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呢,現在才五點,剛吃過小蛋糕,晚上八點才吃得下晚飯。”舒窈得意地笑了笑,說,“穆晉臣,你這麼早就醒了,該不會是因為昨天我沒有跟你連線,你對我朝思暮想求而不得導致失眠了吧?我就知道,哼哼。”
那邊的穆晉臣先沉默幾秒鍾,隨即開口說:“舒小姐,明日就是哈佛的畢業典禮,恭喜,畢業快樂。”
“……”
舒窈愣了一下,本來還想繼續捉弄一下古板穆爹的,誰知他竟然記得明天是她的畢業禮,一時間心情就有點兒復雜。
穆晉臣對她的事情好像還是挺上心的,連她明天畢業都知曉,她一直這麼捉弄他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
要不要給他親親獎勵一下?
算了吧,穆爹可不會跟別人一樣跟她玩兒越洋電話play。
她清了清嗓,嗓音變軟了點,有點兒溫吞道:“哦,謝謝,你怎麼知道哈佛明天搞畢業禮?”
“舒小姐似乎忘了,我畢業哈佛。論理,我們是校友。”
“也對哦,差點忘了你也畢業哈佛呢。我聽你弟弟說你研究生念的是哲學,這枯燥嗎?”
“還行,於我不算枯燥,甚至算得上有趣。”
“……?”
舒窈眉毛一皺。
“怪人。好啦穆晉臣,我有電話進來,今天也不視頻了,園子明天過生日,我要幫她辦一個party,很忙的,今天明天都不跟你視頻嘍,你能受得了嗎?”
“舒小姐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打我電話。”
“哦,那謝啦。哎,穆晉臣,四個月沒見了,雖然天天視頻,但那不一樣嘛,你說實話,見不到我你是不是每天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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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公主的惡作劇心思又發作了,一天不捉弄一下古板穆爹她就感覺這天算是白過了。
那頭的穆晉臣似乎咳嗽了一聲。
她問:“你感冒了嗎?泡點板藍根顆粒吧,很好用的這個。”
“沒感冒。舒小姐,有件事我要跟你確認一下。”
“你說啊。”
舒公主一隻手揉著滿頭香香的飄逸的烏發隨口應了聲。
“你我的婚期定在六月六號這天,母親找大師算過,這天辦婚禮會很吉利。婚期將近,舒小姐,你假如要反悔,其實還來得及。”
舒窈一愣:“什麼意思嘛穆晉臣?怎麼又提這事兒呢?我最近是有什麼地方讓你認為我有悔婚的可能嗎?”
“不是,我隻是想確認舒小姐的想法,畢竟婚姻不是兒戲。舒小姐,你還很年輕,這段日子你我雖幾乎每日都會連線,但你我之間似乎沒什麼共同話題,我大你七歲,也許你會認為我比較老,假如以後反悔,不如現在想清楚,避免以後後悔。”
“……”
舒窈又懵了懵:“什麼意思嘛穆晉臣?你不想跟我結婚就直說好嗎?幹嘛一直扯這些沒用的?我又不是非要嫁給你!你想我主動退婚是不是?你不想做惡人就要我來無理取鬧是吧?我生氣了!掛了!討厭鬼!穆晉臣!你不懂女孩子的心!你罪大惡極!”
“舒小姐……”
舒窈果斷掐斷了電話。
他什麼意思嘛?快辦婚禮的節骨眼忽然覺得跟她不合適了?
舒公主氣呼呼地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想了半天,連晚飯都沒吃,挨到深夜,空著肚子去洗了澡就睡了。
第二天,舒窈醒來時習慣性一撈手機,沒撈著,她爬起來,赤著腳下了地走到客廳,發現手機躺在沙發的犄角旮旯裡,還沒電了。
她充上電開了機,懵了,靠,她居然睡過頭了,一覺睡了十個多小時,差點就要錯過畢業禮了。
舒窈麻利地洗漱後換上衣服,正準備出門,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俞園打電話來說因為臨時有點兒事,今天的生日派對不辦了,這讓大小姐一時非常懊惱,但又隻好忍著,畢竟辦生日派對這活兒是她自個兒主動攬的,不能怪俞園。
“公主生氣啦?對不起啦,我今天真的有事,而且你今天不是畢業禮嘛?你忙你的,我下回負荊請罪。”
舒窈哼了哼:“行啦行啦,總之派對我都已經通知別個了,一個個打電話告訴他們取消了也麻煩,這樣吧,派對我照辦,就當是我的婚前狂歡派對,不對,或者說是分手派對更對頭一點兒!”
“怎麼了公主?你跟穆晉臣鬧別扭了?不是,圈子裡誰不知道你跟穆晉臣馬上就要辦婚禮了,我家都已經收到請柬了好吧?你要讓準備了小半年的婚禮開天窗啊?別鬧了公主,有什麼事情好好跟他說清楚,你是成年人了喂,幹什麼又當自己是小孩子一樣胡鬧。”
“你說我胡鬧?我哪裡胡鬧了,明明是穆晉臣昨天一通電話莫名其妙打進來,說什麼婚禮馬上要辦了,要我考慮清楚,不要到時候後悔這種鬼話,他什麼意思嘛,不想跟我結婚就直說啊,故意在這個節骨眼了激我,他是不是想讓我主動退婚?”
“額?不是,公主,穆晉臣有說過不想跟你結婚這種話嗎?還是他有明確提過不想結婚了?你別自己一驚一乍想那麼多好吧,也許他隻是問問,或許,他是怕你反悔才專程打電話來問你,你曲解他的意思幹什麼。”
“這樣嗎?算了,我要去參加畢業禮了,不說了,派對今晚照辦,你能趕上就來,不能就算了。”
“好好好,我這邊一忙完就去你公寓找你行了吧?”
