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就看在人姑娘的面上,暫時放過你一馬。蘇月,吃這個。”
蘇月:“好,謝謝阿姨。”
……
吃過飯後,季沫儀拉著蘇月聊了會兒天,又說了不少剛剛在飯桌上沒來得及損許翊的話,好幾次蘇月都捧腹大笑。
臨走時,季沫儀給許翊一袋果,讓他轉交給蘇月,順便送送客。
但就在對面,開了門就到。
許翊把家門掩著,手上提著挺有重量的果袋,蘇月也沒急著開門回家,默契地同他站在樓道平臺上。
許翊:“開心嗎?”
蘇月:“開心啊。阿姨人很有很有意思。難怪你也這樣。”
“什麼?”許翊低低一笑,嗓音壓低,“我怎麼樣?我也很有意思?”
今天許翊穿了件短款衛衣,下身一條休闲褲,都是他常穿的深黑色。
過了夏,現在天黑越來越早。圓月已經升起,透過牆上的窗戶淺淺打進樓裡,氤氲著少年英俊眉眼。
蘇月轉著手裡的鑰匙,聲音引得頭上感應燈亮起,“見仁見智。”
想起季沫儀說的話,蘇月好奇,“那個,你媽媽說嚴格管控你的小金庫,是真的啊?”
許翊:“嗯。”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拐彎抹角,直白問道:“怎麼了?擔心我窮了?”
誰擔心了,她就是怕佔便宜佔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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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請客的錢我還是有的。小同桌都開始關心我的財產狀況了嗎?”許翊垂眸,往蘇月那走了幾步,“可惜,這事我隻想給未來女朋友管。”
鞋尖被輕撞,蘇月感覺心也被撞了下,有點支吾,“那你……還真有原則啊。”末了,還悄悄往後退了些。
也對,她又不是。
現在,談這個,不合適。
不想糾結這樣窘迫的事,蘇月舔了舔唇,“對了,你媽媽說你以前那樣趾高氣昂的,真的不是在拿你找樂子嗎?”
這飯吃得有些“煎熬”,但不是沒有收獲,比如了解不少過往的許翊是什麼樣的。
她很喜歡聽關於他的過去。
許翊偏頭。
季沫儀剛才數落了他不少事啊。
“你是說以前考試的嗎?那都算陳年舊事了。”
誰還沒點傲氣,幼時的許翊更是了。高中以前,他在學習上可以說根本沒有對手,上了高中還是如此,直到蘇月轉學過來。
沒有過多解釋,蘇月知道他是承認了,腦補了一下許翊的臭屁樣,忍不住噗嗤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現在可真像個好學生,名副其實的好、學、生。”
許翊沒計較小姑娘戲謔的語調,遞過袋子,有點寵溺笑道:“那同為好學生的你,這個點該回家了吧。”
蘇月抱著接過,“那當然了,噢,謝謝。”
鑰匙轉了兩圈,蘇月聽著身後的提議。
“晚安。那下次考試,你爭取讓我嘚瑟一下?”
“想得美。”蘇月進到家裡,從門後探出腦袋,眼神發亮,“晚安。”
“那就,拭目以待。”
第29章 新年&生日
◎永遠不會忘記的夜晚◎
日復一日,舊歷一翻,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冬天的南佳不算難熬,但今年卻格外冷。雖不至於下雪,也沒有北方那樣如利刃般的寒風,可因為在沿海水分足,溫度一降,那股湿冷勁就鑽得人骨頭疼。不過,今年春節也來得早,像是給辛碌一年人們的補償。
在享受美好寒假前,一中同學們結束了高二上學期的期末考試。
趙雲芝拿著收拾整齊的卷子敲了敲講臺,“寒假作業都記住了嗎?”
“知道了,芝姐!”
碰上寒暑假,除了畢業那批自由身,低年級的作業從來都成套布置,隻多不少。不過六班同學依舊熱情高漲,畢竟這是上半年最後堂課,勝利曙光就在眼前。
趙雲芝敲著孩子們臉上藏不住的喜悅,也不多計較嘰嘰喳喳的交流聲,佯裝薄怒,“你們啊,可別放個假就什麼都忘了。收假回來我可是要好好檢查你們作業的。”
“知道啦知道啦!”
“芝姐最好了!”
“提前祝芝姐新年快樂哇!”
……
拿這些調皮的孩子沒辦法,趙雲芝一秒破功,笑著拿上水杯離開教室。
趙雲芝前腳剛走,黃天石就迫不及待站起來,“我靠啊,終於放假了。從上課開始我就一直在看鍾。”
劉盛源被黃天石大嗓門震得耳朵疼,無比嫌棄道:“大哥,你小點聲吧,班裡全是你聲音了。”
“呵呵。”黃天石不甚在意,朝劉盛源伸手。
劉盛源:“幹什麼?”
