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的久一些,大部分貴族都會選擇遠離能源石。你也看到了,運送能源石的運河設置在離貴族區域最遠的地方。”
“大部分人都是貪心的利己主義者者,他們得到了壽命就想要異能。所以在安定十幾年後,核心政府就啟動基因清除計劃,希望可以得到沒有副作用的完美高級異能人類。”
“核心政府從安全區搜集來幾百個極具天賦的嬰兒,在她們身上進行這項實驗。幾百個孩子隻有一名女嬰排除抑制劑的成癮性和衰老。如果一直服用抑制劑熬到成年完全掌握異能,百分之七十可能徹底清除掉副作用。”
司千尋靠近希菲,纖細的手指勾住希菲的下巴,彎著眼笑:“而你,希菲,你就是那個完美實驗體,那個徹底進化完全的異能者。”
希菲一把打掉司千尋的手,這老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刺得她胃裡犯嘔,那張掛滿褶子的臉都快貼到她懷裡了。
她不想聽司千尋在這裡叨叨個不停,甚至她連抑制劑真相也不在乎了。
她隻在乎神染一是否真的背叛了她。
樺雪見首領被打,直接衝過來擋在司千尋面前。
她眼神犀利,全無之前的溫柔雅性:“希菲,你沒有選擇。你唯一的選擇就是加入我們,不然你的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核心政府無法保證自己能成為高級異能者,也無法保證高級異能者排除成癮與死亡衰敗後不會反抗,你泄露身份後隻有死亡一個下場。”
司千尋抬手,示意樺雪先閉嘴。
對於希菲的無禮,她並不是很在乎。想要成大事,就要忍耐一切。
她知道希菲在意什麼,也明白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神染一身上。
她開口:“染一,既然計劃是你一人完成的,架空孤立她也是你一人做到的,那你就來和她說一說我們組織的目標吧。”
聽到司千尋的話,希菲不由得呆愣在原地,神色越來越冷。
神染一早就猜到司千尋會用她刺激希菲,從希菲的存在被司千尋得知那一天,從她接下這個任務開始,就遲早要面對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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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多年以朋友之名守在她身邊,早就隔絕她和其他勢力發展的可能,用鋪天大網將她牢牢圈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
“我們需要你的血,需要用你的身體做實驗。隻有擺脫抑制劑,異能者才能真正地反抗核心政府。我們組織的存在就是為異能者建立一個新的世界,徹底擺脫普通人的控制。”
希菲咬緊牙,嘴裡嘗到一絲闲苦,不知何時眼淚早已落下來了。
“神染一,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嗎?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到頭來隻是你演的一場戲嗎?”
“是你邀請我加入小組的,是你說想和我做朋友的,也是你第一個送給我生日禮物,記得我所有的一切,包容我所有的一切,現在你告訴我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嗎?!”
希菲一把揪住神染一的衣領,幾乎是怒吼著喊出來。她的世界隻劃分兩種人,她的人和別人。
神染一是她的人裡佔比最大的那一個,在實驗室裡被抹滅的感情都在她身上發芽開花,希菲是真的想過和神染一當一輩子朋友的。
甚至她恢復記憶時,都沒有想過傷害神染一,而是下意識怕牽連上她。
她也真的想過未來幫神染一鏟除神家。她沒有家人,沒有親人,當年救她的阿姨也不過是把她看作一個實驗品。
希菲所有的感情都是這群朋友賦予給她的,結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想朝那張臉打下去,近在咫尺卻又舍不得落拳。
被那雙憤怒悲痛的藍眸惡狠狠盯著,是一種心如刀絞的痛苦。
神染一沒有任何掙扎和反駁,任由兩行眼淚滑落。
姬凌玉說的對,希菲是一個天真熱烈的孩子,和她待久了,根本舍不得傷害她,舍不得看她哭,隻想把她當孩子一樣寵著。
可是她們太弱小了,沒有權勢根本無法自保,隻能被命運狹裹著前進。
“希菲,還記得我說的嗎?每個人都必須舍棄某些東西才能得到另外一些東西,每個人都必須做出選擇。”
“所以我是你舍棄的東西對嗎?”
