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溫柔刀》, 本章共3045字, 更新于: 2024-12-23 13:45:02

“是呀!”說到這裡,媽媽突然站起身。雖然她表情沒變,但背後的背景迅速變換。李菜她媽突然來到房間裡,小心翼翼地說道,“李菜,媽說一句,你別嫌媽……你還打算結婚不?”


“……”


“你要是還結,就趁早。你還年輕……”


李菜說:“媽媽。”


李菜朝鏡頭笑了,坐回沙發上去。李彤正在玩手機,無辜被卷進來。李菜說:“快看這是誰?彤彤!”


媽媽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哦!彤彤!你現在住在李菜那裡啊?”


然後不知道怎麼的,李菜她爸也加入了戰場,剛才估計一直蟄伏在鏡頭外:“彤彤!”


之後他們就順理成章拿出去讓李彤和奶奶通話了。


一見到李彤,奶奶馬上問:“你現在在哪裡上班啊?談了朋友沒有?什麼時候回來?”


李菜把火力引到李彤身上,轉交手機,自己進臥室用電腦去了。


李彤從親戚的愛中艱難脫身,來到李菜房間門口,強烈譴責:“你太不厚道了。”


她在李菜床上躺成一個“大”字,閉著眼睛說:“李菜,你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麼嗎?”


“什麼?”


“我要努力升職,以後還要再爭取來上海……北京也行,北京就是太幹了。私企還是要跳一跳,往別的地方多跳跳才有前途。我想在這裡買房,定居,跨越階級。我要成為爽文女主。”


“挺好的。”


“真的?”李彤抬起臉,眼睛閃閃發亮。剛才說得那麼豪邁,卻還是不確定地索要鼓勵,“你覺得我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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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少年奇幻之旅》這本書說,世界上最大的謊言就是‘在人生的某個時候,我們失去了對自己生活的掌控,命運主宰了我們的人生’。”


“不要給我灌雞湯。”


“假如你覺得是雞湯,那它就是雞湯。假如你覺得它是怎麼做的建議,那它就能幫你怎麼做。”


李菜看著她,在交流中,兩顆心平靜地激蕩起火花。


她轉過身。


李彤想從背後抱住李菜,但她還是忍住了。李彤不習慣和人親密接觸,就算是畢業後也還談了一段時間戀愛的學長,她也不喜歡。李彤想,這是她從小就沒被抱過的緣故。


李彤出去約會了,洗過澡,哼著歌,心情愉悅,腳步輕快。


隻剩下李菜一個人在家。


夜風涼爽,月亮在天空中穿了一個孔。她無緣無故地靜不下來,做了一會兒事,又覺得煩躁。


門響了,她以為是李彤忘帶東西,中途回來。李菜走出去,卻看到李耀祖。明明平時來得不少,可這次很怪,總覺得有點尷尬。


“還沒睡?”他說。


她慢慢地走出來:“睡不著。”


李耀祖坐下了,李菜也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他看了會兒手機,她呆呆地出神。客廳沒關窗,風來去無阻,闖進屋子裡,又快快地跑出去。


李菜起身,李耀祖仰起臉。


她說:“我去睡了。”


她起身了,躺到床上。李菜沒關臥室門,她看到李耀祖站在門外。客廳裡的燈照進來,從背後簇擁著他,陰影籠罩下,那張出挑的臉隻剩夜色。


李耀祖隻是來看看她。真的隻是看看她。


他準備走。


臥室裡的吊燈向下垂,在天花板中央孤零零地待著,宛如被寂寞的心情附身。黑暗很多,光亮很少。


李菜忽然動彈了。


她蓋著薄薄的毛毯,已經足夠暖和了。這兩年她一直很怕冷。李菜伸出手,好像荒漠裡探出了柳枝。旁邊空著,她拍了拍床,試著仰起臉望向他。


她隻露出半張臉,雙眼緘默無言,渾濁地盯著他看。李耀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上了床。他側過身,抱起手臂,躺在她左邊,沒有刻意蜷縮,但還是控制著收攏四肢。


他把隱隱作痛的那隻手壓在身下。


李耀祖閉上眼睛,她回過頭,從近處打量他的臉。兩個人都呼吸著,波光在眼睛裡閃爍,胸口起伏,仿佛浪潮湧上來又退下去。李菜看著他,用他的存在去喂飢餓的心髒。


“給我手。”他沒有睜開眼。


黑暗裡窸窸窣窣響動,欲望總是反反復復醒來。脆弱時擁抱,堅硬時分開。生活是流動的孤島。


她的手挪向他。


李耀祖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臉旁,靜悄悄地貼住。這樣就好了。這樣才能安下心來。他沉沉地睡去。她也閉上眼睛。


晚安好夢。


作者有話說:


