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使勁把陸行洲往外推, “陸行洲,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陸行洲站在原地岿然不動,他攥住了沈靈珊的手腕,冷著臉看她,“沈靈珊,你想清楚,你確定不待在我身邊了嗎?我想你應該找不到比我對你更好的靠山了。”
沈靈珊簡直要被陸行洲氣哭了。
但她使勁忍著,決不在陸行洲面前掉眼淚。
她看著他,說:“找不到就找不到,反正我現在也沒有軟肋了,也不怕沈誠越再對我做什麼,我也不需要靠山了。”
陸行洲聽到沈靈珊說不再需要他,臉色變得很難看,冷冷盯著她,語氣也冷,“沈靈珊,你這招過河拆橋玩得還挺有本事。”
沈靈珊道:“陸總是生意人,過河拆橋這種事不是會經常遇到嗎?我又沒有跟你寫合約,我現在就是不想再待在你身邊了,你要是強迫我,我就去警局告你。”
陸行洲盯著沈靈珊看了一會兒,最後沒忍住笑了。
他抬起右手,虎口捏住沈靈珊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看她,說:“沈靈珊你好樣的,你倒是看看,我不放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話音剛落,沈靈珊一低頭,狠狠一口咬到他的虎口上。
陸行洲吃痛,收回手,低頭就看到虎口深深的牙齒印,已經浸出血來。
他不禁嘖了一聲,抬眼看向沈靈珊,“看樣子你上輩子真是狗變的。”
沈靈珊氣得罵人,瞪著他道:“你才是狗!一天到晚隻知道上床的公狗!”
陸行洲看著沈靈珊生氣的樣子,不知怎麼,莫名其妙就笑了一下。
沈靈珊見他還有臉笑,轉身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去打他,邊打邊把他往外面推,“你出去!出去出去滾出去!”
陸行洲頭一次被人趕出門,面子上也有點掛不住了,被推到門口的時候,一把攥住了沈靈珊的手腕,沉著臉看她,“你到底鬧夠了沒有沈靈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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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珊猛地把手腕從陸行洲手裡抽出來,砰一聲將門關上。
陸行洲差點讓門板撞到鼻梁上,他臉色簡直要黑成鍋底了。
在門口站了幾秒,冷著臉又抬手按門鈴。
沈靈珊本來不想去給他開,但陸行洲門鈴一直按個不停,吵得她簡直沒法睡覺。
於是隻好從床上爬起來,穿上拖鞋生氣地到門口去開門。
打開門,黑著臉瞪著陸行洲,“你按什麼!這麼晚了你不怕別人投訴,我還怕呢!”
陸行洲臉色也冷,盯著她道:“我外套。”
沈靈珊這才想起陸行洲的外套還在她沙發上。
她看他一眼,然後轉身走到沙發前,拿起陸行洲的外套走到門口。
把外套往陸行洲身上一扔,又砰一聲把門摔上。
陸行洲看著被摔上的房門,不禁皺眉。
他真是上輩子欠了沈靈珊的,這輩子才會愛上這姑奶奶。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拎著外套憋著一肚子氣轉身走進電梯。
走出小區,上車後把外套扔到副駕駛上,心煩到從褲兜裡摸出煙盒。
他坐在車裡點了支煙。
煙抽到三分之一的時候,他情緒已經平靜下來。
他不是不知道沈靈珊想聽什麼,但他也確實很難說出那幾個字。
他坐在車裡抽完一支煙,仍然很心煩。
打了個電話給孟梁,問他,“在哪兒?”
孟梁道:“皇庭啊,喝酒,來嗎?”
陸行洲嗯了聲,說:“我十分鍾到。”
陸行洲很少去娛樂場所,他今晚實在是心情不太好,回家也大概率是失眠,索性找個地方喝酒。
孟梁和朋友玩了幾圈骰子,見陸行洲過來半天了一直坐在旁邊喝悶酒,也不說話。
他把色盅放下,換別的朋友來玩,然後坐到陸行洲旁邊去,問:“什麼情況你?喝多少了?”
陸行洲沒回答,把手裡的一杯酒喝完。
沉默了會兒,終於看向孟梁,莫名其妙問了句,“愛不愛的,對女人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孟梁愣了下。
隨後反應過來,問道:“怎麼了?跟沈靈珊吵架了啊?”
陸行洲這張嘴平時都是水泥封著的,想問點什麼是絕對問不出來的。
今晚喝了點酒,才總算肯開口。
他放下杯子,又點了支煙。
夾著煙的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像是在想事,又像是在組織語言,沉默了半天,才開口道:“我對她好不就行了?為什麼非要問愛不愛?再說,我愛不愛她,她難得感覺不到嗎?”
