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墜落》, 本章共3491字, 更新于: 2024-10-29 13:45:48

陸西驍依舊煩躁,但還是因她這幅樣子心軟了,他垂在腿邊的指尖曲了下。

妥協地想,算了,管她想什麼,隻要人在自己身邊就可以了,別的什麼他也懶得去在乎了。

剛要俯身去擦周挽的眼淚,她忽然低著頭輕聲說:“陸西驍,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嗎?”

陸西驍一頓,喉結滑動。

周挽甚至沒敢抬眼去看他,怕又看到他那副冷漠疏離的表情。

她努力讓自己聲線不那麼抖:“如果你想要跟我分手的話,那我們……”

“周挽。”

陸西驍沒聽她繼續說下去,冷聲打斷。

但如果當時周挽再仔細一些,就會發現他的急迫,生怕她真說出那個字眼,真就到了那個無法挽回的地步。

“你他媽。”

他氣結,沒說下去,忍著滿腔怒火呼出一口氣,側頭看向別處,“算了,隨便你。”

奶奶輸完營養針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挽挽,冷不冷?”奶奶站在醫院門口問。

“不冷。”周挽說。

奶奶握住她的手,“哎喲”一聲,“都這麼冰了還說不冷啊,這馬上就要考試了,可別凍感冒了。”

奶奶立馬撈著她的手放進自己的棉袄裡頭,還不停地搓著她手背取暖。

Advertisement

周挽黑睫輕輕顫動了下。

她鼻間忽然湧上一股澀意,心髒抽著生疼,隻能用力睜大眼睛,硬是將這股澀意忍了回去。

“奶奶。”周挽說,“回家吧。”

回到家,周挽洗了澡坐到床頭。

床邊一直放著那隻陸西驍給她夾來的屁桃娃娃。

她盯著看了會兒。

回想起剛才陸西驍的樣子。

說完“算了”,他便轉身走了,再也沒回頭。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砸落下來,終於打破她強裝的鎮定表面。

她抬手掌跟用力擋住眼睛,可依舊擋不住眼淚,滾燙的淚水順著指縫滑落。

冬天總是個讓人心碎的季節。

她連哭都不敢大聲,緊緊咬著牙,顫抖的尾音剛發出就被克制收攏,隻剩下傷心痛苦到極致的細碎哽咽。

那個晚上,周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隻記得枕頭都湿了,眼睛也酸得發疼,半夢半醒間做了一個夢。

夢到很多年前的小時候,爸爸去世的時候,又夢到郭湘菱拖著行李箱離開家,奶奶第一次發病暈倒……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她在乎的東西總是留不住,總是要離她而去。

那個夢的最後,是在遊戲廳。

光線昏暗,耳邊充斥著遊戲機的聲音,陸西驍從架子上抽出一包煙扔在櫃臺,看了她一眼,揚眉:“叫什麼?”

他身上落滿了少年人獨有的光芒,青春、張揚、恣意、輕狂、自負。

就像是那個夏天的雷陣雨。

急促,又短暫。

淋得她渾身湿透,好不容易終於習慣,雨就停了,隻剩下蕭瑟的風。

留她一人一病難起。

最後的最後,陸西驍就像是那一場雷陣雨。

冬天來了,她還是留不住他。

40、第 40 章

學校裡都在傳,陸西驍和周挽分手了。

陸西驍談戀愛向來高調,從不在乎別人的目光,而現在學校裡見到周挽他卻不會主動過去找她了。

學校貼吧又熱鬧了一陣。

【我早說了陸西驍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從良,早晚還是會分手。】

【不過周挽跟他在一起確實挺長時間了吧,好像是最久的一任。】

【說起來周挽確實挺有骨氣的,分手後也沒去求陸西驍復合,跟他以前那幾任不一樣。】

【求了有什麼用,求陸西驍復合哪次有用過,就被羞辱的份兒。】

……

後來幾天陸西驍幹脆沒去學校,又成了以前那樣。

酒吧內光線昏暗,徒增曖昧氣氛。

他坐在人群中,卻融入不了這嘈雜渾濁的氛圍,依舊清冷疏離,在酒吧中格格不入,卻也成為了最吸睛的一處風景。

沒一會兒,一個女生拎著個酒杯過來:“能在你們這借個位置麼?”

