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幾分鐘後，經過幾次嘗試，終於脫下來了……
周庭樾半蹲在我身前，給我揉著腳。
「能動嗎？」
碎發擋在額前，鏡片遮住了他微垂的眸光。
我紅著臉動了動腳：「沒事了……」
剛摔的時候疼得緊，這會緩過來已經好多了。
他輕輕揉著，緩緩抬頭間，撞上他的目光。
我又不由得慌亂又尷尬。
尤其此刻，他不說話，氣氛就說不出的奇怪。
我先受不住，深呼了口氣，試探性開口：
「周庭樾，要不，我們……離婚吧……」
他的手一頓，目光沉了下去：
「桑檸，你說什麼？」
我躲避著他的目光：「我說……離婚……」
他冷著臉站立起身，在我身前壓下一片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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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闔了闔眼，還是沒有遮住眼底怒氣。
「桑檸，你當婚姻是兒戲嗎？」
我緊緊絞著手指，有些心虛：
「可我們……明明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
「哪裡都不合適，我們明明都不像夫妻……」
他冷著臉沒有作聲，轉頭離開了。
我一時有些蒙。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竟去而復返了。
然後，向床上扔了一盒東西。
我：？？？
「周……周庭樾，你做什麼？」
他上衣已經消失了，隻抬頭看了一眼，臉就燙的厲害……
他聲音沙啞：
「試都沒試，怎麼就知道不合適？」
「我……」
鏡框碰到了我的鼻梁，火熱的皮膚觸及冰涼的鏡框。
他迅速摘掉了眼鏡，視線觸及周庭樾那雙好看的眉眼，原來摘掉眼鏡，整個人反而溫柔了幾分。
試就試，這種極品，不虧……
……
隻是，三分鐘後。
我躺在床上有些懷疑人生。
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零槓五……
就這？
有人捂著眼睛，有些難堪。
「檸檸，我是第一次……」
我努力扯起一絲苦笑安慰他，保留最後的體面。
心裡早已發起了瘋：
試過了，合適嗎？你覺得合適嗎？
阿西巴，離婚，必須離婚。
我一生行善積德，這不是我該得的。
他臉上帶著些紅。
「我們再試一次好不好？」
「隨你吧……」
反正忍一忍就過去了……
5
床頭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震了起來，我媽打來的電話。
「檸檸，你爸爸暈倒了！」
我媽語氣焦急，我倆顧不得尷尬。
滿地找衣服穿好後，慌忙下樓開車。
夜晚車輛少，周庭樾開得飛快。
我擔心得幾乎都坐不住，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也不知道爸爸是什麼情況，害怕得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周庭樾一手開著車，一隻手握著我的手。
「檸檸別怕，爸會沒事的……
「他平常體檢都沒什麼問題的，你別自己嚇自己。」
一路飛馳，很快到了醫院。
見到爸爸時，他已經醒過來了，我終於松了口氣。
「爸爸，你嚇死我了……」
我抱著我爸，心有餘悸。
「哎呀就是高血壓犯了，你媽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事都大驚小怪的，這麼晚了，還把你們小兩口叫來了。」
他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
「怎麼就突然血壓高了呀？」我問
「嗐，你爸爸看了個小日子排廢水的新聞，氣得血壓就高了。」
我媽一旁解釋著。
「沒事了啊檸檸，醫生說可以住院觀察到明天，你爸爸非不願意在這待著，一會我們也回去了。」
又轉頭對周庭樾說：
「庭樾明天還要上課是不？快帶著檸檸回去吧，別耽誤了你們的休息時間。」
還沒等周庭樾回答，我先開口：
「媽，我要跟你們回。」
「這大半夜的，你跟我們回做什麼？」
「我就跟你們回去。」
說實話，一是擔心我爸，二是，回去不知道如何面對周庭樾，總覺得還是有點尷尬。
「你這孩子……」
最後，還是周庭樾替我解的圍：
「媽，檸檸是擔心爸，路上都嚇壞了，就讓她陪著你們吧，明天下班我再來接她。」
「好好好，那檸檸先送送庭樾，我在這看著你爸爸。」
我媽點了點頭，又吩咐我。
「不用了媽。」
周庭樾禮貌回，又抬手摸了摸我的頭：
