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車裡,透過灰白煙霧,遠遠看到沈靈珊趴在舞蹈室窗前用力和他揮手。
她臉上笑容燦爛,迷得他不禁有些失神。
沈靈珊雙手舉在嘴巴前做小喇叭,高興地朝他喊,“再等我十分鍾就好了!”
他朝她點了下頭。
看到沈靈珊又轉身去跳舞。
他看著她旋轉身影,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怯意。
他自然是沒有病的,年年體檢都很健康。
但他不願意自證,所以很怕沈靈珊知道後,第一反應也會像其他人一樣遠離他。
想到沈靈珊也許也會聽信流言離開他,他不禁有些心煩,低眸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
裡。
第20章 “陸行洲知道你這麼愛他嗎?……
沈靈珊排完舞, 去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聽見外面有女生在講話。
她並不是故意聽人家講話,但因為她們提到了陸行洲的名字, 她就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
她聽見其中一個女生說:“陸行洲你們知道吧?”
“廢話,陸氏集團的總裁, 帥絕了簡直, 我的夢中老公。”
“對對對!不僅帥,而且還是創一代,頭腦和顏值並存,簡直是完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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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說話的女生卻道:“帥歸帥,不過我昨天刷到一個微博,說陸行洲好像有病。”
沈靈珊在更衣室裡面, 聽到這裡的時候, 穿衣服的時候動作微微頓了一下。
“不是吧?什麼病?”
那個女生小聲地說:“性病好像是。”
“真的假的?!”另外兩個女生誇張地叫起來。
其中一個女生說:“不會吧?聽說陸行洲潔癖好嚴重, 根本不碰女人。”
“也許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有病, 所以才不碰女人呢。如果真的是這樣, 至少說明他還有點良心, 知道自己有病, 沒有去禍害女孩子。”
“不是, 你在哪裡看到這八卦的?”
那個女生說:“微博上啊,我拿給你們看。”
說著就把手機拿出來, 把她昨晚吃瓜的微博翻了出來。
穿粉色舞蹈服的女生接過手機一看, 立馬說:“這個號我知道, 之前天天發微博咒陸行洲去死,有人扒過這個號,好像趙氏集團千金的小號,趙氏集團的千金你們知道吧, 去年的慈善晚宴上,她想勾搭陸行洲,端著香檳去給他敬酒,故意把酒倒到陸行洲褲子上,然後裝作不小心地伸手去給他擦,結果讓陸行洲的保鏢一把把手腕給拽住了。”
“我遠房的表姐當時也在那場慈善晚宴上,聽她說,陸行洲當時隻是臉黑,但畢竟在公眾場合,還是打算給趙家留點面子。誰知那趙小姐眼睛長頭頂上,手腕讓陸行洲的保鏢拽住後,抬頭罵人家狗東西。”
“陸行洲還挺護短,保鏢被罵後,就漫不經心吩咐了一句:把她的手給我折了。”
“真的假的?”另外兩個吃瓜的女生問。
“當然是真的。”粉衣女生說:“那位趙小姐當晚臉都丟盡了,勾搭男人不成,手腕還讓人給折脫臼了。自從那天之後,過了沒多久,網上就突然冒出一個小號,天天在微博上咒陸行洲不得好死。”
“我靠,太毒了吧,她這是因愛生恨啊。”
“所以她說陸行洲有性/病這個,估計也是她造謠的,不能信。”
“那你們就錯了。”
幾個人話音剛落,忽然又有另一個女生插進話來。
幾個女生看向那個穿黑色舞蹈服的女生,好奇地問:“你知道內幕?”
穿黑色舞蹈服的女生得意地笑了笑,說:“我當然知道。陸行洲以前跟我一個高中的,不過他比我高好幾屆。我進校的時候學校還流傳著他的事。”
“什麼事什麼事,給我們講講。”幾個女生全湊過去好奇地問。
黑衣服的女生說:“反正不是什麼好事。聽說他爸吸毒,而且得性/病死的,據說死狀特別慘,身體都爛完了。”
“我靠,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而且聽說陸行洲也有病。他爸那時候經常帶女人回去,陸行洲好像很小就跟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睡過了,所以他也有病。”
“不會吧?會不會是造謠啊?”
“怎麼可能是造謠,如果是造謠,他自己為什麼從來不解釋。而且如果是造謠,為什麼他長得那麼帥,他整個高中三年,從來沒有女生敢靠近他,而且聽說他一直是一個人住一間宿舍,座位也是在最後一排,一直是一個人坐,學校裡不管老師同學都不太敢靠近他。”
黑衣服女生的話音剛落,裡面一間更衣室的門突然被重重推開。
沈靈珊黑著臉看向她們,“你們嘴巴怎麼這麼賤?吃飽了撐的闲得沒事兒幹不如多練練舞,跳成那個鬼樣子還有臉在背後亂嚼舌根,你們知道長舌婦死了會下十八層地獄嗎,把你們的舌頭拔下來,看你們嘴賤。”
“我操!”黑衣服的女生也怒了,黑著臉看向沈靈珊,“沈靈珊你有毛病吧?我們說你了嗎?還是你跟陸行洲睡過啊?”