孟梁聽到這裡,差不多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估計是沈靈珊問陸行洲愛不愛她,但是陸行洲這祖宗一張嘴像被封印了似的,就是不肯開口說那幾個字。
他不禁道:“你不說喜歡人家,小姑娘估計沒什麼安全感吧。”
陸行洲道:“那她也沒有說過愛我啊。”
他說完,才發現自己語氣帶著怨氣。
不禁皺眉,罵了個髒字,“操。”
果然不該喝酒,喝完酒感覺腦子沒了。
孟梁聽到陸行洲這麼哀怨的一句,“那她也沒有說過愛我啊”,一時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陸行洲一記眼刀看過去,“你找死嗎?”
“沒沒沒。”孟梁掐著自己的大腿,使勁忍著笑,看向陸行洲說:“不是,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要人家小姑娘先跟你表白啊?我知道你不太信任人類的感情,但如果沈靈珊真的不喜歡你,她會為了維護你跟她同學打架嗎?還為了你跟趙家那瘋婆子在網上對罵了好幾個小時。”
陸行洲聽著,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孟梁道:“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要有一個人先表白的,誰都不說,彼此猜忌,不吵架才怪。”
陸行洲蹙著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你認識梁思禮嗎?”
“梁思禮?”孟梁道:“梁家那位小公子?”
陸行洲嗯一聲。
他看著指間緩慢升起的灰白煙霧,說:“半年前吧,我從倫敦出差回來,記不記得我那晚來舞會上找你拿個文件。”
“記得啊。”孟梁好奇地問道:“不過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陸行洲道:“我當時在車裡等你出來,正好撞見沈靈珊跟梁思禮表白。”
“啊?”
孟梁總算明白了,他看著陸行洲,差點又要忍不住笑出來。
但他估計他這會兒再笑,真要撞到陸行洲的槍口上,於是努力憋著,看著陸行洲,忍不住道:“所以你不肯開口,是擱這兒吃醋呢?”
陸行洲不想承認,但孟梁確實也沒說錯。
他繼續道:“我之後派人查了一下,梁思禮比沈靈珊高一屆,是他們學校那一屆的校草,人氣挺高。”
孟梁道:“那也很正常吧,哪個女生讀書的時候沒有喜歡過學校的校草啊,不過那種喜歡,肯定跟喜歡你不一樣。”
“誰知道呢。”陸行洲煩到把煙摁進手邊的煙灰缸裡,語氣裡都藏不住的醋意。
孟梁還是頭一次見陸行洲讓一個女人攪得這麼方寸大亂,越看越稀罕,越看越忍不住想笑。
陸行洲滅完煙,臉色不太好地朝他看來,“笑夠了沒有?”
“是是是,我不笑了不笑了。”孟梁努力想忍住笑,但是這次怎麼忍都有點忍不住。
陸行洲被他煩死,起身拿起外套直接走了。
孟梁忍著笑喊,“走了啊?”
陸行洲沒搭理他,把門砰地一聲甩上。
*
沈靈珊再見到陸行洲,是在三天後。
那天她回學校上課,中午下課和同學到校外吃飯的時候,遠遠看到陸行洲的車停在校門口。
他坐在車裡,在打電話。
遠遠的,看到陸行洲忽然朝她看來。
他看到她,朝她鳴了下笛。
她假裝沒有聽到,徑直從車旁走過。
車子跟上她,把她堵在了馬路邊上。
他掛了電話
,看向她道:“上車。”
沈靈珊被堵在馬路牙子上,也不走了,看向陸行洲道:“我為什麼要上車?我要去吃飯。”
陸行洲看著她,“生日不過了?”
沈靈珊不禁愣了住。
她看著陸行洲,心裡一瞬間感到幸福。
她很意外陸行洲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畢竟連她媽媽都完全忘記了她的生日,連一條短信也沒有給她發。
陸行洲的車堵在路邊,後面有車子開始鳴笛。
陸行洲看著她,說:“上車沈靈珊,想讓我被貼罰單嗎?”
沈靈珊聽到陸行洲這話,沒忍住笑了,懟他道:“知道要被貼罰單,你還亂停車。”
她轉過身和另外幾個女同學說:“那你們幾個去吃飯吧,午飯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吃了。”
“行,那我們先走了。”
幾個女生和沈靈珊打了招呼,從人行道過馬路到對面去。
沈靈珊等同學們走後,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上去。
她低頭系好安全帶,陸行洲就把車子重新駛入行車道。
兩個人好幾天沒見面了,上次最後一次見面又鬧得彼此都不太愉快,以至於這會兒又再見面,彼此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