「有事給我打電話。」
6
我爸沒什麼事，回家就睡了。
第二天，在家睡到日上三竿。
我是被我媽喊醒的：
「桑檸，你在家也是天天睡到這個點才起嗎？」
我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手機。
「媽，才十點啊，我都是睡到中午的。」
「那你這一天天都幹嗎啊？」
我解釋：「就中午吃個飯，下午打打遊戲追追劇，到晚上去找秦蓓去玩啊。」
秦蓓是我閨蜜，畢業後開了個小酒吧。
我剛回國，經歷了兩年孤苦的異國生活。
對於剛回到祖國懷抱的留學生來說，急需報復性吃喝玩樂。
閨蜜人美路子野，所以，我每天基本都是跟她混在一起。
「合著你天天出去鬼混！」
我媽忍不住懟了我一下：
「你看誰家結了婚的女孩天天往酒吧跑的？」
「媽，我就是去放松，又不是去嫖……」
我小心翼翼解釋：
「人家是很健康、綠色的酒吧……」
「你天天瘋玩你老公沒意見？」她質問我。
「就，還好……」
主要是，他四五點下班，我四五點出門，我倆沒什麼碰頭的機會……
「你們感情怎麼樣？」
我有點心虛：「還……還行……」
「我跟你說啊桑檸，婚姻也是需要經營的，你不能仗著人家脾氣好就為所欲為。」
眼看我媽就要開始教育我，我急忙抱上她，像個大肉蟲一樣蠕動著。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我美麗的媽媽，中午我們吃什麼呀？」
我媽無奈拍了我一下。
「問你爸爸，我又不會做。」
我媽是個老公主，被我爸寵得，五十多了，依舊十指不沾陽春水。ўʐ
7
我磨磨蹭蹭起了床，我爸早已在廚房忙活了起來。
我隨手拿起一隻煮好的蝦，我爸皺著眉提醒我：
「饞貓，洗手再吃。」
「爸爸，你怎麼這麼早就做飯啊？」
我爸有條不紊地忙碌著：「一會做好了，你帶去庭樾學校。」
我不解：「他們學校又不是沒有食堂？！」
「那食堂能有家裡的飯好吃？他這個孩子，年紀輕輕就沒了父母，最渴望家庭了，你要多關心他一些。」
「知道了，你和媽今天怎麼都在替他說話？看來你們對這個女婿很滿意啊？」
我一邊說，一邊繼續偷吃。
我爸自豪點點了頭：
「那是，爸爸考察了他這麼多年，把你交給他最是放心不過。
「顏值高，學歷高，脾氣又好。關鍵是他沒爹沒媽，你也用不著受婆家的氣。
「哪一樣不比你以前找的那些玩意強？」
我一時無語。
確實，我以前談過幾段短命的戀愛。
前男友，要麼劈腿了，要麼出櫃了。
最後，我對自己挑男人的眼光自暴自棄了。
我是個媽寶女加爸寶女，就讓爸媽替我挑。
剛回國沒幾天便安排了我和周庭樾相親。
說實話，我跟他之前並不熟悉，我隻知道他好像是沒有了父母，每年年夜飯，我爸都會叫他來吃飯。
畢業時候，他輔導過我一次論文。
整個人，就是一副高嶺之花，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冷冰冰的樣子。
而我，一直喜歡的是能逗我開心的男生，況且他還大我五歲。
在爸媽的瘋狂安利下，我還是和他見了面。
相親那天，他穿了套煙灰色帶暗紋的西裝，配上他那副金絲眼鏡。
那身材，那小氣質，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心巴，給我拿捏住了。
那時，爸媽瘋狂給他打輔助：ўz
「這可是爸爸最優秀的學生，中學時連跳兩級，後來又是碩博連讀，三十不到就是頂尖大學的高級講師，馬上評副教授。」
「他沒爹沒媽，你倆結婚，就相當於倒插門，這種極品，娶到就是賺到。」
我當時確實有些上頭了。
最後，就稀裡糊塗地扯了證。
也沒有考慮我倆到底合不合適，更沒有想過這麼搶手的極品，為何還是單身。Ϋȥ
「爸，照你說，周庭樾這麼優秀，那為什麼還一直單身？」
我忍不住問我爸。
「他窮啊，上學時又沒多少收入。畢業後又專心搞科研，哪有心思談兒女情長。」
我無語：「那有沒有可能是他有什麼毛病？」
「能有什麼毛病？他是你老公，你不清楚？」
我爸一頓，忽然抬頭看向我。
「周庭樾有毛病？」
「沒……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
三分鐘這個，可能是因為歲數大了吧……
「爸爸，你不覺得周庭樾這個人，話特別少嗎？」
我爸無奈搖了搖頭，轉頭化身老夫子。
「男人花言巧語的有什麼用？就騙你這種傻子。」
「行行行，您說得對……」
「你回國這麼長時間，玩也玩夠了吧？
「畢竟也成家了，不能老是瘋跑不著家。找個輕松點的工作，不用掙多少錢，爸爸能養你。」
「好的桑教授，我明天就開始學習，考編上岸，您覺得如何？」
「能有這個覺悟，最好不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