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初吻日記》, 本章共2704字, 更新于: 2024-11-04 14:52:15

  他及時打住目光,稍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把話語權交給她:“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尺寸也剛好。”


  她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灰姑娘的姐姐,看到那隻高跟鞋,哪怕是削掉腳跟也想套上。


  更何況,現在這東西本就是為她量身定制,很難不合適。


  “那就帶著這個錄吧,”男人道,“今天去滑雪。”


  紀寧抿了抿唇,表面上是矜持地點頭,心裡已經跟著放起了禮花。


  她在四季裡最喜歡冬天,喜歡把自己裹成有安全感的厚厚的球,喜歡費力從臉上拉下口罩後那瞬間的暢快呼吸,喜歡在家攬走所有空調外機上的雪,捏一個雪球放在窗外。


  喜歡冬天,因為是在飄雪的時候喜歡上他的。


  “但是我不太會滑,”她小聲說,“會摔跤嗎?”


  “應該不會,”他道,“你對於不太會的定義是什麼,有過經驗嗎?”


  “有吧。”


  少女在帽子內動了動腦袋,仰起臉,費力地把嘴唇從帽扣處露出來。


  她開口,杏粉色的唇一張一合,呵出的白霧朦朧遮住她的臉,又消散。


  “韓劇裡看過八百十遍了。”


  紀時衍等了半天:“沒了?”


  “沒了。”

Advertisement


  “……”


  行吧,那他差不多了解她心裡的滑雪是什麼概念了。


  男人重新拉了拉她的帽子,帽子寬大,在臉部做了粘合的擋風層,正好蓋到她鼻尖。


  他也不知道經意還是不經意,指節蹭過她微紅鼻尖,觸感輕柔。


  “我知道了。”他沉聲說。


  滑雪場人並不多,舉目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天幕透藍,踩雪的時候有咔吱咔吱的脆響。


  紀時衍猜到了她應該不會滑雪,所以打算今天教她怎麼躲避障礙物和剎車。


  但是看到旁邊的情侶正抱在一起拿一根棍子打情罵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可能失算了。


  可能沒有多少剛戀愛的女生,是真的想來這裡學習如何滑雪。


  於是男人決定臨時改變策略。


  他把滑雪服抱過去給她換,紀寧很快自己穿好衣服和鞋,準備換手套的時候,看見男人修長手指握著滑雪杆看她。


  紀寧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湧上來咽下去湧上來咽下去,最後還是開口了。


  她指指他的手:“你沒有換手套……”


  反正也是最後一期了,她硬著頭皮問:“是準備先幫我套手套嗎?”


  男人站在那似乎頓了幾秒,這才把滑雪杆放到一邊,走到她面前,聲音隱約帶笑。


  “行,我給你換。”


  她覺得自己耳垂應該已經憋紅了吧,但幸好戴著帽子他看不到。


  少女展開手指,往前伸。


  她手指也生得漂亮,筆直又瘦長,他莫名想到在哪兒看過的視頻,是隻小白貓在主人給剪指甲的時候主動張開爪子,很是聽話。


  男人垂了垂頭,看著她水紅色指尖:“塗指甲油了?”


  她縮了縮手指,沒想到這也能被他發現。


  是為了儀式感昨天才找美甲師做的,她沒跟他解釋甲油膠和指甲油的不同,想必男人也很難理解二者的差距,隻是心裡隱約想著……該不會又要被笑吧。


  不過他看了這麼久,應該也覺得挺漂亮?


  目睹男人盯著她的指尖好一陣,就在她以為他已經開始搜刮直男字典,尋找贊美之詞的時候,聽到男人開口了。


  紀時衍給她套好手套,同時說道:“塗指甲油對身體不好。”


  等了好一會的紀寧:???


  她深刻覺得,以後除了“顏值扛把子”和“演技派頂流”之外,類似“世界第一直男”這種投票,她愛豆也能摘得桂冠。


  滑雪前紀時衍教她動作,她雙腳和肩同寬,確認好重心後抓著滑雪杆開始比劃,轉頭問他:“是這樣嗎?”