美女要求,自然不能拒絕。

其他人紛紛起身挪了個座位給她。

“能坐那嗎?”女生示意陸西驍旁的位置,點名來意。

眾人先是猶豫了下,但想那周挽好幾天沒出現,大概真是分了,便還是讓出了陸西驍身旁的那個位置。

陸西驍這才抬眼,眼皮耷拉著,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女生,而後又收回視線,自顧自喝酒。

女生一手託腮,眉目含情,柳眉輕挑:“帥哥,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她將杯子遞過去,輕輕碰了碰陸西驍杯口。

陸西驍繼續將那一杯喝盡了,玻璃杯敲在茶幾上,依舊沒理會。

女生絲毫不覺得氣餒難堪:“能給個聯系方式麼?”

“沒興趣。”

這是陸西驍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嗓音磁沉、冷淡。

“有女朋友?”

陸西驍磨了下牙,沒說話。

女生見過太多在這種聲色犬馬的娛樂場中的假清高,多是尋歡作樂的,哪來那麼多情種,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一看就是談過不少的。

她笑了笑,看著陸西驍眨了眨眼,開口語氣曖昧:“能成為你女朋友的肯定很漂亮吧,跟我比呢,誰更漂亮?”

她長得確實漂亮,明豔出挑,一雙狐狸眼勾人。

“跟她比——”

陸西驍忽然笑了聲。

聽不出情緒,但這是今晚他第一次笑。

他笑起來更加好看,又痞又撩人,側臉到喉結線條流暢鋒利,可說出來的話就不能算好聽了。

“你差遠了。”

女生一怔。

大概從沒吃過這樣的閉門羹,臉上一黑,什麼興趣都沒了,起身就走。

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覷。

蔣帆問:“阿驍,你沒和周挽分啊?”

陸西驍抬眼:“誰跟你說分了?”

“大家不都這麼說,我也以為前幾天在醫院你們吵了一架就分手了。”

“沒。”

“那……”

蔣帆還想問什麼,但陸西驍沒興趣在這麼多人面前剖析自己那點感情故事,直接起了身,“走了。”

從酒吧離開,陸西驍獨自走在外面燈紅酒綠的街上,過了會兒,他還是沒忍住拿起電話,給周挽撥了電話。

“嘟”了幾聲後。

傳來冰涼的機械女聲,說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

陸西驍臉上又沉了幾分,冷笑一聲。

她周挽倒是有骨氣,說到做到。

說不聯系就不聯系。

陸西驍攔了輛車,去黃屏那。

一掀開超市卷簾門,黃屏看到便直接屏蔽他叫了聲:“咱妹妹來啦。”

陸西驍嘖了聲。

黃毛也發現了今天他身後沒跟著周挽:“妹妹呢?”

“誰他媽是你妹妹。”他語氣煩躁。

黃毛看著他表情笑起來:“怎麼,吵架了啊?”

陸西驍不說話,從貨架拿了包煙。

黃毛:“是不是你這臭脾氣氣到人家了,活該!就該這麼治你!”

“她想跟我分手。”陸西驍忽然說,聲音很淡。

這話一出,黃毛頓時愣住。

雖然除了周挽從沒見陸西驍戴別的女生來過他這裡,但也聽說過他不少風流事跡,從沒見他被甩過。

“分了?”

“沒。”頓了下,陸西驍煩躁地捋了把頭發,“不知道。”

“……”

陸西驍就是在戀愛中佔主導習慣了,如魚得水,來去自由,不受束縛,如今碰上個硬茬,卻從沒學過怎麼低頭怎麼挽回。

“那你們是吵了一架?”

“算是。”

“為什麼?”

陸西驍又點了支煙,將那天的事簡單跟黃屏講了。

“人家不就是怕你擔心麼,又不是跟別的男生去玩了還瞞著你。”黃屏給他下定論,“你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難不成你以前幹什麼都告訴她?”

陸西驍嗤了聲:“老子沒騙過她。”

“這算什麼騙,這叫……那什麼玩意兒。”黃屏一拍桌,“善意的謊言!”

“跟你說不明白。”

“……”

黃屏樂得想笑,“不是,我女朋友要是跟你一樣小心眼,動不動上綱上線的,我也想跟人分手。”

“我氣的不止這個。”

“那是什麼。”

陸西驍垂了垂眼,呼出一口煙,低聲:“她有事瞞著我。”

黃屏一愣,回想周挽那乖巧溫柔的樣子,有些詫異,“嚯”一聲:“看不出來,咱妹妹還是個有秘密的妹妹。”

陸西驍沒什麼表情地看他一眼,黃屏終於正色:“瞞你什麼?”說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又問了個蠢問題:“哦,你要是知道就不叫瞞著你了。”

“……”

陸西驍靠在椅背上,雙手插著兜,倦怠地仰面靠在鐵質椅子上,頭頂的白熾燈刺的他睜不開眼。

“如果我想知道她的秘密,我一定可以知道。”陸西驍低聲說,“但我不敢。”

“你還有不敢的事?”

