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也趕忙說:“這些垃圾我下去的時候就會帶走,隻是暫時放在這裡而已。”
眼看著又要因為這事爭吵起來,賀西洲及時喊停,說:“進去說吧,這裡隔音不好,也別吵到別人。”
還沒說兩句話,他竟然就要進別人家。沈星微有些驚慌,害怕他進去之後被對面的男女混合雙打,到時候門一關也跑不出來,也太危險了,趕緊說:“不行,我反對。”
她的發言沒什麼用,對面的情侶同意了,並且將路讓開,放賀西洲進門。
他們似乎真的打算對“門口樓道擺放鞋櫃以及垃圾袋的事情怎麼解決”展開討論和協商,而沈星微並沒被邀請參與其中,賀西洲轉頭讓她回家等著,就進了對面的屋子,關上了門。
沈星微難以安心,雖然賀西洲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目前的情況他和自己一個陣營,她不是很希望看到賀西洲被打得鼻青臉腫,鼻血橫流的樣子出來,於是也沒有回自己屋中,而是趴在門上聽裡面的動靜。
裡面隱隱有說話的聲音,但聽不太清楚,一時有點著急,不斷地尋找位置嘗試能不能聽到裡面在幹什麼。
幾分鍾之後,門再次打開,賀西洲從裡面出來,看見沈星微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用耳朵貼著防盜門偷聽的樣子不由怔了一下,好笑地問:“你在幹什麼?”
沈星微趕忙站起來,將他上下打量,發現他並沒有挨揍的樣子,就後退了兩步讓他將門推開。賀西洲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打招呼,語氣竟然非常客氣,“那就這樣說好了,麻煩你們盡快把東西搬進去,這裡確實小,連走路都沒辦法下腳。”
沈星微的肩膀被他推搡了一下,轉頭走時往後看了一眼,隱約看見對面情侶的臉色十分難看。她打開門放賀西洲進了屋,隨手按開門邊的開關,暖黃色的小燈亮起,照亮這個小小的屋子。
賀西洲很自來熟地走進去,坐上小沙發。這單人小沙發讓沈星微坐倒是剛剛好,賀西洲坐上去就顯得非常狹小了,長手長腳無處擺放。
沈星微站在門邊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要主動開口的意思,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問道:“你進去之後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為什麼願意把鞋櫃搬回去了?”
對此賀西洲不太好解釋。他進門之後發現旁邊的櫃子上放著一個剛買的米袋,這就非常巧了,簡直像是故意擺在這讓他打一樣,於是他上去一拳就直接將米袋給錘爆了,灑落一地的米。賀西洲說還沒有他家的沙袋結實,並提出了賠償。
繼而他又向那個光膀子的男人表示,平時很喜歡去俱樂部打打拳擊,必要的話可以用拳頭跟他友好交流一下。當然,他也非常通情達理地提出了第二個解決辦法,那就是大家都可以在樓道放東西,他會把他的電動車扛上來停在門口,反正他還有別的出行工具。
一般來說,這種喜歡以暴力恐嚇威脅來解決問題的人,往往也非常害怕暴力,他色厲內荏地拿著掃帚一副很兇猛的樣子,不過是看在對方隻是一個小女生而已,一旦面對比他更高大健壯的人,他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對象不是他可以欺負的,所以偃旗息鼓得很快。私下解決他害怕挨打,報警他又不佔理,所以這件事很好解決,根本不費工夫。
賀西洲看了她一眼,見她仍舊站在門邊,後背貼著門框,一副非常戒備的姿態,頓時有些不爽,“你這是求問的態度嗎?過來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Advertisement
沈星微的臉上立馬又露出不情願的神色,但是又非常關心鞋櫃的後續,就挪動腳步朝他走了幾下。屋子本來就非常小,這幾步已經走到了賀西洲的邊上,雖然沈星微自以為留了安全距離,但沒料到賀西洲的胳膊太長,突然伸手朝她一抓,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
沈星微猝不及防嚇了一大跳,像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似的用力甩手,反應非常大。賀西洲一看,當下還來勁了,抓住她的細腕子一握,將她往自己的方向輕輕拽了一下。
沈星微的力氣哪能跟他比,隻覺得一股莽力拽得自己站不穩,整個摔在了賀西洲的身上。他身上的骨頭和肌肉都硬邦邦的,露在外面的膀子散發著炙熱的體溫,還帶著一股很淡的沐浴露清香,但更多的是屬於男性的氣息,陌生又充滿威脅。
沈星微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後腰卻被虛虛地攬住,隻能支起半個身,於是將雙手撐在他雙肩處努力拉開距離,惱怒道:“你幹什麼!放我起來!”
賀西洲偏不松手,仰著頭靠在沙發背上,嘴邊掛著笑。暖色的燈光落在他的俊臉上,笑意未達眼底,看起來有幾分冷意,“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關系?”
沈星微將唇線緊抿,不願回答,將頭撇過去,隻露個倔強的側臉。
賀西洲見狀,也冷了臉,手臂一用力就壓著她的腰往下,輕易就將她按坐下來。本就是窄小的單人沙發,坐了兩個人實在勉強,沈星微又掙扎不動,隻感覺他的雙臂似鐵一般,硬生生被按在他的腿上。
他支起腰,上身往前一傾,欺近沈星微,“我就拉一下你的手,你反應這麼劇烈,這樣我怎麼帶你見我爸媽?”
