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與你千般好》, 本章共3249字, 更新于: 2024-10-31 17:20:18

  雖然他姐夫根本不在乎這點錢,這麼做純粹是為了與他達成“各退一步”的約定,可徐冽放不過自己。


  沒有人怪他,可他在怪自己。


  *


  一頓飯下來,施嘉彥的堂哥對徐冽寡言又穩重的性子相當滿意。畢竟幕後工作就需要“人狠話不多”。


  幾個高年級學姐喝高了,也開玩笑說這弟弟長得真nice,性格也好A,想加個微信,願意等弟弟成年,被施嘉彥堂哥笑著罵了回去。


  結束聚餐,大家準備去下一攤,徐冽目的達成,沒多湊熱鬧,獨自去公交車站等車回學校。


  這一帶依舊是大學城附近,前一晚遇到蘇好也在這裡。


  最近為趕學習進度用眼過度,徐冽在站牌前看到旁邊有家藥店,順路進去買滴眼液,在貨架上拿了兩盒,走到收銀臺付賬,餘光瞟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女生走了進來。


  是許芝禮,跟前一晚相似的打扮,化著煙燻妝,腳踩一雙恨天高,手拎一個看起來挺沉的超市購物袋,也走到了收銀臺前。


  看見徐冽,她挑了挑眉,似乎在意外這麼巧。


  但今天蘇好這條紐帶不在,兩人都沒有跟對方打招呼的意思,一眼過後,徐冽拿手機掃碼付賬,許芝禮把一張處方單推給了收銀小妹:“拿盒藥。”


  “好的,稍等。”收銀員正在給徐冽的兩盒眼藥水裝袋,一心二用地看了眼許芝禮的處方單,先提醒她注意事項,“急性扁桃體炎是吧,注意吃抗生素前後三天不能飲酒,嚴重時是會造成生命危險的,不是開玩笑。”


  許芝禮點點頭,臉上有濃妝也掩不住的倦怠。


  徐冽接過塑料袋,走出藥店,來到公交車站,前腳剛站定,又看到了許芝禮。


  大概也是來等車。


  這公交車站已經非常老舊,兩把不鏽鋼候車椅壞了一把,另一把座椅的弧面不知被什麼重物砸過,凹凸不平,但還勉強能坐一個人。

Advertisement


  許芝禮實在是高跟鞋踩累了,見徐冽站在一旁,就佔了座位,手裡的購物袋順手往座椅上一放,不料袋子太沉,座椅又太窄,購物袋順著凹凸不平的弧面往下一滑,裡邊東西哗啦啦掉了出來。


  一個玻璃瓶從袋子裡滾出,瓶壁厚,倒是沒碎,咕嚕嚕一直滾到徐冽腳邊。


  許芝禮目光微微一閃,蹲下去撿東西。


  徐冽低頭看了眼撞到腳邊的玻璃瓶,借車站燈光看清了它。


  一瓶白酒,五十幾度的烈酒。


  許芝禮撿起酒瓶,一抬頭就發現徐冽的眼神變了。


  這瓶烈酒,加上她剛剛在藥店買的那板藥,足夠致命。


  徐冽眯了眯眼。


  許芝禮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朝他一笑:“別誤會,給別人帶的酒。”


  他揚眉:“誤會什麼?”


  他什麼都沒說,她卻欲蓋彌彰地讓他別誤會,就像前一晚,她對蘇好說“別誤會,我割腕不是自殺”那樣。


  “沒什麼。”許芝禮把酒瓶裝進購物袋,又去撿腳邊的其他東西,蹲下去的時候,自己先動作一滯。


  那是一些有特殊用途的東西——信封、信紙、錄音筆。


  放在其他時候或許沒什麼,可放在此刻,許芝禮自己也發現了:它們太像一個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最後想要留下的東西。


  她抬起頭,看了眼徐冽。


  他的視線果然落在這些東西上。


  他應該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麼,也猜到了,她跟蘇好說的是假話——她割腕就是為了自殺。


  許芝禮慢吞吞把東西都裝回購物袋,起身的時候嘆了口氣:“別告訴她行麼?”


  這個“她”當然是指蘇好。


  畢竟許芝禮誤以為徐冽是蘇好的男朋友。


  徐冽的目光恢復了沉靜,看著她問:“理由?”


  “就幫個忙唄,帥哥。”許芝禮勾唇一笑,賣弄著她那不符年紀的熟女風情。


  徐冽卻連眼皮都沒掀一掀,顯然不吃這套。


  許芝禮“哎”地一聲:“也是,幫我這個陌生人騙自己女朋友,想想也不怎麼有道理,而且我也沒她好看。”


  或許是當下時機不對,徐冽沒有澄清身份,重復道:“所以,理由?”


  許芝禮敲敲酸軟的腿,坐下來說:“她沒跟你講我的事?”


