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讓被她兇得愣了瞬，再看不遠處站著的許至，懂了。
「隨便你。」
歲檸更委屈了，「我也隨便你！」
「......」顧清讓垂眸，掃了眼她面前的酒瓶，又回到她臉上，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房間。」
送她回房間，自己再去約會！
歲檸偏不讓他得逞，「放開。」
女孩臉頰微紅，像是生氣了似的。
他無奈嘆了聲氣，索性搬了個凳子坐到她身邊，哄著，「檸檸，你喝醉了，這麼多人看著，你不嫌丟人，我還......」
顧清讓頓了下，「我還不是慣著你，我們先回房間，好不好？」
「她讓你放開，聽不到嗎？」許至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身邊。
眾人看著眼前這一幕，學霸、校霸為了一個女生難道要幹架？
他抬眼，「你哪位？」
「你又是哪位？」
顧清讓笑了，「我送朋友回房間，有問題嗎？」說完不給任何人反應時間，直接將女孩打橫抱起。
歲檸身體突然懸空，酒精上頭都來不及思考，掙扎時目光迷離掃到旁邊的許至，「許......」
顧清讓，「許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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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走廊上，女孩很不安分，非要自己走，顧清讓沒辦法隻能放她下來。
「房卡呢？」
「不知道。」
「......」顧清讓皺眉，拎著她換了個方向，朝自己房間走去。
剛開門，身體被抱住。
他心跳也跟著一滯。
顧清讓任由她抱著，垂眸直接道:「剛剛我吃醋了?」
歲檸明顯喝醉了，含糊不清，「什麼......吃醋......你就不能說......高級點......」
他沉默片刻，耳尖發紅，「老子，高級的，吃醋了。」
歲檸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鼻尖蹭了蹭他的喉結，像是剛睡醒的懶貓。
接著她踮起腳尖，又要往上親，動作胡亂，還有些站不穩。
周圍安靜，曖昧升溫。
顧清讓抬手扶住她的腰，嗓音很沉，「乖，親準點。」
歲檸「嗯」了聲，這一次準確無誤，一觸即離。
吻毫無章法地落在他的嘴角下巴和鼻尖。
男人眸底漆黑，喉結微微下滑，「檸檸，我是誰？」
「顧......是顧......」
他松了口氣，「剛剛不認真，重親。」
「......」
歲檸剛要說話，隨後呼吸全都被奪走。
顧清讓怕他不適應，沒多久便退開些，低聲問:「和我會過敏麼?」
歲檸臉頰通紅，怔愣看他，搖頭。
下一秒男人又重新吻上，唇瓣被舔咬，她疼得眉頭微蹙，嬌嗔想推他，「......你怎麼......一點都不含蓄......」
顧清讓扣著她的腰往自己身上靠，隱忍地松開唇瓣，「這還不含蓄？」
老子都還沒伸舌頭。
「......」
5.
不給她說話機會，再一次堵上，步步緊逼，他把人壓到沙發邊緣，吻住，纏繞的舌伸進溫熱的唇齒中，席卷滑動，
解開，退掉外套。
歲檸瞪大眼，卻迷糊一片。
同時,被壓制多年的情意蠱惑住的顧清讓恢復了些理智。
再看身下，忽然感覺自己就他媽禽獸。
「怎麼了？」歲檸小聲問他。
男人嘖了聲，又狠狠抱了她一下，直到心跳平復。
第一次太草率了，他顧清讓的女人得有儀式感。
「留著下次，老子光明正大親你。」
-
一大早，陌生房間醒來，瞇著眼偏頭，便看到圍著浴巾出來的顧清讓。
明晃晃的腹肌，刺得歲檸猛地坐起，瞬間清醒，「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顧清讓微怔，「你猜我做了什麼？」
歲檸努力回憶，卻什麼都記不起來，再看自己的衣服，才松了口氣，「還好穿得多。」
他被氣笑了，「我要是真想要你，就那兩層衣服攔得住？」
「......」
歲檸臉頰一熱，驀地起身，洗漱完就跑，剛要開門，卻被男人攥住手腕。
媽的。
明明是她先主動的。
毀了他的清白，這個女人都忘了。
「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歲檸愣住，試探，「發生了什麼？」
顧清讓與她對視片刻，如果她知道昨晚的事，指不定要躲著他。
他不想這樣。
「沒什麼。」
「......」歲檸有些疑惑，「我不會冒犯到你了吧?」
「你覺得你有機會？」
也對......
