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許諾》, 本章共3657字, 更新于: 2024-11-02 17:48:19

從李聞驍床上起來,他懶洋洋地把內衣遞給我:


「我把大門密碼改了,以後沒事兒別來了。」


我一愣,下意識問:


「為什麼?」


他勾唇笑道:


「她昨天答應當我女朋友了。」


「我怕被她看見,她會不高興,追了好長時間呢。」


1


睜眼的時候,渾身酸疼得要命。


哪怕已經很多次了,我還是不適應李聞驍這牲口一般的體力。


回過身,他已經醒了,漂亮的背闊肌赤裸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蜜色,半睜不睜的眸子懶洋洋的。


「起這麼早幹嘛?」他聲音還殘留著沙啞。


腰間的僵疼讓我皺了皺眉,我彎腰穿絲襪,卻發現昨天的絲襪已經被他扯得不成樣子,完全穿不成了。


李聞驍翻了個身,指尖挑著我的內衣遞過來,眼角飛出一絲壞笑:


「都多大了還穿這種白蕾絲,老土不老土,搞點新鮮的啊。」


我接過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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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買點新內衣,你喜歡什麼樣的——」


李聞驍卻打斷了我:


「不用了,一會兒我把大門密碼改了,以後沒事兒你就別來了。」


我愣住了。


和李聞驍保持這樣的關系已經一年了。


一開始他幾乎隔幾天就要叫我來一次,後來除了要加班的時候,我幾乎就住在他家了。


平時我會給他收拾收拾家務,下班早的時候我們會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吃爆米花,然後在電影還沒結束的時候溫存。


像一對真正的情侶。


慢慢地我開始習慣了這種生活,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想,說不定李聞驍也已經習慣了我的存在,要是我們以後能組建一個家庭,一定會很幸福。


可他現在跟我說,以後別來了。


我下意識道:「是你家裡人要來嗎?還是你最近工作忙,我可以——」


他起身看著我,薄唇勾起:


「不是,她答應當我女朋友了。」


我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誰。


最近聽說李聞驍在追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孩子。


這些年他身邊女人如過江之鯽,來來去去,最久的一個也不過三個月。


我之前還以為這次又是他一時興起,沒太在意。


我幹澀道:「你認真的?」


李聞驍笑了:


「認真的。」


「她和之前那些女人都不一樣,許諾,你不知道,她特單純。」


「我不想她知道咱倆的事兒,她會不高興,追了好長時間呢。」


陽光從窗簾縫隙裡打進來,真刺眼啊。


刺得人發暈。


「啊,好。」過了半秒鐘,我平靜道,「那我今天就把東西都搬出去吧。」


「也不用那麼著急,」李聞驍隨手抓了條灰色家具長褲套上,「你那個房子不是退了嗎?再住兩天找著房子再走吧。」


我閉了一下眼,澀痛在眼裡爆炸開來,激得我有點無措:


「不用,我今天就搬走。」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急,李聞驍說得對,我其實並沒地方可去。


可我隻想立刻離開這裡,我覺得我渾身的皮都被李聞驍扒了下來放在陽光下暴曬,我快要被羞恥吞沒了。


李聞驍家裡,我的東西並不多。


我買的大多是給他做飯用的鍋碗瓢盆,鋪在床上的四件套,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抱枕裝飾之類的。


房子的裝修是簡約風,他曾經很無奈地說,自從我來了,家裡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可獨屬於我的東西,隻一個箱子就裝下了


臨走時,李聞驍叫住了我。


他裸著結實的上身,靠在門邊,低頭點了一根煙。


「許諾,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人安穩下來了。」他吐出煙霧,唇邊似笑非笑,「往後,咱們還是朋友。」


我聽懂了他的意思,點頭道:


「好。」


2


上海的冬天濕冷濕冷的,溫度不算很低,但那種陰冷像是要往人骨頭縫裡鉆一樣。


好像下雪了,有冰冰的濕潤落在我鼻尖上。


我抬起頭,剛才還晴著的天好像突然就陰下來了,無數細小的雪點隨著風紛紛落下來。


上海已經有好幾年沒下過雪了,自從我跟李聞驍來了這座城市,似乎就再沒見過雪了。


我突然想起老家的雪。


北方沿海的小城市,一到冬天,海風裡的潮濕就變成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能下一夜,第二天起來,雪能沒到膝蓋,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


痛快得很,不像這南風的雪,纏纏綿綿的,讓人心裡頭難受。


我把行李放在一邊,幹脆就坐在路邊的公交站給家裡打電話。


我媽電話接得很快,激動裡又帶著點小心翼翼:


「諾諾?」


冷空氣吸進鼻子裡,我揉了揉酸澀的鼻腔。


「媽,我想吃你包的餃子了。」


我媽開心道:「那媽去給你包餃子?我看看機票,這快過年了,機票可能不大好買——」


我打斷了她:「不用了媽,我今年回家過年。」


我媽一愣,聲音裡帶上一絲雀躍:


「真的?」


「嗯!」我仰起頭來。


雪點好像進眼睛了。


我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睛,啞聲道:


「媽,我打算回老家了。」


……


當天下午,我就提了辭職。


老板竭力挽留我:「是不是你對薪資有什麼要求?你說出來我們可以商量嘛!」


「部門經理明年就要調走了,咱們部門你是最有希望上去的,現在走了太可惜了!」


我笑著搖搖頭:


「謝謝王姐,但是我想回家陪陪父母了。」


我本來就是個胸無大志的人,沒什麼要成為人上人的夢想,隻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來上海是因為李聞驍,他要在上海發展,我就義無反顧地跟著他留下來了。


