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東宮職業替身》, 本章共4313字, 更新于: 2024-10-23 21:06:35

可惜,在如此情況下,隻能被六皇子的人抓住,各個擊破。

一時間,眾人將目光投向蕭堂毅,指望他帶大家尋得一線生機。

雲姑娘的琵琶聲聲入耳,暗含幽怨。

直到某日,她的琵琶再沒響起過。

六皇子派人手書一封,送到蕭堂毅的案頭。

要拿雲姑娘的命,換大軍入皇城。

我站在書房外,肩頭落了幾片葉子。

聽得裡面人散,才走進去。

蕭堂毅倚在椅子裡,捏了捏鼻梁,壓下眉間的疲色,「外面冷,怎麼不進來?」

我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那個雲姑娘……」

「你安心待著,無事。」

我哪裡不知道,那個雲姑娘,是我的替死鬼。

自從蕭堂毅確定了我的身份,便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個雲姑娘,替我擋槍。

「所以大火的事……」

「六弟做的。」他抱緊我,「這次,我不能讓你涉險。」

我總覺得他話裡還有什麼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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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堂毅便抱著我上了床,勾得我無暇思考這些。

快到天明的時候,我迷迷糊糊覺得蕭堂毅起來了。伸手一抓,抓住了他的衣角。

「你要去哪兒啊?」

蕭堂毅頓了頓,回頭親親我的額頭,「我去上朝。」

自六皇子造反,朝中已接連歇息了數日,皇上稱病,百官惶惶。

他上哪門子朝。

我一下子嚇清醒了,頓時坐起來。

「到底要去哪兒?」

蕭堂毅見瞞不過我,才肯吐露實情。

皇城兵力耗竭,援軍在百裡之外,隻有率軍突圍,才有一線生機。

大兇之掛就在眼前,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蕭堂毅去送死。

「徐先生,可是六皇子的人?」

「是。」蕭堂毅穿戴好鎧甲,摸了摸我的臉,「徐先生已收押入獄,世上無人知曉你的身份,哪怕我死了,你也不要怕,他們會帶著你,另謀生路。」

他沒給我說話的機會,最後深深看了我一眼,命令手下看好我,轉身離去。

我渾身涼透了。

一炷香後,我穿戴整齊,在門口被東宮的侍衛攔住。

「姑娘哪也不許去,殿下命我們拼死守護姑娘。」

「他要如何殺出重圍?」我語氣激動,氣得直哆嗦。

侍衛面面相覷,最後悶聲道:「硬闖。」

怪不得,十死無生。

我攥緊了手,「把徐先生放出來。」

他們都用我瘋了的眼神看著我。

侍衛還在猶豫,我急了,「若要他活,就聽我的話!」

這次,我挖也要給蕭堂毅挖個生門出來。

當夜,徐先生趁夜越獄。

如我所料,第一件事,就是綁我。

他帶著我出了城,行至十裡開外,黑壓壓的軍營隻點了零星幾個篝火。

徐先生勒停馬,「告訴六殿下,這個是真的,有了她,不愁太子不來!」

不大一會兒,便有人將我捆了進去。

六皇子已經等了很久了,低頭瞅著我,「徐先生,你晚了些。」

「殿下恕罪,出來的時候,出了一些岔子。」

六皇子蹲下來,「瞧著不像易容,雲華,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今日來,是要跟殿下談條件的。」

六皇子撓了撓我的下巴,「你喜歡誰不好,偏喜歡他。如今又肯為他舍生赴死,我不好?」

他以前曾親自去汴州拜訪過我爹,提出想娶我為妻。

然而我對他無意,我爹不願意勉強我,隻好作罷。

雲先生立在一旁,語氣淡漠。

「雲家對殿下不仁,殺了便殺了。」

我仔仔細細盯著他的臉,心底的恨意滔天。

帳外,有人來報,「太子的人正從東面突圍,殿下可要派兵合力圍剿?」

六皇子好整以暇道:「不急,待磨光了他的耐性,捉活的。」

「殿下,我所求的,不過皇後之位。誰是太子,我便跟誰。」

六皇子啞然,「你以為本殿如今,還稀罕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嗎?」

「是不是無依無靠,殿下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盯著他,「一國儲君,為何待你打上門來,才倉皇逃竄?難道真的是因為殿下英明神武,所向披靡嗎?」