  徐冽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她自己往下說。


  “我呢,當初是通過她認識了一群狐朋狗友,才變成這渾樣,所以如果她知道我過得不順心自殺了,她這老好人會內疚的,明白?”


  徐冽靜靜望著夜幕:“就算我不說,她也會知道。”


  “我保證這次走得悄無聲息,這不遺書都備好了麼?會讓我爸媽低調處理。上次割腕確實鬧太大了。”許芝禮遺憾地聳聳肩,“自身難保的時候,哪還管別人那麼多啊,昨天碰見她,我才想起來,她對割腕有陰影。”


  徐冽看向她,眉頭皺了皺。


  “你不知道啊,”許芝禮的嘴角帶了一絲調笑,“你們還沒滾床單?沒見過她腳踝那個紋身?”


  對於紋身的印象拉走了徐冽的注意力,以至於他還沒對“滾床單”這三個字作出反應,先眯著眼回想起來。


  許芝禮笑著猜測:“哦,見過了,但她不肯說那是什麼?那我現在告訴你是不是不太好。”


  徐冽還沒說話,她又自顧自說下去:“算了,我都要走了,就當給你留個遺言,祝你們長長久久吧。”


  “那是洛麗瑪絲玫瑰,用來紀念死人的。玫瑰底下的日期就是那個人割腕的日子。”


  徐冽眉頭蹙得更深:“那個人?”


  “我也不知道是誰,她當時隻告訴了我一半。大概是她以前很親近的人吧。”


  徐冽又是沉默。


  許芝禮拍拍手站起來:“好了,跟你扯這個就是想告訴你,她對身邊人自殺這事很敏感,但我也不能為了她就不走了吧。所以,不讓她知道是為她好。”


  遠處路口,一輛公交車停在了紅綠燈前。


  這個時間點,站臺一共就隻剩兩輛公交車。


  許芝禮踮腳望了一眼號碼牌,回頭跟徐冽說:“不是我的車,你的?”


  “嗯。”


  “行,那你走吧,”她跟他揮揮手,“記得保密。”


  “保密可以,”徐冽朝她攤開掌心,“藥和處方給我。”


  許芝禮皺了皺眉。


  “藥和處方給我,我替你保密,或者我現在告訴她,你選。”


  “真要自殺的人,是攔不住的。”許芝禮好笑道,“這個道理不用我講吧?”


  徐冽淡淡眨了眨眼:“至少不是今晚。”


  許芝禮目光一閃,忽然短暫失語。


  片刻後,她扯了扯嘴角:“不是今晚,就不會是明晚了嗎?”


  “也許。”


  許芝禮從他眼底一閃即逝的奇怪情緒捕捉到什麼:“你怎麼知道?”


  徐冽沒有答,依然伸著手。


  僵持數秒後,許芝禮懊惱地抓了下頭發:“我真不該走進這家藥店,更不該來這個車站。”然後把購物袋裡的藥和處方遞給了他。


  公交車在站前停穩,徐冽拿著藥盒和處方上去,在後車廂靠窗的座位坐下,眼前忽然浮現出那朵金色描邊的洛麗瑪絲白玫瑰。


  手機傳來的震動打斷了他的回想。


  一通微信語音通話,來自鄒愷。


  這小鬼頭,今天下課後非要加他微信,說有空一起打遊戲。


  他接起來,那頭鄒愷興奮地說:“哥,我作業做完了,你現在有空嗎?”


  徐冽眉梢一挑,不答反問:“做完了?”


  “對啊,這是我第一次在周六做完作業!”


  “怎麼證明?”


  “我從來不說謊的!要不拍照給你看?”


  “不用,”徐冽手肘支著窗沿,“讓你姐聽電話,我問她。”


  “也行也行,反正我真的做完了!”那頭鄒愷奔進蘇好房間,指指手機,“姐你快幫我作證,跟家教哥哥說我作業寫完了。”


  蘇好正在畫架前畫油畫,手都騰不出來,翻個白眼:“老娘現在沒空。”


  “就說一句嘛!”鄒愷非把手機往她耳邊擱。


  蘇好沒好氣地對電話那頭說:“徐老師吃香喝辣還不忘管我弟作業,真是精力充沛。”


  “我吃香喝辣?”


  “哦,我舅媽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不是你那兒在喊服務員,是我這兒在喊?”


  那頭默了默,然後隱約笑了一下:“我在工作。”


  “工作?”蘇好一愣,“你不是去吃飯的,你是那個服務員?”