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純潔無比。
可心裡有些失落。
喝醉了，顧清讓都對她提不上興趣。
這男人不會不行吧......？
顧清讓自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無奈嘆氣，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
最拽的話。
「就算是玩，你也給我認真點。」
「......」
？？？
昨晚他們玩遊戲了嗎？
-
今天老師組織藝術系去附近山上寫生。
歲檸畫完，收拾好用具，沒走多遠便遇到了許至。
天色已晚，孤男寡女，有些尷尬。
再加上前段時間她寫情書的事，歲檸都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
「......好巧啊。」
許至臉上一貫的冷淡，「這麼晚，顧清讓沒陪你一起？」
他們的話題，為什麼會圍繞顧清讓展開？
歲檸沒多想，「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許至點頭，視線突然放在她臉上，「你還喜歡我？」
「......」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畢竟瞞著對他很不公平。
「其實我追你，是為了驗證我的病。」
「什麼?」許至停下腳步。
她抬眸，一本正經，「我患有戀愛接吻過敏癥，所以......找你驗證......」
許至笑了，也不知道信沒信，心裡起了個念頭，「不如我幫你？」
歲檸回過神時，男人已經站到跟前，緩緩靠近。
大腦警鐘敲響。
看起來冷漠禁欲的學霸為什麼現在這麼輕浮？
好感極速下降的同時，心中一陣反胃。
歲檸猛地推開他，大口呼吸空氣，神色慌張局促，連連後退，「我......先走了。」
說完直接跑開。
許至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剛到沙灘，顧清讓叫住他，「歲檸呢?」
「我怎麼知道。」
「有人看到你倆走一起，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回來?」
許至笑了笑，身高與他不分上下，氣場卻不同，「歲檸，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語氣隨意，聽得顧清讓火大，「我也想問她，你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說完拎上外套就要去找人，手臂被握住。
許至收起笑容，「就這麼緊張她？」
這什麼傻逼男的，顧清讓嗓音發沉，「我不緊張她，緊張你嗎？操。」
-
天已經完全黑了，剛剛跑得著急，都沒記方向。
手上還抱著畫具，身心俱疲。
忽然手機響起，是顧清讓。
瞬間鼻酸。
「顧清讓......」
「在哪?」
「我不知道。」
男人似乎在快步走路，呼吸有些急，「別怕，發個定位給......」
通話中斷。
出來一天，手機電量已經消耗殆盡。
歲檸隻感覺心臟拔涼拔涼，與其消耗體力不如原地等著。
周圍隻有月光，寂靜無聲。
她抱著手臂坐下，好像真的被男人那句別怕安撫到。
顧清讓一定會找到她的。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歲檸強撐著神志，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顧清讓！」
「顧清讓，我在這裡......」
歲檸越說眼眶就紅了，直到看到男人的模樣，眼淚直接湧了上來。
他脫下外套，將女孩裹住抱在懷裡，「對不起，冷嗎？」
鼻間都是屬於他的氣息，歲檸悶聲搖頭。
顧清讓看著她，直接握住她的手，「你他媽是凍麻了。」說著直接將女孩的手放進自己衣服裡。
深秋，他身上隻有一件襯衫，卻讓她的手貼著他的皮膚取暖。
歲檸臉頰紅了，原因是摸到了他的腹肌。
「還能走嗎？」
手指回了溫度便遠離他的身體，低下頭不讓男人發現自己害羞，「腿有點麻。」
顧清讓看了她幾秒，蹲下身，「上來。」
山路窄小，月光下，歲檸心臟貼著他的後背，聽著他的呼吸。
清晰地感覺到，此刻，她正為顧清讓心動。
「你是怎麼知道我迷路了？」
「感覺。」
「騙人，許至告訴你的？」
「你離他遠點。」
「為什麼？」
「看不慣。」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手放老子衣領裡，好不容易焐熱。」
「哦......」歲檸摟著他的脖子，有一茬沒一茬說話，「方小楠是不是喜歡你呀?」
「不懂。」
「怎麼可能！作為多年兄弟，替你把把關。」
顧清讓聽完眉宇冷了幾分，嗓音沒什麼情緒，「抱緊，摔死我不負責。」
她聽話地又摟緊了些，「摔了我這輩子就賴上你！」
耳邊沉默下來，歲檸也不打算再說話，微風吹得她縮了縮脖子，幻音似的，男人似乎低聲說了句，「好。」
6.