說著,他就用右手抓住了沈星微的手,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的指縫契進去,用一種親昵又纏綿的方法揉弄她的手指,呼吸落在她的肩頭,輕聲說:“如果我爸媽沒相信我們的關系,那我找你做女朋友還有什麼用?”
沈星微睜著惶惶不安的杏眼與他對視,他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不再戴著偽善的假面。他充滿強勢,威脅,用蠻力壓制她,語氣聽起來溫柔,卻好似在警告她。
沈星微心裡憤怒又委屈,滿是被揪住尾巴的無力感,想大聲罵賀西洲讓他滾出去,卻又害怕他故技重施,拿出那段監控視頻來,細數她的罪責,最後還是妥協,但仍然在賀西洲身上尋找問題,“可是你也沒有提前跟我說,我隻是不小心被嚇到了。”
賀西洲玩弄著她的手,她的指骨很柔軟,拇指可以完全捏進掌心裡,手指也比他的短了一截,對比起來很顯小巧,“那我下次要牽你手,還得提前告訴你一聲唄。”
沈星微吭哧吭哧,冒出了一個字:“對。”
賀西洲冷臉嚇唬了她兩句,她就老實坐著不再掙扎,雖然渾身僵硬,但比方才充滿刺的樣子好太多。他看著沈星微,唇角還抿著不服的弧度,覺得她的小脾氣實在是欠。
說她膽大吧也確實,跟蹤他,闖空門,把單車停在他的車旁邊挑釁他,還敢自己站在別人門口吵架。但是膽子小也是事實,隨便嚇唬兩下,她就蔫巴了,撇著嘴看起來又有幾分可憐。
賀西洲往她身上靠,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語氣緩慢道:“我覺得你之所以反應那麼大,是因為還不夠習慣,建議多跟我親幾次,熟練了就好。”
沈星微馬上說:“我認為沒必要,我下次會注意的。”
“我就那麼好糊弄?”賀西洲往她脖子上嗅了嗅,是非常濃鬱的廉價沐浴乳的味道,衝鼻但是香甜,又摟著她哄著說:“而且你前男友都沒給你解決門口的問題,我一來就讓他們搬走鞋櫃,你不應該表示一下感謝嗎?”
第7章 “你技術太差了,需要多練……
沈星微的脖子被他噴灑了灼熱的鼻息,感覺頸窩那處有些痒痒的,他下巴放上來,硌得肩膀也微痛。她認為賀西洲實在是一個很沒臉沒皮的人,也沒見過還有人這樣討要獎勵。她將身體往後仰了一下,一副很厭煩賀西洲的樣子,“我不喜歡感謝別人。”
賀西洲摟著她不松手,“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做一個有素質的人,學會時常表達感謝。”
“那我還建議你現在離開我家,去門外站著。”沈星微皺著眉毛,又說:“你也是一個不接受別人建議的人,為什麼要我接受你的建議?”
賀西洲聽她這話十分武斷,不像是沒來由,就道:“我什麼時候不接受別人建議了?”
沈星微又不回答,很難把她之前在微博下面建議他刪掉照片的事說出來,這樣會暴露她曾經評論他是峨眉山的猴子成精,盡管這是非常公正客觀的評價。
屋子裡沒有任何讓人涼快的工具,沈星微被他抱得很緊,身上已經開始出汗,坐在賀西洲的腿上讓她極其不自在,也擔心這小小的沙發撐不住兩人的重量,掙扎了兩下後說:“那你先告訴我,他們以後還會把鞋櫃搬出來嗎?”
賀西洲道:“不好說,應該會有一個時效。”
“是多久?”
“你跟我分手之後。”賀西洲心想,畢竟他也不是靠什麼美好品德讓別人把鞋櫃搬走,如果分手了,難保對面那對情侶再把東西搬出來,他又說:“或者你可以從這裡搬走,徹底解決問題。”
沈星微覺得他在說廢話,要是能搬走,她幹嘛還一直忍受門口的垃圾,這個房子一個月租金才六百,在這個城市打著燈籠找都不一定找得到,她大為失望,“也就是說才一個月?”
賀西洲煞有介事地點頭,“可以這麼說。”那總不能都分手了他還跑過來再給人米袋子打穿一回吧?
沈星微耷拉著嘴角,眼眸半垂著,臉頰肉很軟但是有幾分消瘦,唇線微微抿著,顯露一絲若有若無的不高興。賀西洲微微仰頭看著她的臉,視線又落在唇上,她唇色不深,可能總喜歡吃那種很廉價的糖,嘴唇被舔得湿潤,經暖光一照看起來粉粉亮亮的。
賀西洲又想到白天親她的那一回,隻感覺她口腔很軟也很熱,全是青梅的味道,可能當時也是腎上腺素在作祟,覺得親吻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
他輕咳兩聲,將沈星微的思緒拉回,提醒說:“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
沈星微在心裡埋怨他的難纏,又知道不如他的願當下不會善罷甘休,也隻好頂著滿臉的不情願俯頭靠過去,飛速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馬上就要逃離,卻不慎慢了一步,被賀西洲一下捏住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