  他闲散走到她身後,就著她的手握住杆子,仿佛是為了視野更開闊,他頭往前探了探,像是抵在她肩膀上。


  她肩膀霎時僵住,似是一瞬被凍成了冰塊。


  “這樣,”男人動作了兩下,感覺到什麼,“肩膀怎麼這麼硬?放松一點。”


  他退後的時候,她肩膀終於開始自然放松。


  理論知識學完之後就開始實踐,紀寧覺得自己學藝不精完全不是因為不努力,也不是老師教的不夠好,而是這位老師成了一個幹擾項。


  試問誰能在愛豆枕著自己肩膀的時候去學習知識?


  她覺得美色當前,分心去學習如何滑雪,是對帥哥的侮辱。


  上場前她杞人憂天地問紀時衍:“我應該不會死吧?”


  完全不知道她問的什麼鬼問題,男人失笑:“胡說八道什麼?”


  結果沒一會她就開始了各種險之又險的姿勢和走位,紀時衍想讓她剎車,但又怕她不僅忘了怎麼剎車還越慌越亂,隻好站在樹邊揚了揚手:“重心轉左腳,往我這邊滑。”


  她緊張得聲音都在抖:“不會撞到你嗎?”


  身體卻很誠實地往他那邊倒,男人上前兩步一抬手,抱住她的腰。


  紀寧停了下來。


  他被衝擊力弄得後退幾步,幸好後面有樹,二人都沒摔跤。


  “別滑了。”


  男人帶著輕喘的呼吸落在她發頂,似是真的有些後怕:“你沒死,我得被你嚇死。”


  紀寧感受著腰間的禁錮,眨了眨眼睛,聽到心跳得很快。


  “但你不是接住我了嗎?”


  過了會,他嘆一聲,又仿佛是在笑。


  “是啊,接住你了。”


  滑雪算是不能繼續了,紀時衍就帶著她去堆雪人。


  堆著堆著突然從哪開始了雪球接力,紀寧被砸了兩下,她作為高階玩家自然不肯認輸,揣了一口袋雪也加入了戰爭。


  最後她玩到體力全無,盤腿坐在雪地上大口呼吸,男人老媽子似的裝了杯熱水過來,遞給她。


  紀寧喝了一口,問:“剛剛怎麼沒看到你?”


  “我不玩這些。”


  她又回憶了一下,“剛看你舉著手機,是在拍照嗎?”


  他頷首。


  紀寧伸手出去:“拍成什麼樣了?給我看看。”


  “放那邊充電了,”男人道,“拍的很好。”


  “嗤。”她也徹底放松下來,眨了眨蘊著水霧的眼睫,累得聲音轉輕,“我才不信。”


  錄完滑雪和雪仗已經是下午了,吃完晚餐,二人沿著江散步。


  沒在路邊站一會,節目組的信函就發了過來。


  她打開:【最後一期的錄制已經結束,《初吻日記》第一季到此殺青,感恩所有相遇。】


  老實說,紀寧確實是蒙了一下。


  這盡興的一天突然被畫上個休止符,像是點明了某些讓人還心存僥幸的瞬間。


  夜晚的風有點刺骨,她鼻子被吹得通紅,吸了吸鼻子,轉頭和他說:“拍完了。”


  “嗯。”


  男人的聲音在呼嘯的風內顯得愈發不清晰,他說,“天很冷,先回去吧。”


  她點頭,倒退幾步才轉了身,手放進口袋裡,抓了抓羽絨服裡軟綿綿的絨。


  好像結束得太快了,又好像還沒有結束,突如其來的告別總是讓人很難分清一切。


  走出去兩步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她接起電話的瞬間,身後的路燈忽然一盞盞地亮了。


  樂聲比所有動靜更快地抵達她耳邊——


  此時風再起,呼嘯而過的風聲中她轉過頭,長發被吹得四下紛飛。


  他就坐在路燈下,懷裡抱著把吉他,修長手指輕掃和弦,開始沉聲唱。


  男人一句句歌聲仿佛把她拉回現實和虛擬的臨界點,她往前兩步,聽到他清晰的曲調。


  “這夜色太緊張/時間太漫長”