六皇子漸漸沉了臉。

「您想拖,是因為您覺得,自己拖得起,蕭堂毅未必不是拖延時間。」

他開始認真思考我的問題,瞇眼打量我半天,「你有何見解?」

「您得答應我,事成之後,封我做皇後。」

六皇子哈哈大笑,「皇後可有點難,你不配。」

我臉上浮現屈辱之色,咬牙道:「位列四妃也可,我不求別的,隻求衣食無憂。」

六皇子認真思考後,點頭,「依你。」

他放開我,讓人將我從地上扶起來。

我理了理臟亂的裙擺,緩了口氣,

「援軍在百裡之外,隻要拖上幾日,殿下必然會被合圍。不如今夜速戰速決。」

見六皇子不說話,我笑了,「難道殿下也在等援兵?」

原來唱了出空城計,需要我來轉移蕭堂毅的注意力。

「我願意為殿下走一趟。」

六皇子給徐先生使了個眼色,便有人將我捆起來,重新放在馬上。

他說:「事成之後,朕封你為貴妃。」

「殿下一言為定!」

徐先生一路載著我,向東邊駛去。

馬兒健壯,走在高地上,有一覽眾山小之勢。

不出三刻,人已到陣前。

兵戈陣陣,我在人海中看到了突圍的蕭堂毅。

徐先生大喝:「蕭堂毅,雲華在我手中,若想她安然無恙,就束手就擒。」

遠處那個挺拔的黑色身影遠遠望過來,我看不清蕭堂毅臉上的表情,也不敢看他。

雲家的仇要報。

隻是賠了這條命,是我對不住他。

徐先生將我放下馬,割開繩子,往陣前一推。

我踉蹌站在交戰的亂軍之中,身邊鐵戢交夾,血腥氣濃重。

「若再不停手,她頃刻便會死於亂軍之中,全看殿下的選擇。」

蕭堂毅一揮手,瞬間大軍回撤。

煙塵散去,我看清了他的樣子。

身上受了傷,眼神灼灼,「你要本殿下如何?」

「下馬投降。」

「好。」

蕭堂毅依言下了馬,形單影隻地行走在伏屍之中,朝我靠近,伸出了手,「雲華,別怕,過來。」

他臉上傷痕冷冷,身上的鎧甲破了,狼狽得很。

我走了幾步,抱住了他。

趁身後的兵馬將他包圍前,輕輕說:

「我替殿下看好了糧倉,隻要燃起信號彈,火箭手便能知曉位置,燒毀他的糧倉和主帳。」

蕭堂毅臉色一變,「雲華,你要幹什麼?」

我握著他的刀,狠狠劃破了自己的胳膊,將蕭堂毅推向後方,並奪走了他腰間的信號彈。

侍衛說,原本,蕭堂毅要裝作被俘,深入敵營勘探位置的。

這次,我來替他。

「先生救命!蕭堂毅要殺我!」

我奮力朝著徐先生奔去。

徐先生有瞬間的愣神,有些弄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頃刻間,一枚箭矢刺穿了他周身士兵,剛剛停歇的戰場瞬間大亂。

滿天飛雨,蕭堂毅的兵又殺過來了,比之前更猛更烈。

徐先生自顧不暇,自然不會在意我的死活。

我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跑向敵營。

一路上,躲過了刀槍棍棒,來到軍備營前。

「你怎麼回來了?」

六皇子蹙眉。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我拉響了信號彈。

伴隨著刺耳的嗡鳴,上千支火箭自黑暗中飛起,刺破夜幕,朝著這邊飛來。

一瞬間,夜空似煙花般絢爛奪目。

我仰頭,大口喘著氣,胸腔撕裂般疼痛。

六皇子怒吼道,「殺了她!」

我一腳踢翻了火油,推倒了火把,親手抓住了六皇子搖曳的衣袍,將他拽入火海。

「滅門之仇,今日我要你拿命來還!」

「瘋女人!你放手!」

大火竄天而起,我隱在熊熊火焰中,冷眼看著六皇子氣急敗壞,面容扭曲,笑得開懷暢意。

他大概也想不到,有一天我會親手送他上黃泉路。

煙塵竄進了肺裡,烈火舔舐上我的裙擺。

我望向東方,什麼都聽不見了。

蕭堂毅,大概已經殺出去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人策馬朝我而來。

13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暮春,大火燒火了東宮的一角,我從屋中的水缸裡被人撈上來,已然溺亡。