“對。”神染一狠下心開口,“如果當初你沒有回塔司救我,或者再往前推,你沒有跳下懸崖,我可能早就死掉了。我死了,你也就不會遭遇這一切了。”
“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總是無條件相信別人對你的好,是你自己將自己推入了這個結局。”
希菲傲慢、自信、臭屁、目空一切,唯獨在交朋友這件事上非常認真。
如果有一天需要她的血肉來就救朋友,她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刀尖朝向自己的心髒。
也隻有這些話才能真正的讓希菲親眼看著,看她那顆捧給自己的心如何被砸得破碎。
希菲宛如失神了一般,她松開神染一的衣領,沙啞著嗓子,語氣低微地像是在懇求:“對不起,我知道我總是給別人帶來麻煩,脾氣又臭又爛,但是你這個朋友我是真心去交的,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拉住神染一的手,滾燙的眼淚燙得她心裡酸疼。
神染一緊緊抿著嘴,她和希菲認識這麼多年,記憶裡那個總是像太陽一樣耀眼的女孩如今跪在她面前,像被拋棄的小孩一樣哭泣。
“怎麼樣?我們SSS級的天才終於被你逼成小瘋子了。”司千尋按住她的肩膀,聲音似毒蛇般蠱惑,“好好欣賞自己的傑作吧。”
神染一想像以前希菲難過時一樣,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但是她不能,如果做了,她就背叛了組織。
她現在需要這個組織,為了媽媽為了她自己,她現在都不能流露出一份心疼。
神染一隻能從希菲抓住她的那隻手裡緩緩抽出來。
放棄了,就再也不是朋友。
別說朋友,以後就是一輩子的敵人了。
神染一太清楚希菲的性格,她的世界裡隻有黑白,做朋友是一顆真心,做敵人也是純粹的恨意。
自己未來面對的將是希菲永無止境的報復。
她側目撇了眼司千尋,那個年近四十的女人笑得將臉上的皺紋都扯了出來,她讓自己執行這個任務,大概就是希望看到她們兩相殘殺的局面。
樺雪捧著採血器遞到希菲面前,這是她的投名狀。
希菲目光呆滯地盯著採血器看,顫抖著手將冰冷的針頭插進自己的胳膊裡。
看著滿滿一抽血,司千尋抿著嘴笑:“恭喜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歡迎加入我們組織。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戰線了,為了自由的新世界而努力吧。”
“今天是一個好開頭呢。取完血了,你們就快回去吧,離開太久可能會被總統府的人發現。”
司千尋溫和地摟住希菲的肩膀:“希菲,下一次需要我會來找你的。你放心,我沒那麼冷漠,不會把你當成實驗品。所有異能者在我這裡都是自由的,隻要你不背叛我,你就依然可以用現在的合法身份活在明面上。”
司千尋帶著血和樺雪離開了,隻留下希菲和神染一兩個人在實驗室。
“希菲,要回去嗎?”
希菲沒回應她,熾亮的燈光照出她慘白的臉,而看向神染一的目光帶著恨意和淬毒。
終於,良久沉默過後,希菲開了口。
“神染一,你給我牢牢記住這一天,把這一天給我永永遠遠刻在腦子裡。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和那個老女人一起宰了。”
“還有,以後朋友沒得做了。”
第089章 少將閣下(1)
三年後, 議院議事廳。
議事廳大門緊閉,門口正站著一名自衛兵,閃爍的綠燈昭示著這裡正在進行一場會議。
希菲卻不緊不慢地走在議院內, 身後還跟著雲卷和另一名士兵。
見到人, 自衛兵連忙伸手去攔:“不好意思少將閣下,裡面正在開會,您沒有受到邀請不能進去。”
雲卷正欲說些什麼, 隻見希菲抬手攔下她。
她揚唇一笑, 從懷裡掏出手槍抵在自衛兵的腦袋上:“請問,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自衛兵僵持一下,顫抖著手推開門, 面上恭恭敬敬:“請,少將閣下。”
希菲收回手槍, 吩咐後面的人:“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你們在外面守著。”
“是。”
當初司千尋肯定自己能得到總統之位,故意在文件上玩文字遊戲,沒有說明過總統任期。
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老議長一直坐著總統的位置遲遲不見他卸任。
這三年,司千尋可以說是元氣大傷,一手提拔上來的人都被清了個幹幹淨淨,不得不先低調下來韜光養旭。
但是她低調,有人卻一點也不低調。
希菲可以說是大大咧咧進來, 她臉上掛著嬉笑,給大家賠不是:“我沒有來晚吧,畢竟剛從第三城牆回來, 可能不懂規矩,就直接進來了。”
嘴上這麼說著, 手上卻沒有一絲謙恭。
希菲直接從神染一身邊拉了一把椅子,咣當一聲坐在總統的左手邊。
召開會議的桌子是長形桌,總統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其餘官員大臣坐在長桌兩側。
而最貼近總統的左右兩個位置一般來說都是謝司令長和神家家主的位置。
神家一向不出席任何會議,而謝司令長因為生病也不太經常出席會議,希菲這明晃晃一坐擺明故意惹事。
金融大臣皺起眉,不滿道:“少將閣下,且不說你直接闖進來有多不符合規矩,而且這次會議你們軍部已經派神指揮官出席了,您再出席就沒有必要了吧?”