我以為隻要我在他身邊時間足夠久,他就能看到我。


可是,原來隻有感情這碼事,是努力也沒辦法的。


去酒店的路上,街邊的一家書店正在放歌。


女聲用力唱著:


【不自覺愛到不敢冒險,成了你的傀儡一年兩年,才看見自己多狼狽。


愛到妥協到頭來還是無解,綁著你不讓你飛,歷史不斷重演讓我好累……】


我靜靜聽了一會兒。


第一次見李聞驍,是我17歲那年。


如今我28歲,為了李聞驍妥協了這些年,我馬上要30歲了。


這段12年的荒唐,也該結束了。


3


這天晚上,我久違地夢到了年少時的李聞驍。


17歲的李聞驍是高二轉到我們那座小縣城的,在那個男孩子都還灰頭土臉的時候,他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碎發散落在額頭,身材頎長。


好看得就像另一個世界的人。


當天下午,幾乎全年級的女生都跑過來趴在窗戶上看他。


沒過幾天,就連校花都來給他送情書了。


可他誰也不搭理,總是一個人趴在教室最後面睡覺。


他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上課什麼也不拿,也不聽課,老師也不管他。


偶爾考試的時候,他才會戳戳我的後背:


「喂,抄一下你答案。」


他似乎篤定我不會拒絕他。


我也真的沒有拒絕他。


也就因為這個,很多男生都看不慣他,說他裝逼,來找他事兒的混混三五天就一波,那陣子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李聞驍在學校後面的巷子裡打架。


那天我路過,他一個人靠在巷子裡抽煙,臉上都是傷。


我猶豫片刻,停下自行車,從兜裡掏出創可貼遞給他:


「你臉在流血。」


他抬起頭冷冷看了我一眼:


「滾。」


我那時覺得這人真討厭。


牛什麼啊!我又不喜歡他。


從那之後,不管他怎麼戳我要答案,我都沒再搭理過他。


一個月後,來看李聞驍的女生少了不少,班裡關於他的流言卻多了起來。


有人說,李聞驍那件隻穿過一次的羽絨服是個我們沒聽過的牌子,一件就要三萬多。


有人說他李聞驍個私生子,他媽是個小三。


他和他媽被他爹的原配發現了,他爹不要他們了,他媽在上海混不下去了,才帶他回了老家。


所有看李聞驍的視線,愛慕的、不屑的、獵奇的,都帶上了一絲微妙。


那天晚上,我放學回家路過那條小巷子時,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李聞驍。


他看起來剛打過一場狠的,手指骨節上都是血,那張好看的臉全是傷痕,額頭上還有血流下來。


我本來不想管他,可是看著他閉著眼睛躺在雪地裡。


雪一直下著,他幾乎被半埋在雪裡,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


我又怕他真的死了,於是小心翼翼走過去碰了碰他:


「李聞驍,你還好嗎?」


他沒動靜,我有點急了,掏出手機來:


「那我打120了!」


李聞驍這才掀起眼皮來,皺眉道:


「怎麼又是你?」


我有點不高興,可是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


「你傷得很嚴重,我送你去醫院吧。」


「多管閑事。」他嗤了一聲,隨即又閉上了眼。


我沒搭理他,給120打了電話。


他穿得很薄,隻一件黑色連帽衫,我猶豫了片刻,把身上的紅色羽絨服脫下來蓋在了他身上。


李聞驍愣了一下。


離開時,他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我那件紅羽絨服是幾年前買的了,很老舊的款式,蓋在李聞驍身上時有點滑稽。


他眼神陰沉:


「你不知道我媽是個小三麼?」


我坐上自行車:「聽說過,然後呢?」


「那你還救我?」


「你媽是你媽,你是你。」我想了想,「再說當小三雖然不好,也罪不至死吧?」


李聞驍沒說話,雪落在他微顫的睫毛上,他定定地看著我。


急救車的聲音很快響起,我擺了擺手:


「別忘了把羽絨服還我。」


4


那之後,李聞驍一個周沒來上學。


那些和他打架的男孩子也好不到哪兒去,李聞驍他媽氣沖沖來了一趟學校後,那幾個人就全部都被退學了。


一個周後,李聞驍來了。


他把一件藍色的羽絨服遞給我,扭過頭去道:


「你那件衣服壞了,賠你一件新的。」


我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直接收下了。


後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件羽絨服的價格。


能買我從出生到現在買過的所有衣服。


……


後來的事情順理成章。


李聞驍對我的態度慢慢好起來了,我成了這座小城裡他唯一的朋友。


高考前,李聞驍突然問我:


「許諾,你想不想出國?」


我一愣,他低下頭,耳尖泛紅道:


「我媽打算讓我高考之後去美國,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苦笑道:「大少爺,我家哪有錢送我出國啊?」


「那你打算去哪兒?」


我想了想:「北京吧,南方的氣候我怕不適應哎,北京離我家也近,以後我想回家坐幾個小時火車就行了。」


李聞驍伸手扯了一下我的毛線帽蓋住我眼睛,沒再說話。


後來老師讓每個人寫自己的理想院校,我以為李聞驍會寫美國的大學。


可他卻寫了和我一樣的北京那所大學。


我驚訝:「李聞驍,你不是打算去美國嗎?」


他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道:


「我突然覺得美國也沒什麼好的,北京也不錯。」


……


可高考前三天,李聞驍卻把那張紙條撕掉了。


我問他,他卻隻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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