蕭堂毅抱著我的身體,一言不發。

次日,親自去了乾雲觀。

「孤聽聞,世上有一些禁術。」

老道沉默良久,「拿殿下的壽數來換,自是可以。」

「那便換。」

「殿下不問問幾年?」

「幾年都換。」

「若她不願再踏足京城,該當如何?」

蕭堂毅想了想,「也好。」

不踏足,也好。

「我願意救她,與她無關。」

後來,才有了我一縷冤魂,求到老道面前。

那是蕭堂毅用十年壽命給我換來的。

我躺在黑暗中,四周黑漆漆的不見天日。

老道的聲音徐徐傳來,「福主,前方大路通途,往下去吧。」

前方出現了一個明亮的光團,我知道一腳走進去,便是轉生。

我往前走了兩步,猶豫了,回頭,站在那裡,怔怔望著黑暗。

老道說:「我知福主心中所慮,殿下乃真龍天子,可逢兇化吉。」

我點點頭,轉身走向光明。

溫暖漸漸包圍了我。

突然,老道聲音驚恐起來,「福主止步!殿下恐有災禍!若你踏進去,便是殿下大劫!」

我一下子害怕起來,眼前的光團突然消失,我在黑暗中四處張望。

接著,便是蕭堂毅的聲音,如雷貫耳。

「雲華,你若敢走,我便自刎,隨你而去,半分不多留戀!」

我嚇壞了,惶然地尋找他的蹤跡。

他瘋了不成。

黑暗突然間天翻地湧,無數道裂光刺破了縫隙,匯聚成大手,將我狠狠拽回人世。

窗外,在下雪。

雪落無聲。

我躺在蕭堂毅的懷中,他捏著我的臉,雙目通紅。

我用了很久,才緩過來,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殿下。」

聲音啞得不成樣子,粗糙難聽。

蕭堂毅愣了片刻,猛地將頭埋進我的懷裡,語氣顫抖,「你若敢走……」

淚水湧入我的脖頸,蕭堂毅抱著我,仿佛將我揉入骨血。

屋中跪了一地的人,大臣哀嚎,「先皇駕崩,國不可一日無主啊,請殿下登基!」

我動了動身子,胳膊纏了一圈厚厚的繃帶,動作遲緩地抱住蕭堂毅,拍拍他的後背,「你要早死十年,知道嗎?」

「知道。」

我嘆了口氣,「這是何必……」

14

後來我做了皇後。

蕭堂毅後宮空懸,日日勤勉政務。

眨眼四載,孩子也有了。

立了太子。

但對於那件事,我始終心存愧疚。

蕭堂毅瞧著身體康健,但我總怕他因為少了壽命,落下什麼隱疾。

每當我提出來時,蕭堂毅便卯這勁兒證明他身子無虞,於是這一年年關將至,我又懷了。

蕭堂毅陪著我去了趟乾雲觀,請卦。

來時,小道士對我道:「道長前幾日病了,正在屋中等福主呢。」

蕭堂毅留在外面陪孩子玩,我推門而入。

還是當年的陳設,隻是老道已經很老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拱手施禮,隻見他躺在床上,輕聲道:「貧道那年,窺見了天命。」

「天命?」

「是,那一年福主殞命時,貧道曾勸您繼續走下去,話落,貧道便依稀看見了來日,匆忙阻止福主的腳步。」

「來日是何光景?」

當日蕭堂毅一柄匕首已然抵在胸口,我若真的香消玉殞,他也絕不會獨活。

所以至今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

老道輕吐了口氣,聲音已經漸漸低弱下去,「福主死後,陛下登頂帝位。」

我松了口氣,笑出聲,「那便好,道長當日說他有大劫,我以為,他會隨我而去。」

他目光漸漸變得渾濁。

「……然繼位三年後,陛下暴戾恣睢,嗜殺成性,以至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六年亡國,千載之後,史冊之上,被人唾罵為暴君。」

他側頭看向我,「福主陪在他身邊,乃天下百姓之福,福主不怪老道就好。」

許是這句話過於震撼,我聲音有些發澀。

「道長安心,我一直陪著他,現如今陛下勤於政務,天下海晏河清。」

他聽聞此語,連點幾下頭後,便沒了聲息。

我走出乾雲觀的時候,外面大雪重重。

蕭堂毅正蹲在臺階下,與一孩童嬉戲,小孩吊在蕭堂毅脖子上,要上樹。

蕭堂毅架著他站起來,「成,上樹,你可抓緊了。」

老樹唯一一朵枯葉,被他倆給薅下來了。

我彎了彎唇,「你們父子倆倒是玩得痛快。」

蕭堂毅聞言,回過頭來,將太子架在脖子上,「你母後出來了,回家吃飯。

「沒玩夠。」

「回去再玩。」

風又大了些。

我走過去,牽起蕭堂毅的手,嗔他一眼,「凍死了。」

蕭堂毅也不說話,將我揣著更緊。

宮人停在山下,我和他步行,一家三口慢慢走在皚皚雪山中。

「陛下繼位,已經四年了吧。」

「怎麼突然這麼問?」

我仰起頭,盯著他看了半晌,「沒什麼,就是覺得殿下脾氣好得很,不像暴君。」

蕭堂毅眼眸含笑。

「暴君亡國,有你在,不敢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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