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熾夏情書》, 本章共3801字, 更新于: 2024-10-24 16:05:43

隻要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那件事,最終以沒有證據而銷聲匿跡。


廚房外,人聲喧嚷。


秦子安喝醉了,已經將我的旗袍拽到了腰上。


我的雙手被他狠狠鎖在身後,呼救聲淹沒在嘈雜中。


「滾……滾啊……」


我哭喊著。


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


秦子安吃痛,慘叫一聲松開。


我猛地往門外跑去。


他反應極快,揪住了我的頭發,往回拖。


劇烈的撕扯感讓我視野發白。


有個聲音在我心中叫囂。


恨嗎?


我做錯了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傷害?


為什麼有的人生來就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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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混亂中,抓住了餐臺上的紅酒瓶。


「爛貨,上了你又怎麼樣?」


我含淚轉身,高高地舉起酒瓶,對準他的頭用力砸下去。


伴隨著清澈的碎裂聲。


世界歸於寂靜。


6


宴會的喧鬧聲瞬間消失了。


身後是秦子安倒地的鈍響。


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氣,也不知道身上的暗紅色液體,是紅酒還是血。


我哆嗦著,打開了廚房的拉門。


鮮紅的酒液順著紅酒瓶的上半部分,一滴滴落在昂貴的羊絨地毯上。


我赤著腳,走出廚房。


小腿扎了碎片,血順著小腿匯聚成股。


眾人鴉雀無聲,盯著狼狽又猙獰的我。


突然有人看到倒在後面的秦子安,尖叫一聲,「殺人了!」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


我被人推搡到旁邊,桑阿姨發出刺耳的尖叫,瘋狂地朝著秦子安奔去。


「快叫 120!我兒子不能有事!」


我臉色煞白,萬念俱灰。


因為我看到一攤血從秦子安的頭上洇出。


秦子安死了,我的人生也完了。


閃爍的燈光照得我眼前發暈。


我眼神空蕩蕩地看向秦苛。


他跟何嫻君站在一起。


手裡拿著一份泛黃的協議書。


右下角,是我和桑阿姨的簽名。


為了讓秦苛失去財產的繼承權,桑阿姨要我跟秦苛談戀愛。


當秦氏所有的股東都不認可他的時候,秦苛便失去了資格。


從一開始,我靠近秦苛的目的,就不單純。


哪怕最後喜歡上了他。


這件事,就是跨不過去的坎。


秦苛平靜地將協議遞給我,「是你簽的嗎?」


「是。」


我抹開臉上濕漉漉的頭發,「對不起。」


秦苛笑了聲,眼中是濃濃的失望,仿佛在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語氣冰冷。


「110 嗎?」


「我要報警。」


我站在角落裡,濕透的衣服被空調一吹,引得人打起了寒戰。


桑阿姨撕心裂肺地喊著,叫囂著讓我好看。


我孤零零地承受著所有人都注視,沉默不語。


何嫻君添油加醋道:「我說過的,拿了錢,就夾著尾巴做人,別在我面前撒野。」


桑阿姨抄起臺燈,狠狠朝我砸來。


秦苛突然抬手替我擋了下,隨後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色一沉,拽住我的胳膊,拖進一間空房間。


砰!


門狠狠甩上。


秦苛扯松了領帶,語氣冷冽,「你自己解釋。」


他向來不是個有耐心聽人解釋的,也鮮少向別人展露脾氣。


我動了動唇,語氣很輕,「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他氣笑了,「我看到的是什麼樣?」


「很多年前,我爸爸躺在病床上,一天要花掉五六萬。桑阿姨說,她可以給我一份工作,隻要我待在你身邊,我爸爸就可以繼續活著。」


「所以你一開始,答應跟我談戀愛,就是做戲?」


秦苛表情冷得可怕,似乎下一秒就要將我撕碎。


我壓住喉嚨裡的哽咽,「對。」


爸爸在工地上出了事故,我每天要面對校園霸凌,放學後要身兼數職,要債的親戚在家門前排成了排。


那段黑暗的日子,因為有秦苛的陪伴,我咬牙活了下來。


可終歸是我騙了他。


「秦苛,我……喜歡過你的。」我聲音哽咽,「在我知道這樣會讓你丟掉繼承權後,我放棄了。」


「夠了。」


他語氣淡淡,眼神中帶著心灰意冷的厭倦,「黎願,真的夠了。」


鈍痛自心底傳來。


當年我像個逃兵一樣,以為離開,就可以躲過今天的局面。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對不起。」