黃天石:“少裝。這次我賭贏了啊。”說完,黃天石還朝蘇月比了個贊。
蘇月:……
悄悄觀察著旁邊的人,正在氣定神闲喝著水。
嘶,她果然還是沒法把牛逼哄哄這四個字跟許翊掛上邊。
一塊錢成功收入囊中,黃天石嘚瑟笑著,突然想到什麼,好奇問道:“對了蘇月,你過年的話,要回老家嗎?”
老家?
蘇月眨巴眨巴眼。
也對,轉學過來那麼久,她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去的事,黃天石以為自己是外地人也合情合理。
蘇月:“我就是南佳市的。”
“啊?”黃天石震驚片刻。
既然是當地人,為什麼會突然轉學?
反倒是許翊,絲毫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
“得了,你擱這查戶口啊?走不走?”劉盛源催促道。黃天石和劉盛源家在一個方向,沒有特殊情況,都會約著一起回去。
“我就是好奇。”黃天石看著還坐著的許翊,“那這位少爺,放假開始就卷了?”
許翊沒多解釋,隻說了兩個字:等人。
黃天石嘖了聲,很有眼見力拉著劉盛源走了。
這個點,教室裡人基本都走光了。蘇月到外邊走廊拿了掃把,開始幹活。按照排班,今天掃地本該輪到姜甜。但姜甜今天要早早回去為探親做準備,於是商量和蘇月換了值日。班長無所謂,隻說雙方願意就可以。蘇月想了想,自己也不急著回去,最後答應下來。
許翊單手撐著側臉,視線追隨著在第一組掃地的身影。
誰說他卷了?
許翊低頭看著草稿紙上潦草和清秀兩種字跡交疊。這是剛才前半節語文課寫的。
[蘇月]:我和你說個事。
[許翊]:怎麼了?
[蘇月]:姜甜有事要早點走,我和她就換值日了。所以,麻煩你等一下。掃地,很快的。
[許翊]:好。
[蘇月]:你覺不覺得今天芝姐也很開心?
[許翊]:嗯?放假了是人都開心吧。
[蘇月]:我也是。課都不想聽了。
……
其實就算她不說,許翊也能察覺到蘇月最近的心情很好。
猜不到是什麼原因,但隻要她開心,緣於什麼也不算太重要。
許翊本來也想幫忙,可蘇月嚴詞拒絕,堅守底線,他也不好強求。無所事事,許翊走上講臺,翻出印著總成績的紙張。
自從黃天石和劉盛源每次考試都來一場賭局,許翊都不需要自己去記排名。
左右就算發揮失常,他也差不到哪去,頂多就是年排往後幾名。
單上糊了姓名,不用費心刻意找,許翊看著最上面那行的學號——xx0625:總分667,班級1,年級1。
往下一行,則是他的:666,班級2,年級2。
“我好了。”蘇月背上包靠著第一排課桌,有些戲謔,“怎麼了?佛系的許同學居然會來看成績了。”
許翊把成績單放回原處壓好,嘴角勾起弧度,“我隻是好奇。你說,怎麼偏偏就差了一分?”少年嗓音低沉,眼神悠悠定在她身上,“故意的?”
“什麼啊?你當我控分大神啊?”蘇月氣笑,“倒是你,讓我啊?那我可不需要。”
語氣是開玩笑的性質,但小姑娘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許翊低頭掩去偷笑,“沒有。正常發揮。走吧。”
這是實話。高考前每一次考試都是檢驗自我的機會,隻有腦子缺根筋才會考著玩,拿前途開玩笑。“狠話”都放出去了,那必然是全力以赴。否則,就是對對方的不尊重,更是對自己不負責。
也就是她了,“霸佔”過去常坐的第一,他也不計較。
願賭服輸。
這樣的好心情持續了一周,直到除夕這天。
蘇月從暖烘烘的被窩裡醒來,揉著眼,透過窗簾縫隙,知曉天色已經不早。在被窩裡持續蛄蛹了一會兒,直到熱氣都散去,蘇月才探出腦袋,拿過手機,把靜音打開。
其實開不開都一樣,沒有任何人發來消息,手指不停刷新微信界面,也仍然沒有消息紅點。
蘇月咬唇。
是啊,就四個聯系人,還能有多少消息?蘇月並沒有主動去維系人際關系的習慣,因為過去的經歷告訴她,孤獨是常態。而新加的姜甜和陳宏,一個是玩的熟,一個是必要聯系。
至於許翊,純粹意外。
說起來,和許翊的聯系,還停留在幾天前討論一道題。而最近的,則是置頂的另一個聊天小窗。
點開。
最上方顯示的備注是:爸爸。
xx年2月15日——
【Spearmint】:今天媽媽說要出去忙了,請了一個阿姨來照顧我。現在晚上了,好想媽媽。
xx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