希菲將口袋裡的槍放在桌子上,一臉無辜:“門口的自衛兵看見這個,直接就把我放進來了。自衛兵是總統大人在管,您應該找總統大人講規矩去吧?”
“你——!”金融大臣臉色極為難看,氣的差點將桌子上的杯子扔過去。
但僅存的理智也告訴他,他不能扔,他打不過希菲。
自從三年前希菲得到嘉賞,上任第三城牆的總隊長,不到一年時間她就控制了整個第三城牆。
兩年內又控制住第一城牆與第二城牆,整個邊境線的軍力部署全部都聽從希菲調遣。而她也在短短三年內連升三級,一躍成為少將。
為了防止希菲功高蓋主,議院借口想啟動核彈計劃,把她從邊境線上召了回來。
但誰知道這位新少將桀骜不馴,一張嘴裡蹦不出一個好詞。要臉皮沒臉皮,要態度沒態度,簡直就跟個小瘋子,逮誰咬誰。
總統表現地很大方開明:“沒關系,少將閣下剛剛回來,我們應該多包容一下她。”
希菲噗嗤一笑:“是啊,要麼怎麼說別人當不了總統,都沒有總統這種宰相肚裡能撐船的氣量啊。”
一心想當總統的司千尋:“……”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剛才被打斷的提議:“這是我在安全區內做的民意調查,大部分民眾都認為總統任期應該被定下,既然實行總統制,應該將制度建設完全。”
總統大人笑著看向其他人:“大家意下如何?可以多多發言啊。”
三年前那一波清洗後,司千尋算是徹底和總統撕破臉了。
司千尋現在是下議院的領頭人,總統雖然掌三權,但更多偏向上議院。
現在說話和站隊沒有任何區別。
正當全體沉默時,神染一開口打破局面:“我認為可以將這份提案拿到參議廳進行全員投選,同時一並投選核彈計劃是否執行。為了保證公平性,每區可以按人口基數選拔出代表一同參與投選。”
總統不是個傻子,雖然神染一是第一軍部的人,可是她本質上是跟隨司千尋一派的。
他轉向希菲:“少將閣下對於這項提議有何看法?”
核心政府連看門的守衛都知道,第一軍部的新任少將和神指揮官一向不和。
明明是同齡人,還一同出身指揮系一起扛過槍,但每次見面必定言語相譏、針鋒相對。
希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眼裡滿是傲慢:“剛剛金融大臣不是說了嗎?我們軍部的代表是神指揮,神指揮都發話了,我這個做少將的也隻有聽令的份。”
“萬一改日神指揮要把我從少將的位置上踹下去,說不定我還能借著今日應和之光好過一兩分。”
神染一冷冷看著她,沒有將希菲這些刻薄之詞放在心裡,畢竟每次希菲遇見她都會毫不吝嗇地譏諷她。
她早就習慣這些話了。
總統眼見著一個兩個都沒幫襯的,隻好嘆了口氣:“既然神指揮都已經拿出方案了,我們就依照神指揮的話照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