「你沒有錯,是我眼瞎。」


秦苛轉身,開門走出去。


我被警察帶走了。


秦子安沒有死。


在病房裡叫囂著要讓我坐牢。


幸運的是,那晚我帶了一支錄音筆,錄下了秦子安圖謀不軌的證據。


我把證據提交給警方,也請了律師。


律師來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人。


儒雅年輕,風度翩翩。


是個十分有品位的年輕男人。


「黎小姐,您好,鄙人姓蘇,是秦先生給您請的律師。」


年輕男人看了旁邊的律師一眼,「我建議您把這件案子交給我處理。論經驗,我比任何人都豐富。」


「秦苛有什麼訴求?」我在警察局待了一夜,精疲力盡,「我已經把錢還給桑阿姨了,如果他想追究我欺騙他的事,我願意賠償……」


「您應該誤會了。」他熟練地坐下來,「秦先生第一時間給我打了電話,沒說是什麼案子,但是請我務必保一個人。」


他看了看材料,露出一抹笑,


「我都做好為殺人犯辯護的準備了,不過目前看來,您被判決正當防衛的概率很大。不必擔心。」


我垂著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既然他不相信我,為什麼還要幫我?」


律師推了推眼鏡,「抱歉,這就不在我解答範疇了。


黎小姐,您被保釋了。」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上下著小雨。


大街上人來人往,前不久降了溫,路人行色匆匆。


不遠處的大屏幕上,是最新的一條新聞。


秦苛正在接受記者採訪。


秦苛那雙涼薄的眼睛盯著鏡頭,說道:「沒錯。」


他低頭,笑瞇瞇地看著我:「我隻能說,砸得好。」


我收回眼睛,向男人道謝,「蘇律師,謝謝您。」


他見我的注意力,始終落在大屏幕上。


便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興許您應該感謝自己。」


「秦先生,有傳言說,您與何氏集團可能於近日聯姻。請問消息準確嗎?」


「您有話要帶給秦先生嗎?」


我問:「他們真的會結婚嗎?」


「興許吧。」


「那就沒有了。」我舔了舔幹澀的唇,「謝謝。」


蘇律師點點頭,撐開傘,消失在雨幕中。


7


我在酒店的大廳見到了何嫻君。


她等候多時了。


「黎願,你膽子大了不少。」


她還是當年不可一世的樣子,言笑晏晏,「我跟秦苛什麼都做過了,我勸你,有多遠滾多遠。」


我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何嫻君靠近我,輕笑出聲,「說話,啞巴了?」


「我在想,」我輕輕說道,「遠處那個花瓶,應該會很趁手。」


「什麼?」


她愣了下,突然抓住我的領子,「黎願,你在恐嚇我?信不信我讓你名聲掃地?」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過去,她的手段還是拙劣得很。


我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很認真地說道:


「何小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哪怕你此刻故技重施,甚至……找個人,把我輪了,我不會怕你絲毫。」


何嫻君的表情吃了屎一樣難看,「賤種——」


我突然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輕聲說:


「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想明白錯的不是我。私密照又怎麼樣呢?我可以赤條條地站在世人面前,供人指點評判而心如止水。因為錯不在我。」


「好啊,你不怕。」何嫻君惡狠狠地盯著我,「你不怕就去跟秦苛說啊,讓他原諒你,娶你啊?你看看他願不願意娶一個爛貨!」


「秦苛剛剛宣布要跟你訂婚了。」我推開了何嫻君,「我對搶別人未婚夫沒什麼興趣,過不久我就會離開。」


「你最好說到做到!」


何嫻君氣喘籲籲地跌坐在沙發裡,目光陰冷。


於我而言,剩下的日子,我隻需要處理好官司。


因為我幾個月前談成的某個大客戶突然跟我訂購了一批珠寶,讓我免於裁員的困擾。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軌。