  這一秒他抬眼看來,驟停的吉他聲再度開始繚繞——


  “我的姑娘”


  “你在何方/望著月亮”


  男人嗓音低沉,這首歌沒有話筒,好像是給她一個人唱的。


  那句“我的姑娘”極盡婉轉繾綣,仿佛囈語就在耳邊,一聲聲一句句,搔得人心口發痒,舌尖滾燙。


  最後一句時,她聽到他好像改了詞。


  這張臉在燈光下愈發溫柔,吉他聲流瀉而出,像轉開了就不會停下的八音盒:


  “你在何方”


  “在我身旁”


  ……


  他在昏黃路燈下,有樹葉沙沙響。


  江面倒映亭臺樓榭,遠處明月高懸,月華如練。


  仿佛是一生隻配擁有一次的,量身定制的夢境。

潛力新作

  • 助理建築師

    "建築系畢業生張思毅回國求職期間,在咖啡館與前女友發生了爭執,前女友憤怒之下將一杯咖啡潑向他,他敏捷躲閃避過,卻讓恰巧起身離席的隔壁桌帥哥遭了秧。 隔日,張思毅前往一家公司面試,竟然發現面試自己的人正是替自己挨了那杯咖啡的帥哥! 心如死灰的張思毅本以為這工作鐵定沒戲,不料那帥哥「不計前嫌」地錄用了他,還成了他的直屬上司。 當張思毅對帥哥的善良大度感激涕零之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悲慘」的命運這才剛剛開始……"

    傻白甜拯救計畫

    失散多年的妹妹終於被找到了,一家子傻白甜爭著搶著去接她。 我哥:董事會取消我去接! 我弟:考試取消我去接! 我爸:手術取消我去接! 我爺:鍛煉取消我去接! 我冷哼一聲,當著他們的面捏碎了玻璃杯。 剛要開口的我媽:我乖乖待在家哪兒也不去,你說了他們就不能說我了哦~

    阿寶,阿寶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撞見徐望跟別的女孩子接吻了。 我想衝上去質問他卻隻能躲在角落裡落淚。 今天是我的生日,徐望答應跟我一起過的。 可惜了,他忘了。"

  • 再親我一下

    校霸約人打架那天,我作為小弟一同前去助威漲氣勢。 就在雙方氣氛弩箭拔張,一觸即發時,我一個不小心崴腳把校霸撲倒了。 還順便奪走了他的初吻。 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大家同情地看向我。 就在大家以為我會死得很難看時,眾目睽睽下,不可一世的校霸紅著耳根拉住我的衣領。 「再親我一下。」 啊?我驚了,校霸你不是直男嗎?

    寂寂薇遲歸

    我死後的第四年,外婆翻出我以前的舊手機,打通了陸薇的電話。 陸薇:“整整四年了,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怎麼,那些富婆沒錢了?沒錢你就再找幾個賣啊,少在我這裏裝可憐。” “我告訴你,我一刻也不想見到你,哪怕是死!” 電話這頭的外婆有些愣住,佝僂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單。 她捧著電話小心翼翼問:“薇薇,你跟小昱吵架了嗎?我找不到小昱了。” 外婆說完,渾濁的眼神看向空曠的房間,她像是想起甚麼似的呢喃了句:“對了,小昱死了,不在了,我怎麼又忘了……”

    與我周旋久

    和陳添在一起的第五年,黎艾從他身邊逃走,並收了陳母給的七千萬。她去到了離青港八千公裡外的一座境外小島,以為這輩子再不會與陳添有交集,然而僅僅是二十多天後,陳添就找到了她。

    男寢的鯊魚人室友

    我養的鯊魚肚子比別人的多兩根白色凸起。 一碰就害羞。 他變成人我才知道。 他是公的。 那是他的…… 後來,成為我室友的他把我抵在墻上用尖牙撕咬。 「主人,怎麼不摸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