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侯門夫妻重生後》, 本章共3091字, 更新于: 2024-11-08 13:23:49

  人拖下去,總算安靜了。

  二十個板子,衙差雖說不敢要她的命,但也沒敢馬虎,悶沉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來,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人身上。

  隻是人打了,這樁案子便算是立了案,徹底無法抹去,王詹為難地看向二人,白明霽也沒讓他為難,主動問道:“牢房在哪兒。”

  —

  衙門裡的牢房種類可就多了,因要隨時準備迎接世家裡的紈绔子弟,過來暫住一段日子,好的房間比外面的尋常住宅還要好。

  王詹把人帶到了一間屋子前,門一推開,裡面桌椅板凳,櫥櫃木床應有盡有,連幔帳都掛上了……

  白明霽看了一眼,並沒進去,折回外面,擇了一間幹淨的普通牢房,進去後,席地坐在了幹草堆上。

  見晏長陵也跟了進來,提醒他道:“世子回吧。”今夜將他牽扯自此,已經有些過意不去了。

  晏長陵沒應,也沒走,走到她身旁的幹草堆前,一掀袍擺,陪她一並坐了下來。

  感受到落在他臉側的那道目光停留得有些久,晏長陵轉頭對上她滿臉的疑惑,也覺得疑惑,“你是讓我把自己的夫人扔在牢裡,自己回去?那我還是不是人了……”

  這不是正常嗎?

  白明霽沒覺得有何奇怪。

  他與她隻是一場形式上的婚姻,並無感情,按理說,今夜他完全沒必要陪自己走這一趟。

  若是她,她不會來。

  門外王詹象徵地在門上掛了鎖,弓腰同兩人道:“世子和少奶奶有什麼需要,隨時喚一聲衙差。”

  晏長陵不客氣地一揚手,“多謝王大人。”

Advertisement

  王詹哪裡敢受,連連彎腰,回頭吩咐兩個衙差守在外面,房門上又留了兩盞油燈,燈火的光芒蔓延進房內,灑在兩人腳前,光圈輕輕搖動,恍惚得如同一場夢。

  不就是一場夢嗎。

  晏長陵背往牆上輕輕一靠,胳膊枕著後腦勺,突然問道:“你也是……”

  他沒問完,但白明霽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到了這時候,也沒什麼不能承認的,點頭,“嗯。”

  折騰了一夜,從最初的震驚到憤怒,再到絕望崩潰,如今兩人終於安靜了下來,也能冷靜地面對彼此了。

  前世一對從未見過面的夫妻,倒是因為有了這麼一個共同點,突然有了一種很奇妙的牽絆。

  晏長陵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白明霽頓了頓,“你死了,侯府陷入叛國的漩渦,男丁流放,女眷為奴……”

  悽慘的經過她沒細說,他應該也能想象得到。

  她沒能與侯府一道承擔風雨,選擇了離開侯府。

  他應該也知道。

  白明霽沒想過要替自己洗脫,今後他如何選擇,她都能接受。

  “抱歉。”晏長陵突然道。

  白明霽詫異地看向他,不明白這句道歉是為何。

  晏長陵頭靠在牆上,下顎勾起,偏過頭來,漆黑的眸子藏在光影中,眸光若隱若現,瞧不真切,嗓音卻低沉清晰,“上輩子沒盡到夫君的責任,沒能護好你。”

  沒料到他會為了這個來道歉,新婚當夜,他人走了,自己確實有過怨言,後來的日子過得還算順心,反而覺得那樣的日子更好。

  她性子強勢,從小到大,都是她去保護旁人。

  頭一回有人說要保護她,倒是稀罕,白明霽愣了愣,轉過頭,對面燈盞裡的火簇在她眼眸裡一顫,轉瞬即逝,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的悲慘結局,生了同情,“與你無關,我不需要誰的保護。”

  晏長陵卻堅持道:“既已嫁我為妻,便是我晏長陵的人,你不需要,我也應該保護。”

  白明霽對他這樣的說法,無法苟同,即便兩人成了親,是夫妻,誰又能護住誰一輩子。

  各自顧好自己,誰也怨不了誰。

  “何況,你不是還幫我解決了趙缜嗎?”

