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沒掙扎一下,就斷了氣。
看見人活生生死在面前,參議廳瞬間亂了,幾位官員觀察著周圍,想趁著亂起來的機會跑出去。
希菲握住話筒,低低笑著:“我說話時不喜歡下面有人吵鬧,誰要是敢動一下,我就讓他再也動不了了。”
此話一出,再無人敢動。希菲不是口頭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敢殺人。
“大家還是很聽話的,知道安靜下來。既然這麼聽話,我再給大家看個東西吧。”
希菲打了個響指,參議廳裡三個屏幕全部亮起。屏幕裡這些官員的親人兒女正哆哆嗦嗦地發抖,而自衛兵舉著槍對準她們。
瘋子!希菲就是隻小瘋子!
她居然敢用這招威脅他們,她不怕報應嗎!而且她是怎麼將他們這群人的底細摸得這麼清楚的!又是何時潛入到他們家的!
“我希望大家配合點,不要惹我生氣。”
希菲眼神凌厲,語氣無容置疑。
“給我籤。”
第103章 司令長(15)
司千尋手中握住的筆仿佛有千鈞之重, 叫她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
她眼皮一掀,冷冷看著頂在她腦門上的槍。
面前的士兵是個高等異能者,這次帶來的其他人幾乎都是高等異能者。
希菲這是擺明了架勢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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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一抖, 筆墨剛沾染上文件, 下議院裡就跳出幾個人分三面圍攻希菲。
說那時那時快,冰從地下生長而出,一瞬間便卡住他們的身體。
憐珠白反應迅速, 掏出兩把鐮刀擋住他們攻來的異能。
希菲靜靜地看著他們在冰裡掙扎, 絲毫不慌不亂。
那些冰將他們封了個嚴嚴實實,內部空間扭曲起來,他們的身體被折成千奇百狀, 甚至有的人胳膊繞過脖子纏了一圈。
議院裡的官員有些忍不住閉上眼睛,透明晶瑩的冰塊如今被染成血紅色, 宛如一塊血色瑪瑙詭異瘆人。
SSS級異能帶來的絕對服從和絕對壓迫衝斥著整個參議廳,饒是跟著希菲的高等異能者也有些受不住這股力量。
所有人手顫抖地籤下了字。
筆尖重重地在紙上點下墨,司千尋僵持了好一會才不甘地籤下自己的名字。
希菲吹著薄薄的紙張,笑面如餍:“對了,我還要宣布一件事,軍部也會參加這次總統選舉。”
司千尋猛然抬頭看她,卻對上希菲那挑釁欠揍的眼神。
她是故意的。
“司令長大人!”一名士兵匆匆忙忙來報,“神指揮官帶著指揮隊來了。”
當失蹤已久的神染一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眾人都看救世主一樣看向神染一。
她後面跟隨著的指揮隊舉著槍和希菲的自衛兵僵持。
有人提醒道:“神指揮官不要過去, 有埋伏。”
神染一輕輕一笑:“沒關系的。”
“指揮官大人不是閉關修養了嗎?怎麼突然來這裡管闲事?”
“還是要來看一看,不然改日連稱呼都不知道該叫什麼了。你說對嗎,司令長大人?”
她們的話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倒吸一口涼氣,生怕希菲一生氣把神染一弄死了。
現在這個局面隻有神染一能救他們出去。
不過希菲看起來生氣歸生氣, 並沒有準備弄死神染一的想法。
神染一踱步上臺:“軍部並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就算是司令長,我作為指揮官也有指揮的權力。”
說完,她握住話筒:“我現在以指揮隊總指揮的名義命令你們,所有人把槍放下。”
指揮隊率先放下了槍,自衛兵見憐珠白放下了槍,希菲也沒有什麼阻攔的意思,於是也放下了槍。
“指揮隊負責把各位官員都安安穩穩送回家。”
“是。”
幾位上年紀的官員老淚縱橫,心裡無比感激神染一。
隻是神染一能救他們一次,未必能救他們第二次。茫茫之中,他們想起來主動卸任跑路的前任總統,現在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也不用在這提心吊膽。
很多人心裡已經準備提交辭職流程徹底離開政界了,如今的政界已經是希菲隻手遮天。
那就是個小瘋子,誰知道她哪天會做出瘋狂的事情要了他們的命。
盡管權力很誘人,但命更加重要。
眾人走的走,散的散。
司千尋壓下心裡的狠惡,隻能在指揮隊的夾迫下先離開。
很快,參議廳隻剩下神染一和希菲兩個人。
希菲嗤笑一聲:“議院門前居然沒有記者,我以為你會叫來記者直接讓我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也太狠了,今天傳出來的事情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效果更好。”
神染一朝希菲伸出手:“我的軍徽呢?”
“在這裡。”一塊手帕仔細地包著軍徽,連灰塵都不曾染一分。
“你胳膊不好,我給你戴上。”希菲小心翼翼地將軍徽戴在她胳膊上,不經意間瞥見她耳垂上的一抹紅色,假裝不在意地問,“你那邊怎麼樣?還安全嗎?”