“哥。”陸西驍忽然這麼喚了他一聲。

陸西驍隻有小時候跟個流浪兒童似的在他家蹭吃蹭喝時這麼叫過他,稍微長大些後就不是叫“黃屏”就是“黃毛”。

黃屏怔了怔,終於認真起來:“嗯。”

陸西驍就這麼仰面看著頭頂的白熾燈,聲音很淡,平靜地就像是隻是說了句吃了嗎。

“我是真的想過,以後要好好讀書,跟她去一個城市讀大學。”

黃屏看著陸西驍安靜了許久。

仿佛又看到了從前那個,每回卷子都能滿分的小男孩。

“可你知道她的秘密後,難道就不能在一起了?”黃屏皺眉,“她瞞著你的事有那麼嚴重嗎?”

“我不知道。”

陸西驍扯著嘴角笑了下,過去種種跡象都在他腦海中浮現,連成一條模糊不清的線,他斂了笑,“或許,有這麼嚴重。”

“那就裝不知道,等她自己想告訴你的那天。”

黃屏說,“阿驍,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她,就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我知道你有多聰明,如果好好讀書將來肯定能闖出一番天地。”

陸西驍沒說話。

黃屏繼續道:“我也知道你討厭你那個家,但你現在即便搬出來住,依舊不可能擺脫他們,周挽跟著你也同樣會受制於你的家庭,你希望她以後這樣子嗎?”

陸西驍想起他的媽媽。

沈嵐自始自終被陸家牽制,一開始被陸終嶽和老爺子牽制著沒能離婚,後來又被陸家兩個孩子牽制住雙手雙腳,一步步崩潰,最後走向那樣的結局。

黃屏:“你想保護好她,你就要足夠強大到能擋在她身前,那麼不管那個秘密到底有多大,都是你來做決定,隻要你喜歡她,沒人能讓你們分開。”

周挽從周五晚上就開始發燒,整個人都燒的迷迷糊糊,不知做了多少個夢,又多少次從那些支離破碎的夢中哭著醒來。

潛力新作

  • 撞到發小幹壞事,兄弟情變味了

    "撞到好兄弟看小電影,我罵他臭不要臉。 他理直氣壯道:「成年人看點澀澀怎麼了?」 我一想,他說得也對。 於是我讓他挪個位置,一臉興奮道: 「我也要看。」 他眼神一暗,縱容我爬上床。 可是為什麼看著看著,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硌得慌?"

    和閨蜜一起嫁入豪門後

    頂級豪門陸家在為婚事發愁。隻因陸家 兩兄弟,一個出家當了佛子, 一個出車 禍成了植物人。我和閨蜜得知消息後

    歡宴

    上一世,秦宴死在了我為他沖喜的那夜。 他生前,我恨他囚我於深苑,拆我與太子的姻緣。 更恨他羅織罪名,害我全家。 可原來—— 救我性命,許我白首的人是他。 忍辱負重,護我全族的人也是他。

    女商人薑芷

    我的夫君來自千年後,他同我講男女平等,講一夫一妻制。 他同我講千年後的女權運動,婦女解放,女子能頂半邊天。 直到有一日,他跟我說他想納個妾。

  • 大猛A老闆愛上我

    我是一個生活在ABO文裡的測試版。我的老板是在金字塔上方的大猛A。平時威風凜凜,但到了易感期,一米九的大個子就會縮在衣櫃裡委屈喊老婆。關鍵過後還失憶。這位廚師當的,又賣身又賣藝,還隻賺一份錢。

    校霸牌家庭煮夫

    下廚把自己送進急診三次,醫生委婉勸我,這個廚也不必親 自下。我反手發了招聘信息。招煮飯阿姨,男女不限。當天 下午就有人來應聘,我打開門一看,腿立馬開始發軟。

    仰望視角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暗流湧動

    而我不知道的是,姬珩一路從蜿蜒的隱秘小路走,直到一個 荒廢的院落裡才停下,他負手而立,蒼涼的目光望著衰草橫 生的院子。角落裡悄悄地走出個人。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