  白明霽:“……”

  他還是不要提,提起來,除了往對方心口撒鹽,沒有任何好處。

  這會子冷靜下來後,也能理解他的感受,晏家幾十條性命,一大筆血債,沒了地方去討,心裡的憋屈可想而知,白明霽盡量想替他挽回,可自己綁了趙缜來問了兩天,也沒從他嘴裡撬開半個字,隻能把自己上輩子在京城知道的事情告訴他,“趙缜從邊沙回來後,作證你殺了大啟太子,陛下大震,一病不起,之後被朱國公為首的一派臣子逼著定下了侯府的罪名。”

  那時,她的靠山白太後也歿了,找不到人去為侯府求情,最後隻能找上晏侯爺,求來一封放妻書,先保住了自己。

  上輩子邊沙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完全不知。

  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

  身旁的人沉默了一陣,許是想作為回報,也告訴了她,“孟挽死了。”

  晏長陵知道的,比她還少。

  她是他見過的最後一個人,看到她咽下氣息,他的靈魂便慢慢淡去,回到了眼下,一切還未發生的半年前。

  確定孟挽死了,倒也不算遺憾。

  白明霽點了下頭。

  外面的夜色不知到了何時,兩人默默地守著地牢裡的燈盞,誰也沒再出聲。

  過了一陣,晏長陵先起身撿起了周圍的幹草,拿在手裡編著形狀。

  編著編著,忽然起身,冷冷嗤笑一聲。

  白明霽不明白他又怎麼了。

  晏長陵把手裡編了一半的幹草往底下一扔,抬頭望了一眼四周,自嘲道:“活了兩輩子的人,居然還進了牢房,一個便算了,還搭上了倆。”一屁股坐在她對面,少年的驕陽之氣失而復返,明朗的眸子望著她的眼睛,彷佛也要把她從深淵裡拉出來,輕聲道:“別死了,好不容易回來,咱們是不是應該痛痛快快快殺一回?”

  她適才倒是想殺來著。

  是誰攔著了……

  白明霽反應過來,問他:“誰要死了?”

  不想死就好,晏長陵沒給她去追究的機會,遂問起了正事:“那枚玉佩怎麼回事?”

  人死了,案子也立了,照衙門王詹那縮頭烏龜的秉性,明日天一亮,案子便會交給大理寺手裡。

  要想洗脫罪名,必須得自證清白。

  晏長陵自然不會認為那姨娘真是她殺,若是她殺,今夜便不會拿白楚解恨。

  那麼問題來了,玉佩不是白明霽的,白楚卻說是那是白家的傳家玉佩,每個小輩出生都有一枚。

  白家小輩有五人。

  大房白之鶴跟前,隻有三位姑娘,大娘子白明霽,二娘子白明槿,三娘子白楚。

  二房白夢龍跟前有兩個兒子,大公子白雲文,二公子白南星。

  誰會去害阮姨娘?

  論動機,確實隻有白明霽。

  這些白明霽也明白,沉默片刻後,道:“我的那枚放在了白家。”

  自從白家祖父去世後,她便再也沒有佩戴過,一直放在房間的抽屜暗格內,不知道放了多少年。

  倒也不擔心被旁人取了去,暗閣的機關,隻有她知道在哪兒。

  適才白楚手裡的那一枚玉佩,她也瞧見了,表面細膩潤滑,能看出有玉絲在流動,應是有人常佩戴在身,並非她那枚。

  玉佩是誰的,她不知道,阮姨娘的屍體也沒看見,無法做出任何猜測,但要自證清白很容易。

  隻要拿出那枚玉佩便是。

  晏長陵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參合此事,“明日我去取。”

  見他一身貢緞,從衣襟到袍擺一條金線繡到了底,此時正貼在潮湿的地上,實在有些暴殄天物,白明霽又勸道:“世子還是回吧。”