“軍隊很給力,派來暗殺的人都已經被抓住了。”神染一察覺到希菲的目光,捻著耳垂道,“隻是一點用來引蛇出洞的小傷,不用擔心。”
“嗯。”希菲聲音沉沉地,利落地幫神染一戴好,還貼心地替她整理好臂袖。
神染一瞧著整齊的臂袖,笑道:“謝了。”
她還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面希菲喊:“等一下,神染一。”
希菲突然追上來,一把摟住神染一,神染一被突如起來的力量踉跄著後退幾步。
剛穩住身形,耳垂處感受到滾燙的湿熱。
她抬眼一看,剛才還狂傲地不得了的希菲如今像個孩子一樣抱著她落淚,大塊大塊的淚珠掉在她耳邊。
神染一心裡一軟,溫柔地揉著希菲的腦袋:“再等一等,馬上就快結束了,能一路走到這裡已經很厲害了。”
“我當然很厲害。”希菲抿幹眼淚,抽著鼻子道,“把手帕還我,我不能這個樣子出去見她們,會被她們嘲笑的。”
神染一想了想,逗她說:“可是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把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去。”
“陪你演這麼久的戲,一塊手帕都不給嗎?小氣鬼。”希菲努努囔囔道。
神染一輕輕一笑,清透又溫和,宛如被溪水浸泡多年的玉石,擁有清脆動人的響聲。
她替希菲將臉上的淚拭去,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心中意會對方的想法。
兩人舉起手掌,像年少一起並肩作戰時那樣輕輕一擊。多年過去,依舊燃燒著少年那時滾燙炙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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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孤立無援是什麼體驗,沒有人比司千尋更能體會到。
花江和蟲夏失去了聯系,很大概率被神染一給逮住了,生死未卜。
而樺雪那邊給她發了消息,匯報完抑制劑實驗的進度情況後就再也失去了聯系。
她早已派組織的人去實驗室看過了,那裡空無一人,全部被砸了。
“希菲!”司千尋咬牙切齒,恨得牙痒痒。
希菲不僅讓自衛兵砸了實驗室,還將所有實驗材料都帶走了,現在那條路到處都是自衛兵。
為了防止希菲事後報復,司千尋還一早將實驗室轉移了,沒想到希菲還能找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組織內的叛徒把位置告訴了希菲,人選隻有一個——神染一。
樺雪沒猜錯,神染一居然真的和希菲合作了。
她背叛過希菲一次居然還敢和她合作,她一點都不怕合作結束後,希菲轉過頭報復她對嗎?
今天本來應該是值得欣喜的日子,但希菲強迫所有人推舉她為司令長,現在又公開聲稱要參選總統。
她以為自己手裡有軍隊就能這麼肆無忌憚嗎?
總統的選票可不隻有議院的人,還有安全區民眾的投票。
司千尋已經吩咐人下去制造新聞輿論,她要讓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輿論裡發酵,想當總統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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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湿的地牢裡,一名女子被關押在裡面。她蓬頭垢面,雙手雙腳被鎖住。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還給她帶了口球。
她奄奄一息,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經典雅知性的模樣。
蜻忬百無聊賴地翻著實驗資料,她已經把這個看了好幾遍了。
樺雪確實有天分,雖然她無法制作出徹底能過濾掉衰老性和成癮性的血清,但她卻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研發出能緩解速度的藥物。
她淡淡撇了眼被鎖住的樺雪,即便遭受折磨也不肯吐露半分消息。
因為害怕自己睡著後,她們動用催眠術操控她,樺雪已經二天二夜沒敢合過眼了。
“怎麼樣?她交代了嗎?”
“沒有。”蜻忬起身迎接希菲,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會議應該成功進行了。
希菲將口球摘下來,抬眼看她:“樺雪,現在司千尋已經孤立無援了,你再怎麼嘴硬,她也注定失敗。”
“呸!”樺雪狠狠吐出一口痰,撐著氣反駁,“司千尋大人是不會失敗的!你們所有人最後都要臣服在司千尋大人腳下!”
希菲問蜻忬:“你不是說司千尋隻能煉制三個精神蠱嗎?她這情況應該不是蠱的原因吧?”
蜻忬搖頭:“不是,隻是單純的狂熱分子。”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隻能硬的了。”
希菲拽起樺雪的頭發,一刀子插進她左眼:“說,滿顏精神蠱的解藥配方。”
樺雪疼得嗷嗷叫,勉強擠出譏笑:“你就算殺了我,也別想從我這得到半分消息。安全區是屬於司千尋大人的!我絕不會背叛司千尋大人。”
希菲眼疾手快,在她準備咬舌自盡前將口球給她戴上。
在得到精神蠱解藥前,她還不能死。
“蜻忬,你能解出來嗎?”
“不能。”蜻忬一口否決,“我是研究醫學的,不是研究異能的。滿顏的精神分裂是徹徹底底的異能導致的,我無能為力。”
希菲心裡嘆了口氣,又多看了幾眼樺雪,囑咐蜻忬:“那你在這裡守著她,別讓她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