“行,掛了。”
舒窈掛斷電話,一輛黑色賓利駛過來,接著司機下了車,替她拉開車門。
舒窈並不住哈佛為學生提供的宿舍,而是在外邊住。
舒展鵬太寵她,也怕她自己在國外租房子一個人住不安全,便花了一個小目標在曼哈頓上東區購下一套房子給她住,並同時安排了三個居家保姆、一名司機、一名中國廚娘輔助她的日常生活。
上東區不像曼哈頓中城那樣高樓林立,而是有很多townhouse和聯排別墅,每一套別墅的觀外都十分古典且 風格不一,裡邊每一戶人家的居住面積都很大,舒公主在這邊過得簡直不要太舒心。
進入校區,舒窈馬不停蹄去領了套學士服去洗手間套上,戴上學士帽的她忍不住找了幾處風景優美的地方自拍了幾張,拍完覺得不滿意,立馬又全刪了,她認為以自己的美貌是絕無可能拍出什麼醜照的,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學士服醜得可以。
舒公主對頂級學府的醜不拉幾的學士服十分不滿,扒拉了幾下衣服,扯著學士服的邊邊提起來。
衣服顏色倒是亮眼的,但這肥大的袖筒設計再搭配腦袋上這頂小矮帽,簡直將她這隻美麗瘦子襯託成了一隻虛胖的胖子了好嗎!
好想脫掉:)
舒窈經過再三掙扎,還是決定穿著醜衣服走完全程。
手機不時有信息進來,她不理睬,按了靜音。
哈佛每年畢業禮都會邀請頗具社會影響力的人士到場做演講嘉賓,今年也不例外,與此同時,學生的家屬也會收到畢業禮的邀請函到場為學子慶賀。
令舒公主不滿的是,舒展鵬和姚惠敏以及舒廷皓居然一個不來?
舒窈很鬱悶,站在人堆裡不停生著悶氣,連演講環節臺上走出來的嘉賓都不予理睬。
臺上某國的前總理出場引全場歡呼,然而舒公主悶悶不樂跟著拍了兩下手便低頭搗鼓手機去了,這一幕被不遠處的穆晉臣收入眼底。
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手工定制西裝,依舊搭一條深藍色紋領帶,領帶夾上幾顆藍鑽熠熠生輝。
他慢條斯理同秘書說了什麼,接著便在校方幾名教職人員的陪同下離開了會場。
哈佛的畢業典禮由上午和下午的主會場活動及各院系活動三部分組成,就挺繁瑣,舒窈不大樂意,全程豎著耳朵沒聽進去多少,她同別人差不多,打起精神領了學位證書,一邊盤算著今晚的派對該怎麼進行,又想到穆晉臣這個討厭鬼,一時間氣急攻心,差點兒就要暴走,但她忍住了,虛與委蛇和同學們拍照,又同人交流畢業後去哪兒做什麼,又聊如今的國際形勢等等。
終於結束。
舒窈解放似的,褪去學士服摘去學士帽,第一時間就要給司機打電話讓過來接,與此同時她看見穆晉臣被人簇擁著走來。
他身邊是學校的教職人員,有校長,還有幾位董事……排場就很大。
雖說他也畢業於哈佛,但沒必要對吧?
舒窈原地愣了愣,看著對方被簇擁著從她面前走過才回過神。
等等,剛剛穆晉臣是不是特意看了她一眼?
後來她又想,廢話,她是他未婚妻,他不看她才有病吧。
舒窈沒怎麼逗留,給司機打了電話讓過來接。
趁夕陽西下,舒窈上了賓利,正打算把鞋脫掉放松放松,沒想到一向開車平穩經驗豐富的司機卻忽然出了狀況,直接來了個急剎車,舒窈來不及反應,在後座以半躺著的姿勢因慣性就這麼甩了下去……
幸好,還不算嚴重。
回過神,她一邊問司機怎麼回事兒,一邊用手揉著屁股。
這話剛問完,車門被人打開了,接著她抬起頭看過去,看見穆晉臣逆著光的一張帥氣的面孔出現在那裡,他的目光隨著她揉屁股墩兒的手停留在她某個部位。
她揉屁股墩兒的手霎時停了。
接著大腦充血,臉也蹭一下紅成一片,立馬從座椅上扔了隻抱枕過去砸他。
穆晉臣接住抱枕,再放回座椅上,接著微微趨進來,將她給抱了出去。
她還懵著,聽見一旁的司機道:“舒小姐,這位先生的車子忽然出現別停了你的車,我沒辦法才急剎車的……”
“……”
穆晉臣抱著未婚妻便上了路邊那輛邁巴赫普爾曼。
巨長的車子停在那裡就很霸道。
舒窈被抱上車後也還是有點兒懵。
穆晉臣把她抱腿上,道:“怎麼不說話,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舒窈眨眨眼,回過神,抬手就給了他一拳,砸在他肩膀上,不解氣,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雖然隔著西裝沒怎麼咬動,但舒窈覺得解氣了,之後便得意地從他腿上起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頭靠著椅子晃了晃,說:“我沒生氣啊,我生你氣幹什麼?反正我們馬上就吹了,我犯不著跟你生氣,哼。”
穆晉臣冷靜聽她說完,臉色微一沉,道:“什麼意思。”
舒窈扭頭看他:“什麼什麼意思?不就是我倆的婚事告吹嘍。你電話裡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你想讓我主動退婚,你想做好人,不是嗎?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