  晏長陵不為所動,“晚了,這時候回去老侯爺要問我媳婦兒呢,我怎麼回答?”與其解釋一堆,還不如呆在這兒,清淨一夜。

  白明霽:……

  眼睜睜地看著那金絲線,隨著他的動作在地上磨蹭了一圈,隻好偏開目光,眼不見心不痛。

  燈油一點一點地耗盡,漫漫長夜,終究抵不住困意。

  最終晏長陵還是撿起了被他扔掉的幹草,編了一個枕頭,編好後正要遞過去,一回頭,旁邊的小娘子已經靠牆歪著頭闔上了眼睛。

  眼睛閉上後,又是另一種感覺,沒有了冰霜的鋒芒,白白淨淨一張臉,像是用雪團子捏出來的。

  好像是叫阿潋?

  盎盎春欲動,潋潋夜未央。

  名字好聽。

  人也好看。

  晏長陵小心翼翼地託起她的腦袋,將幹草編制的枕頭墊在她後腦勺下,又起身脫下身上的披風,輕輕地搭在了她身上。

  自己再往跟前的幹草堆裡一趟。

  上輩子,他哪裡沒躺過,街頭,路邊,雨裡……

  這地牢已是一塊好地兒了。

  —

  王詹到底還是不放心,從地牢出來去,望了一眼天色,見天邊已返了一點青色,覺也不睡了,讓師爺把案宗帶上,趕去大理寺。

  這案子就是一道火|藥,隨時都有可能把他炸得稀巴爛。

  辰時的早朝,每日卯時嶽梁便要起來,樵風掌燈替他更衣,忽然問道:“昨夜大人為何要讓小的跑那一趟?晏府人多眼雜,小的生怕被人撞上。”

  “你都去人家府上了,人家還能不知道?”

  樵風一愣。

  嶽梁伸手穿進一隻衣袖,“趙缜是誰?”

  瞧風頓了頓,豁然明白,“大人的意思是故意讓小的去晏家,引出晏世子,隻有他能護住大娘子?”

  “不算笨。”

  樵風還是想不明白,“論仇怨,晏世子恨不得趙缜早些死,可大娘子與驸馬有何仇……”

潛力新作

  • 自戀校霸追愛記

    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我被迫給校霸發: 【我喜歡你。】 十分鐘後,他回: 【你喜歡男人? 【老子是直男,不喜歡男人。 【你什麼時候彎的? 【你怎麼不回我?】

    我心永恆

    地震了,我被壓在廢墟之下。我奄奄一 息時,將電話打給了我的男朋友。可是 他沒有接。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朕懷了攝政王的崽

    "穿到流連梨園的傀儡皇帝身上,攝政王強勢腹黑,步步緊逼。 撂挑子溜出宮第一天,撿到一個十分英俊的傻子。 傻子中了×毒,楚昭遊一個心軟被抓著解毒。 後來,他發現這個傻子就是攝政王,得知真相眼淚掉下來。"

  • 小月牙

    "樂芽有聽力障礙,她父親為了積福,資助了一個叫陳漾的好學生,樂芽得知後偷偷去看他長什麼樣。   陳漾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謙讓、有禮。 直到她在圍牆下被陳漾抓住。"

    柏拉圖的謊言

    男友堅持柏拉圖式戀愛,認為肉體的欲 望是罪惡的。我隻是和他接吻,就被他 送去精神淨化。淨化成功了。

    貪財好你

    戀愛前的李至誠:有錢又吝嗇的當代葛朗臺。 戀愛後的李至誠:千金博美人一笑的賈寶玉轉世。 戀愛前的周以:跆拳道黑帶、能一口氣抗十八升桶裝水上六樓的猛女。 戀愛後的周以:(隻是停電)一咕嚕鑽人家懷裡揪著衣角嚶嚶嚶“學長人家害怕~”。

    倒映春光

    "我撩撥大我七歲的小叔叔多次,他都刻意隱忍。 直到我真誠發問:「你是不是不行?」 他嗤笑一聲,朝我走來。 「你有種今晚別跟老子哭。」"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