  公交車上,徐冽也對她這個腦回路愣了愣,“不是”兩個字剛到嘴邊,轉了個彎:“對。”


  蘇好低低“啊”了一聲,滯在畫架前,緩緩眨了眨眼。


  這也太可憐了吧。


第18章 三月雨


  第二天又是返校日, 蘇好照慣例先去教室報到,打算學習為重,抄好作業再到藝術館畫畫。


  為了給抄作業預留時間, 她提早回了學校,到教室的時候裡邊隻有零零散散幾個人, 也沒人闲聊, 一眼望去都在奮筆疾書。


  是一群刻苦用功,與她志同道合的好同志們。


  祖國的明天,就在他們這些努力奮鬥的人手中。


  郭照見蘇好來了,朝她雙手奉上六張試卷:“蘇姐, 您要的貨。”


  “擱這兒吧。”蘇好努努下巴, 打了個沒睡飽的呵欠, 為了方便大幹一場,把桌上亂七八糟的雜物清理了下——其實就是把那些東西一股腦堆去了旁邊徐冽幹幹淨淨的課桌。


  剛堆過去,她想起什麼,動作一滯。


  徐冽周末留宿學校, 最近又在趕學習進度,沒道理大好時光窩在宿舍無所事事,不在教室, 難道又去打工了?


  蘇好看了看腕表,四點, 餐廳還真快營業了。


  這個點,端盤子的服務員也該到位了。


  唉,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強慘嗎?


  郭照也往徐冽的空座位看了眼:“對了姐, 那啥,這次數學卷特別難,我大題基本隻做得出第一問,完整答案要不你一會兒問你同桌抄,我估計全班也就徐同學能全部搞定。”

潛力新作

  • 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戚寸心是東陵府尊府裡的燒火丫鬟。 每天都蹲在灶臺前,把自己弄得髒兮兮。 日子枯燥,生活拮據。 她不得不去另找了份工,趁著每次出府的時間,去給花樓裡的姑娘洗衣服,賺外快。 某天,她在花樓後院裡看見一個美少年被人關在籠子裡,幾乎奄奄一息。"

    換嫁

    我與嫡姐同時定下親事。她選擇將軍府,我便嫁窮書生。 誰知小將軍在她嫁過去當日奉命出徵、戰死沙場。而窮書生連中三元,前途不可限量。 嫡姐在將軍府守了兩年,哭鬧著要歸家。 一向疼愛她的父親卻給了她一巴掌,要她死也要死在將軍府。 嫡姐瘋了,趁我去探望她時,用金簪殺了我。 再睜眼,我們一同回到了及笈那日。 這次,嫡姐搶先說自己要嫁給書生。 我笑了。 養尊處優還不用操持家事的清閑日子,嫡姐竟然不喜歡嗎?

    反擊女配逆襲系統

    上一世,小師妹哭訴師尊嚴厲,每日讓她揮劍五千下。 我安慰她:「師尊是為你好,我當年也是如此勤學苦練,才有了今日修為。」 哪知小師妹當即哭著跑出山門,不慎遭遇橫禍。 大師兄曆練歸來,一劍碎我金丹。 「小師妹如今也是頂好的,你不過是個金丹,在小師妹面前秀什麼優越感!」 我淪為廢人,被趕出山門淒慘死去。

    我在七國輪流當皇後

    我在六個國家當皇後。 笑死,由於不受寵,居然沒人發現我是兼職。 於是我又接了一個國家。 沒想到,這個皇帝想要一統天下。 我:「怎麼七個人,就你事多?」

  • 見青山

    我重生回到高考前夕,將站在學校天臺的學神拽了下來,「說了不許跳,你聽不懂啊!」 他跌倒在地,垂眸顫了顫睫毛,蜷縮起來,輕聲和我道歉:「對不起……」 我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周玉白,我是來救你的。」 他不可置信地抬眸望著我,像隻受驚的小狗,眼裡還殘留著濕潤,手指抖了一下。 「周玉白,你信不信,有一個人,會跨越十二年的漫長人生歲月,隻身徒步,為你而來。」 「那個人,就是我。」 他喉結滾動,冰涼的手掌安靜地放在了我的手心裡,嗓音嘶啞:「求你,救我。」

    逾期後悔

    和裴柏離婚的第二年,他突然打電話給我。「我的那條酒紅 色條紋領帶放哪兒了? 「你不是說想把那個空房間改成嬰兒 房?怎麼還沒讓人收拾好。

    每天一個告白小技巧

    我妹大婚前,逃婚了。她逃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嫁的是 當朝太子。於是,我爹看著我說:「兒啊,九族的命全看你 了。」

    當女帝的那些日子

    我在死前對著師兄哭訴自己對不住合歡宗,到死了還是單身狗。 再睜眼,我便成了廢物女帝。 宰相希望我死快點,將軍希望我死遠點,就連我那預定的皇夫也厭惡我至極。 算了,反正也要亡國了,過一天算一天吧。 可是後來,這國家越來越好,那三人看我的眼神也是越來越奇怪,讓我突然想起了臨死前師兄的話。 「師妹,哪怕你回頭看看,你都說不出這種話來。 「咱合歡宗誰有你渣啊?」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