她說著,上下掃了一眼沈靈珊,像是想到什麼,笑著道:“你這麼破防,跟陸行洲睡過吧?那我勸你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別真的被陸行洲傳染上什麼病,你這麼年輕就跳到首席也不容易,別最後得性/病死了,死後都是你們沈家的恥辱。”
沈靈珊大步走過去,一巴掌扇到黑衣服女生的臉上。
黑衣女生猝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
她也不是好惹的,反手就還了沈靈珊一巴掌。
沈靈珊氣得肺都要炸了,直接一把拽住對方的頭發,兩個人頓時扭打起來。
另外三個女生嚇死了,趕緊上前去拖架。
但沈靈珊太生氣了,她聽不得別人說陸行洲的壞話,拽著那個女生的頭發不放,兩個人扭打到地上。
黑衣服的女生力氣也很大,她伸手就往沈靈珊臉上抓。
對方動作太快,沈靈珊沒能躲得開,漂亮小臉上頓時被抓出幾道血痕。
沈靈珊氣得不行,也伸手去抓對方的臉。
但她沒留指甲,就很吃虧,抓了半天也沒能把對方抓出傷來,倒是她自己身上也掛了不少彩。
舞蹈班的老師聽說沈靈珊和同學在更衣室裡打起來了,嚇得急忙跑到更衣室來,一看沈靈珊的臉傷了,趕緊叫同學去把兩個人拉開。
好不容易把兩個人拉開了,老師看到沈靈珊臉上掛了彩,又急又氣,“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打起來了!”
黑衣服的女生立刻告狀,“是她先動手的!”
她抬手指向另外三個剛才也在場的女生,說:“大家都看見了,我們幾個剛才在聊天,沈靈珊突然從更衣室裡出來罵我們,我不過還了一句嘴,她上來就給了我一耳光。”
老師看向另外三個學生,問道:“是不是這樣?”
另外三個女生點點頭,說:“確實是這樣的老師。”
老師看向沈靈珊,問:“沈靈珊,你有什麼話好說?”
沈靈珊冷冷地盯著那個黑衣服的女生,拒不承認錯誤。
“我沒什麼話好說,她們背後說別人壞話,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打她。”
“沈靈珊!”老師氣極,吼道:“你跟我到辦公室來!”
說完,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沈靈珊撿起地上的包和外套,走到黑衣服女生面前的時候,冷冷警告她,“把你嘴巴閉上,你再敢亂造陸行洲的謠,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說完也走出更衣室。
去辦公室的路上,她拿出手機給陸行洲發了一條微信。
[陸行洲,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情,晚上不跟你一起吃飯了。]
陸行洲收到信息,直接給沈靈珊撥了電話過去。
但是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他掛了電話,又給她回了條微信:[等你,忙完出來。]
陸行洲一直在外面等沈靈珊等到晚上七點。
冬天天黑得早,他怕沈靈珊一會兒忙完出來會餓,就下車打算到外面去給沈靈珊買點吃的。
抄兜往外走的時候,無意間聽見旁邊幾個女生說話。
“你們聽說了嗎,沈靈珊剛才跟她們班女生打架了,剛才我去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系主任正在罵沈靈珊,聽那個意思,好像是沈靈珊先動的手,估計她這次要被處分了。”
“被處分就算了,我估計她過幾天的演出去不了了,她的臉被對方抓傷了,沒個十天半月估計好不了,我看系主任都快氣瘋了。沈靈珊這次是代表學校參賽的,她又是首席,她跳不了,一時半會兒
都找不到人替。”
“不過我看沈靈珊平時性格挺好的,怎麼會跟她同學打起來?”
“我聽說啊。”說話的女生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好像是因為她和陸行洲上過床,然後聽到她同學說,陸行洲好像有性/病,她同學就嘲諷她,讓她趕緊去醫院檢查別被傳染了,她好像就破防了,衝過去一耳光扇到人家臉上。”
“真的假的?那就難怪了,突然發現自己有可能被男人傳染了病,那是有可能破防的。”
*
沈靈珊在辦公室被舞蹈老師和系主任連珠炮似的訓了幾個小時,從藝術樓裡出來的時候,就很生氣,以至於走到陸行洲面前,臉還黑著。
陸行洲靠在車門邊抽煙,看到沈靈珊。
目光落到她臉上的傷上,沉默了幾秒,開口問了句,“臉怎麼了?”
“沒什麼。”沈靈珊氣道:“跟個八婆打了一架。”
陸行洲看著沈靈珊臉上的傷,下意識地抬手去碰沈靈珊的臉,想檢查一下她臉上的傷。
但手伸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麼,於是又不動聲色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把手抄進褲兜,低眸把煙頭摁滅在煙盒上,淡聲道:“走吧。”
他說完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座那邊,拉開車門上車。
沈靈珊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上車後,低頭系上安全帶。
陸行洲沒有說話,等她系好安全帶,就將車子發動,徑直朝學校外駛去。
回去的路上,沈靈珊腦海中回想起今天在更衣室聽到的那些事。
她沒想別的,隻記得張珍說的那句:陸行洲高中三年一直是一個人住一間宿舍,教室裡的座位也永遠在最後一排,永遠一個人坐,學校裡同學和老師都不太靠近他。
她不相信那些謠言,她隻是想到陸行洲曾經一個人度過了很多漫長孤獨的歲月,她就很心疼。
她忍不住一直看著他,快到家時,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陸行洲,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和同學打架?”
陸行洲目視著前方開車,淡淡道:“你想說就說,不想說我問你也沒用。”
沈靈珊猶豫了一下,看著陸行洲,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我聽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我知道她們在造謠,所以我很生氣,就跟她們打起來了。”
“是嗎?”陸行洲表情仍然平淡,說:“你聽說了什麼?”
“她們說……”
沈靈珊看著陸行洲,不知為什麼,她有些不忍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