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他還沒開始，就要被拒絕了。
早知道就藏得更好一點了，免得給她拒絕自己的理由。
他等了許久都不見蘇清意說話，不得開口詢問道：“所以，木雕也不教我了嗎？”
蘇清意沒想到一時的沉默，都可以讓他想這麼多。
笑道：“沒有啊，我就是在想要你給我看得那幾個作品，為什麼會那麼死板。”
他眼睛登時一亮。
“對對對，就是很死板，沒有那種栩栩如生的感覺。”
“為什麼呢？”蘇清意託著臉反問道。
楚晚知：“……”
不確定她是不是在逗他，隻能繼續回道：“我不是在問你嗎？”
“不知道，我沒廢過這個勁，就是……我看著就知道這個東西要怎麼雕，我小時候爺爺都沒怎麼教過我，我光在旁邊看著，就能琢磨個七七八八。”
楚晚知：“……”
想起老師當時對她的評價，她真的就是在方面很有天賦，在其他學生都還沒聽懂的時候，她已經構思出下一步的畫面了。
他起初以為她在嘲諷她。
後來，看出她眼底的促狹，意識到她就是在逗他。
心裡的酸澀驟然一淡，挑了挑眉：“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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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意見他終於反應過來，收回撐著腦袋的手道：“沒那麼多天賦就慢慢練唄，反正你暫時又不用靠這個手藝吃飯。”
“那你願意收我當徒弟嗎？我可以付費。”
她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我不招這麼笨的徒弟。“
楚晚知對她懟了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她整個人生動起來了，比之前那副禮貌疏離態度好多了。
光是看著就讓人移不開眼。
“那你別看我這些木雕了，我其他方面還是挺拿得出手的。”
蘇清意顯然對他的其他事沒什麼興趣。
“好啦，你吃好了嗎？我要結賬了。”
“我已經結過了。”他連忙阻止她道。
蘇清意見他質疑要請她，也沒有多言，側身拿起了身後的包。
她原本藏在寬松襯衫下的曲線，在此刻凸顯的淋漓盡致，楚晚知無意中掃了一眼，就羞得臉頰通紅，倉皇站起身，移開了視線。
蘇清意沒有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
反正從和她吃飯開始，他整個人就一直都是紅的。
從餐廳出來，楚晚知還是執意要送她。
她也不再拒絕，讓他把自己送到了酒店的附近，下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俯身扶著車頂說道：“你要是真的對大同木雕有興趣，你雕得時候給我打視頻，我幫你看看有什麼問題。”
楚晚知忽然就明白了什麼教投其所好。
克制著心裡的激動，點了點頭。
蘇清意回去以後，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躺在酒店的沙發上準備訂機票的時候，忽然又接到了三個訂單，不得不又把回去這件事往後推了推。
晚上，蘇清意洗漱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收到了楚晚知的視頻電話。
她放下手裡的水杯，將身上的棉被拉蓋過鎖骨，接起了電話。
視頻接通的那一刻。
楚晚知又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道：“你睡覺啦？”
“沒事，你雕吧，我看看。”蘇清意目光澄澈，全然一副老師看學生的姿態。
他莫名有些緊張，連連開始失誤。
所幸蘇清意並不是一個嚴格的老師，一直溫柔的看著他，他漸漸也放松了下來，房間裡隻有木雕的聲音和她偶爾說話指導的聲音。
漸漸的，她的聲音消失了。
他抬頭向屏幕看去，隻見她在屏幕那頭睡著了，而她的手機正放靠另一個枕頭旁邊，恍惚間，她就好像睡在他身旁一樣。
他怔怔的望著她的臉。
不自覺放下手裡的工具，也看著她的臉，在木桌上靠了下來。
……
第二天，蘇清意被窗外的白噪音吵醒。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見楚晚知趴睡在她身旁的側臉，微卷的劉海遮住他大部分的臉，隻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自然垂下的眼睫，沒有穿衣服的後背寬闊有力，比他平時穿著衣服的時候帥多了。
蘇清意嚇得立馬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即發現隻是視頻電話，又松了口氣，緩緩躺了回去。
他卻這時被她吵醒了，睡眼朦朧的看了她一眼。
又趴在枕頭上喊了一聲：“姐姐早。”
蘇清意沉默片刻。
直言不諱道：“你現在……是在勾引我嗎？”
楚晚知沒想到她覺察出自己的意圖。
還這麼直白的說出去，顯然就是不吃這套，連忙起身穿上衣服道：“沒有。”
蘇清意看著他跪在床上穿衣服的姿勢沒有說話。
心想現在的小男生真是一套一套的。
可她就是一整個心如止水。
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性冷淡，
然而當她腦海中浮現出陸景塵這樣跪在床上看著她的畫面。
