰帶幹什麼?告訴你!我雖然是土匪,但我不是隨便的男人!」 我:「…」 後來,我終於恢復了記憶。 我是大夏長公主。 可我的丈夫為了給我掙诰命、給女兒掙前程上了戰場。 我的女兒扮作男子也上了戰場…..

    嬌嗔

    "傅言致是第一院出了名的冰雕,高冷禁慾,似高山白雪,無人撼動。 某日開始,傅醫生的辦公室頻繁有旗袍美人出沒,美人身段妖嬈,唇紅膚白。 最初,同事們紛紛下注,不出一個月,她會被傅醫生拒絕,再不會踏進他們科室半步。 一個月後,她還在。 三個月後,有同事看見她在和傅醫生「咬耳朵」。 再出來時候,傅醫生耳後染上了鮮艷口紅,曖昧不已。 一年後,她和傅醫生領證了。"

    洋洋得意

    我睡覺有個毛病,衣服總會掀上去。這天早上,我腰腹處一 陣清涼,被子也盡數褪到了腳邊。「思思,幫我拽一下。」我迷迷瞪瞪地朝面前人說。隻見站在床邊的他停頓一秒

  • 我們花魁被贖身後是要嫁人的!

    被筆友炭治郎贖身之後, 花魁小姐:“我要嫁給炭治郎啦!” 炭治郎:“誒?誒??”

    我行讓我來

    LOL某場比賽,某知名氣人主播正在解說並轉播。主播:這輔助,真下飯。 主播:打野如果是我隊友,我現在已經掛在泉水為他彈鋼琴了。 主播:我建議這位選手回去好好練練他的補兵。觀眾:口嗨個p!你行你上啊!主播:你爹我還真行。 幾個月後,LPL老牌戰隊TTC公布新中單選手,染著張揚藍發的男生出現在觀眾的視野裡,一手劫玩得出神入化,誰見誰死,女粉們紛紛在爬牆的邊緣試探。

    別惹我,我會發瘋

    上輩子後媽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隻為了讓她女兒頂替我的大學名額。 再睜開眼,後媽扯著我的頭發,讓我跪下給她女兒道歉。 我冷笑一聲,撲上去狠狠踢暈了後媽,啪啪賞繼妹兩個大耳刮子,半夜蹲在他們門口欻欻磨刀。 後媽繼妹看到我就瑟瑟發抖。

    月光曾照我

    謝時安在我面前第三次提到那個穿越女時,我試探地問,「如果我同意你納妾. . !」 他愣了下,如釋重負地開口,「你是我的正妻,全憑你做主。」 直到和離的旨意下來,他才明白為什麼我忽然松口。 謝時安咬牙切齒地問,「納妾是你同意的,如今你又來唱這一出,你究竟想怎樣 ?」 我能怎麼樣呢?不過是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謝時安帶人將已經出城的馬車截住,慢條斯理地掀開車簾,對我伸出手。 「阿瑾,是不是我在你面前太過溫良,以至於讓你忘了,我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