一個月後,我拿到了拍賣款。


官司也贏了。


秦子安因為他的身份,沖上了熱搜,唾罵聲不絕。


城市進入了雨季。


一場場的春雷接踵而至。


我坐在出租車裡,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


想起十年前,也是在一個雨天,我像個喪家之犬,逃離了這座帶給我傷痛的城市。


十年後,我至少沒有被人欺負,可以很體面地離開。


司機正跟我聊天,「姑娘,你這是出國留學?」


「不是,我的工作就在國外。」


「哦,挺好,不過家裡人會掛念的吧。」


我有些遺憾地笑了笑,「我沒有家人了。」


就在跟秦苛去遊樂場約會的前一天,爸爸突然從昏迷中蘇醒,親手拔掉了自己的氧氣管。


那時的我,被秦子安和何嫻君摁在廁所,拍下了照片,傷痕累累。


所有的都悲劇,都發生在同一天。


也就是那一天,我選擇了離開。


司機惋惜地安慰了幾句,打開了收音機。


冷冰冰的新聞播報從喇叭裡傳來。


「何氏集團資金鏈斷裂,公司於半個小時前宣布破產。


記者正等在秦氏集團門口,準備採訪秦氏新任 CEO,秦苛先生。此前,桑女士被曝出侵吞公款、商業詐騙等醜聞,我們將進一步跟進……」


司機嘖嘖兩聲,「我就說有錢人信不得吧。什麼聯姻,就是秦家那個老總,盯上了何家的肥肉。」


緊接著,新聞裡傳來記者興奮的聲音。


「秦先生,請問您是否參與了此次事件的謀劃?聯姻是否是故意為之?」


秦苛音色徐沉冷靜,「你們是全網直播嗎?」


「是的,秦先生。」


「無論人在哪裡,都能聽得到?」


「秦先生,雖然不知道您說的是誰,但我確信,隻要她身邊有電子設備,就一定能聽得到。」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秦苛冷然的聲線飄出:「阿願,祝你餘生順利。」


我愣了一下,足足有半分鐘沒有說出任何話。


「姑娘、姑娘,路上堵車啊,你還來得及嗎?」


司機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我抹了把臉,濕漉漉的。


「嗯,沒關系……時間還早……」


司機看熱鬧似的,「你說剛才那個男人什麼意思?跟情人表白?阿願,挺親密啊。」


我看著玻璃上的雨滴,說:「師傅,麻煩您掉個頭。」


我想試最後一次。


「去哪?」


「星華遊樂場。」


8


這座遊樂場,經歷了十年的風霜,遊樂設施已經變得銹跡斑斑。


不少功能也停用了。


唯一還在運營的,就是那輛老舊的過山車。


臨近傍晚,雨勢漸收。


我腳步急促,沒有打傘,按照記憶找到了當年地方。


秦苛打了一把黑傘,正站在過山車下面。


背影孤單。


四周寂靜無聲。


因此我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聽見動靜,他轉了身。


看見我,站著沒動。


「秦苛。」


我喊了他一聲,慢慢走過去。


他的目光追隨著我,由遠及近,最終低下頭,雨傘稍稍往我這邊傾斜,替我遮住了小雨。


傾瀉的水珠落在他的肩頭。


很快濕了一大片。


雨滴敲打在傘面上,噼啪作響。


秦苛垂著眼,沒有說話。


我鼓起勇氣,望進那雙晦澀難懂的眼眸中,「你有未婚妻了嗎?」


「沒有。」


我點點頭,氣息不穩,「有些話我一直不敢和你說。」


秦苛直勾勾盯著我。


「十年前,約會的前一天,我爸爸去世了。」


「是自殺,因為他不想拖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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