房間門口，「等會我讓前臺送感冒藥過來。」
歲檸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沒了？」
她抬眸，對上男人漫不經心的黑眸，「你想要什麼？」
顧清讓笑了，緩緩附身，「我想要......」
他語氣頓了下，聽得歲檸心臟怦怦跳，耳尖不自覺染紅。
她該死的，瘋狂的，再一次，為顧清讓心動。
鼻尖被人輕輕刮了下。
他退開距離，眼底笑意沒有散去，「想要你乖乖吃藥。」
「......」
-
回到房間，歲檸嘴角就沒下來過。
心裡甜絲絲的同時，又很困擾。
總感覺她和顧清讓之間有些東西變了。
變得有些曖昧。
閨蜜跑過來，大張旗鼓跟她講剛剛顧清讓差點對許至大打出手。
歲檸也疑惑著呢，就算兩人青梅竹馬，顧清讓這些行為以及剛剛都太不對勁了。
「對了，還有昨晚，我可看到你倆在走廊那都快親一起了。」
「？？？」
歲檸這下又蒙了，突然想起來早上男人問她有沒有話要說。
她輕薄了顧清讓？
但他不僅沒有怪她，反而去找迷路的自己。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
顧清讓有點喜歡她？！
她把他當兄弟，這個男人竟然想對她醬醬釀釀！？
「臥槽！歲檸，你去照照鏡子，笑得好猥瑣。」
她一愣，抬手摸了摸嘴角。
怎麼辦，確實挺開心的。
這一夜，失眠，難受。
嘻嘻。
-
還在假期，第二天從海邊直接回了家。
媽媽讓她把上次幹洗的外套送給顧清讓。
是顧阿姨開的門。
「阿姨，清讓呢？我來送外套。」
「好像朋友生日，去吃飯了。」婦人笑吟吟的，「阿姨包餃子呢，外套直接放樓上去吧。」
她不是第一次來顧清讓房間，輕車熟路將外套掛到櫃子裡。
轉身同時，目光瞥到下面露出的作業本。
是初中英語練習本的。
還有點皺。
歲檸直接蹲下身，想著幫他整理好。
記得英語是顧清讓的強項，當時她還借過來抄的。
此刻隨意翻了翻，原本彎著的嘴角驀地一僵。
最後一頁的頁眉上，有一行小字，
寫著：歲檸，是我老婆。
隻感覺有血液突突往腦海沖，眼眶瞬間熱了。
顧清讓怎麼能這樣。
明明是他經常欺負她，還說兄弟關系的。
可轉念又想，顧清讓從來沒和誰在一起過，當初自己寫情書給別人，他那麼生氣。
現在一切都有了解釋。
指尖摩擦了瞬小字，眼眶通紅。
直接破防。
突然手機提示響起，閨蜜發來一個地址，說有場震驚她全家的大戲。
-
朋友生日，顧清讓被灌了幾杯酒，聽到他媽說歲檸在他家裡時，這裡他便待不下去，起身就要走。
開門迎面撞見許至，他側過身笑了笑，「找歲檸？不好意思啊，她在我家。」
許至一身清冷，聽完也面無表情，「我找你。」
？
顧清讓皺眉，「那我勸你提前報個警。」
「我有話對你說。」
「這裡不能說？」
「不方便。」
除了歲檸以外，顧清讓對誰都沒什麼耐心，「你一個大男人，還不方便說？」
走廊空無一人。
許至停住腳步，「我受不了你和歲檸在一起。」
顧清讓掃了他一眼，「關我屁事。」
......
說完，終於覺得不對勁了。
千防萬防，怎麼沒想到這一茬。
他側眸，沉默片刻，嘖了聲，「看到這面墻沒，老子比它還硬還直，所以......」
許至打斷他，「墻會倒的。」
「倒你媽。」
語氣很冷，說完就走，轉身時卻與不遠處女孩對視上。
她都聽到了。
顧清讓指尖收了收，沒再說話，與她擦肩而過。
歲檸回過神，連忙跟上去。
身後的許至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意料之中般扯了瞬嘴角，眉眼落寞，朝反方向離開。
-
「喂，顧清讓。」
男人放緩了步子，腳步沒停。
她走到他身邊，「你跑什麼?」
顧清讓垂眸，耳尖微微發紅，「沒跑。」
歲檸笑了，抬眸，「你剛剛是在告白嗎?」
又是一陣沉默。
顧清讓躲開她的視線，他有想過自己告白那天，完全不是現在這樣。
「沒有。」
「不是說把我當兄弟嗎?」
「什麼時候?」
歲檸垂下眼，「高中。」就因為那句話她才封心鎖愛的。
他似乎想到什麼，「當時你不喜歡我，如果承認，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
「......」
顧清讓見女孩不說話，心微微發沉，隻感覺一切都完了，煩躁道:「我還有事。」
「你現在要不要做我男朋友？」愛情，在男孩身上體現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
顧清讓怔住，跟他媽做夢似的。
歲檸本來挺自信的，看他無動於衷，「誒，你......」
話沒說完，顧清讓託起她的後腦，迫使她仰頭，吻落下。
熾熱席卷所有感官，熟悉的心動。
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
歲檸瞳孔微張，斷片的記憶隨之而來。
真真切切感受他唇上的溫度，並且沒有過敏頭昏。
胡思亂想的思緒被男人拉回來。
「這次沒喝酒吧?」
歲檸搖頭，下一秒，唇又被封緘。
-
回去路上。
「再蹦，門牙磕了我不負責。」
「......」又原形畢露了，歲檸心情好，手被男人裹在掌心，很暖，「你為什麼不早點說，說不定我們孩子都有了。」
顧清讓溫柔笑了，脫下外套幫她穿上，將拉鏈拉好，就這樣俯著身看她，「也不遲，最佳生育年齡。」
歲檸臉紅了，小聲說了句「流氓」，暮色中，兩人相依著繼續往前走。
「顧清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格局小了，我喜歡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