頓時就感覺自己有點湿了。
蘇清意：“……”
難怪陸景塵那麼有持無恐呢。
她自己都無語了。
拿著手機坐起身道：“我昨天跟你視頻的時候，睡著了是嗎？”
“恩。”
“不好意思，”蘇清意毫無誠意的說道：“你怎麼不掛呢？”
“不舍得掛唄。”他重新趴在枕頭上說道，
聲音裡透著一股京市特有的腔調。
“有什麼舍不得的？”蘇清意不以為然從床上起身的。
他也沒有解釋。
因為他知道她肯定猜到原因了，“你要起床了？”
“恩？”
“去哪兒？”
“有工作。”蘇清意知道他在手機看不到道，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回道。
“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了。”
“我已經就出門了，”他拿著手機猛地從床上蹿起來道：“你洗漱完差不多。”
“啊？”蘇清意換好衣服，重新拿起手機道。
楚晚知飛速的跑到衛生間裡開始刷牙洗臉。
無意中掃到她身上的衣服環了，頓時意識到她消失的時候，是去幹什麼了。
耳垂不自覺有些發紅。
但是也沒有在她面前流露出任何端倪，用了三分鍾就洗漱完畢，跟著就拿著車鑰匙往樓下跑去。
蘇清意還想說點兒什麼時候，他已經從別墅裡一路小跑著上了車。
一邊啟動發動機，一邊囑咐她：“你慢慢來，我過來差不多半個小時，然後我取了早餐就在昨天送你的路口等你，你喝什麼？”
蘇清意：“……”
想了想：“豆漿吧。”
“好。”
蘇清意看著他那張還殘留著壓痕的臉。
心裡的生出一絲難言的情緒，談戀愛還是要和這樣的談，簡單易懂，分著也不難受。
但她也隻是想想而已。
見他已經開車上了路，也不好再拒絕，便讓他在之前的路口等她。
他就這樣給她當了三天的司機。
等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蘇清意又收到了同樣的三個訂單，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天給她約一個時間。
她不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猶豫著拒絕了，沒想到一個買家反而急了，「不行，姐姐，你得接。」
蘇清意不解。
在她的再三逼問下，才知道這些人都是楚晚知的朋友，而這些買木雕的錢也全都是楚晚知出的。
蘇清意不知道楚晚知為什麼要這麼做。
便直接打電話詢問他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晚知見瞞不過她，隻能坦白道：“就是想……能多留你一天算一天。”
蘇清意問道：“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不就是想多看看你嗎？”楚晚知都快哭了，聲音裡全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的無奈：“姐姐，你看看我吧。”
蘇清意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向她解釋道：“我是不想耽誤你……“
“姐姐，你別說耽誤我了，你糟蹋我都行，我……”
“可是你喜歡我什麼呢？我對你又不好。”
“你哪對我不好了？你都教我雕木雕了，”他委屈巴巴的說道：“明明就是在偏愛我了。”
蘇清意不自覺又想起了陸景塵。
發現這人識好歹真的很重要。
不由放緩語調道：“是嗎？那你想讓我怎麼糟蹋你？”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她此時的語調似乎好像要平時溫柔些，明知她看不見，卻不自覺在地毯上跪了下來。
朝著面前空無一人的沙發挪動了兩步。
仿佛在向著她臣服：“你要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
蘇清意聽著他夾雜著哭腔的聲音。
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託著臉道：“沒名沒份也給我糟蹋？”
他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
登時愣住了。
蘇清意頓時笑了起來：“好了，逗你了，省點錢吧，別再麻煩你朋友了。”
“可是……”
“我可能還會在京市待一段時間，之前木展覽會上訂得第一批貨要寄過來了，我得在這邊接一下，”蘇清意溫聲安慰他道：“不要太焦慮了，而且也別說那麼自輕的話，這等於把能傷害到你的刀子，交到別人手裡了。”
楚晚知不知想到了什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蘇清意想起他之前和自己提過的事，“你明天要和朋友去打籃球是吧？”
“晚上！”楚晚知生怕她誤會什麼，“也可以接送你的，不耽誤！”
蘇清意笑道：“你把自己當什麼呢？我明天白天先去和買家接貨，然後就來看你打球，行嗎？”
楚晚知一怔。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道：“什麼？你要來看我打球？你什麼時候來？幾點來？我來接你！”
“行了行了，我忙完了自己會過來的，你不用……這麼擔心我，有時候也需要維系一下和朋友的關系。”
楚晚知久久沒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