第50章 甘甜的苦


天還沒亮的早上,李耀祖給李菜洗頭發。地點是大城市的公寓,方式是小鄉鎮的洗法。


椅子放在衛生間,李菜穿著衣服,坐在上面,頭向後仰。李耀祖的手託著她腦後,拿瓢舀水,從額頭細細澆下去。


水不燙,是溫的,剛剛好,往後流淌,滋潤了頭發,淅淅瀝瀝落下去。


有水淌到素面朝天的臉上,李菜抬起手,把水抹掉。李耀祖等了一會兒,慢慢地繼續淋。


從他的角度看,她的臉是倒著的。淡淡的五官很放松,顯得有點疲倦。他盡量排除雜念,板著臉,專心致志淋水。


衣服打湿也沒關系,水綿密地流著。他把她的頭往前推,扶到舒服的位置,然後抽開手,放下東西,轉頭去拿毛巾。她捉著發尾,坐著擰幹。


窗外傳來了貓叫聲。


李耀祖推開陽臺門,擦著手走到窗戶邊。


清晨憂鬱,布滿露珠。


因此外面是藍色的。


他找著貓叫聲的源頭,李菜也走到他身邊。她趴在他肩頭,雙手交疊著,把頭也靠過去。湿頭發貼著背,涓涓細流埋進衣服裡。李耀祖不說話,隻是看著窗外。


貓的叫聲消失了,仿佛剛才說的話是“我來了,可是我不得不馬上離開”。


李彤半夜回來,白天還要上班。起了個晚床,她去李菜的臥室。


李菜坐在床上數錢,都是嶄新的鈔票。李耀祖站在一邊,負責數第二遍。他們分了幾萬塊錢出來,強塞進信封裡。


李菜說:“還是問問別人給多少吧?”


李耀祖說:“問了,T那邊都是兩萬。”


“那行。”


李彤準備去上班,湊到門口,就看到他們共處一室,熟稔地討論錢的事。


她問:“怎麼了?”


“有個朋友過世了。”說著,李菜抬起頭,指揮李耀祖,“你把桌上的橡皮筋拿過來。”


她在奠儀捆了幾圈,防止散開,然後遞給他。李耀祖接過去,用訂書機釘好。


過世的人是以前一家俱樂部的老板,給李耀祖買過跑步機,挺嚴肅一個人,很關注比賽,也經常過問訓練。選手到洛杉磯參加S賽決賽,他還特地跑到杭州燒香。


不止電競,他在其他領域也有建樹,甚至還是政協委員。雖然從來沒玩過《狂歡午夜》,也一點都不懂遊戲,可他經常教訓教練員和領隊:“別人能拿冠軍,為什麼我們不能?”


李耀祖不喜歡和領導打交道,但是並不討厭他。


人都會死。


隻要活得足夠久,死終究會變成司空見慣的事。


李彤去上班了。李菜在看李耀祖存折的流水。李耀祖也不介意,默默把玩著印章。


他突然說:“我再打一年?”


嚴格來說,他這都不是個問句。李菜看著他:“……可以啊。”


“……”


“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二十六、二十七在坐飲水機位的。”李菜低下頭,“有人籤就可以。”


“我不是要錢。”


沒有人不想拿冠軍。


李耀祖是一個盡人事聽天命的俗人。現役的幾年裡,他曾經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集中對線,非常痛快。KDA高不是一切。為了贏,就算放棄自己的高光也要配合團隊。輸的時候,他有推過鍋,也有惱羞成怒當過噴子,但到了最後,打不動了,也必須承認自己打不了。可假如能做到,事情又不一樣。


趁著狀態還沒拋棄他,最後再拼一次。


李菜沉默了幾分鍾,把他的存折放下,說:“我現在也沒什麼資格幹涉你。”


“可以的。”


“……”


李耀祖回答:“都可以。”


李耀祖又花更多時間在遊戲上,但沒維持幾天。李光明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媽媽過來上海了。


他在電話裡直接說:“她來幹嘛?我現在根本沒空。”


李光明也很頭疼:“你就應付一下,給她找個地方住。你家現在應該隻有你吧?她退休了,沒事可幹。”


李耀祖叫了車,直接接他媽去酒店。礙於他現在家都沒了,除了酒店,也沒有別的可以落腳的地方。


但能培養出這種兒子的媽媽豈是等闲之輩?


李耀祖都長這麼大了,他媽媽還接受不了他的性格。他一天沒露面,媽媽就急得發瘋,瘋中又帶著一些智謀。他媽知道,打給李耀祖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於是直接狂轟濫炸李光明。


媽媽著急了催李光明,弟弟脾氣差罵李光明。李光明夾在中間,做他們倆的出氣筒和對講機。


這個大兒子讓幹嘛就幹嘛,十分聽話,不過還是忍不住操心,提醒說:“你千萬別吵李菜哦,人跟妹妹都離了。你要是煩她,等下這事肯定沒完,妹妹會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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