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次茶歇有上次那個咖啡小蛋糕嗎?”
“......”
靈氣復蘇零年,11月23日11:42,蓬萊半位面·福祿居。
在咖啡小蛋糕端上來之前,演講結束的“楚清歌”就溜之大吉了。
暗潮湧動的各方勢力連一片羽毛都沒抓住。
好,趕完了研討會片場,下一個片場就是......
寧長空打起精神,摸了摸懷裡燕宜安剛給的符箓,在賭場門口站定。
是時候拉商業合伙人入伙了。
前兩天,異處局剛開了一場關於靈氣異常的會,今天又是符箓理論研討會。
大量的人和妖湧入蓬萊的桃源區域,人員混雜,混入賭場相對輕松。
更何況,這家賭場的主人,怎麼會不歡迎“她”呢?
寧長空優雅地在荷官的引導下找了個位子坐定,在真·系統·楚清歌的這個透視掛的幫助下,開始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贏也能平局的賭場之旅。
靈氣復蘇零年,11月23日12:31,蓬萊半位面·福祿居。
“楚小姐,”衣著更精致的高級荷官對她微笑,“江老板邀您上樓一敘。”
寧長空輕輕放下手裡的籌碼。他原本還想多玩幾個項目的,結果屁股一沾到椅子就不想起來了。
賭場老板的辦公室在二樓。走上鋪著柔軟而厚重的地毯的樓梯,沿著掛著幾幅山水畫的走廊直走,高級荷官的腳步停在一扇漆著紅漆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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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吐槽:“一股‘前有重要npc’的味。”
寧長空在心中復習著楚清歌收集到的情報,輕輕推開門。
辦公桌後,黑發綠瞳、面容尚且年輕的男人從容地開口:
“研討會還在繼續,不知道楚前輩大駕光臨,是有何貴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衣領遮掩不住的,脖頸處隱約可見的鱗片紋理。
東方修行界最大賭場,福祿居的老板。
人與蛇妖混血,江雲簫。
靈氣復蘇零年,11月23日12:40,蓬萊半位面·福祿居。
“我有一賭局,想邀請江老板入局。”“楚清歌”慢條斯理地把她拜託燕宜安印的十張符,放在江雲簫桌上。
人妖混血很少見,主要是因為難活。
身體像是兩方勢力角力的戰場,一旦脆弱的平衡被破壞,就會走向崩壞。
因此,用於穩定靈力波動的定靈符,是混血種的生存必需品。
江雲簫緊緊地盯著桌上十張一模一樣的、紋路被大大簡化的定靈符。
他感嘆道:“大家都還在猜,兩位準備給‘符箓模擬與編程系統’訂個什麼價格。沒想到,您已經快把符箓的工業化生產給研究出來了,了不起。”
離真的研究出來還遠著呢,目前運作的原型機是從燕宜安原來的機器上改的,生產效率還是很低。
但是燕宜安寫完了符箓理論的論文,他身體逐漸恢復,接下來的開發進度會大大加快。
“隻可惜,”江雲簫把符紙往回推了推“我是混血,前輩。”
“我在此經營一天,兩方領導人就能宣揚一天的人妖和諧。”
“我隻是恰好站在兩個勢力的平衡點,這才有今天脆弱的輝煌。”
“一旦把手伸到娛樂業之外,伸到更有實權的產業......”江雲簫冷靜地盯著“她”,寧長空疑心他的瞳孔是不是比剛剛更窄細了些。
“我惜命,前輩。”
符箓工業化,這會觸動多少人、多少妖的利益?
到頭來,這顆腦袋保不保得住,還不一定呢。要是保不住命,賺再多都隻是給別人做嫁衣。這是誰都懂的道路。
“大錯特錯,江老板。”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十指交叉。
“——我做你的靠山。”
“燕宜安是人類天才,我是妖族老祖宗,今日這賭局,何嘗不需要平衡呢?”
是的,江雲簫這種人怎麼會惜命呢?他要真惜命,為什麼要站在兩族平衡的風口浪尖,操盤這賭場的生意?
他隻是懷疑這隻青鳥的真假,不願下注。
“燕宜安很有才華。我與她相識,也不過將將一月。”女人慢條斯理地說著。
江雲簫心中一跳,此話不假。燕宜安在接受採訪的時候,的確是這麼說的。
“我入世不久,江老板。”女人聲音放得柔和,“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想要做,遠不止符箓工業化這一樁。”
一樁,嗎?
“我想要一位可靠的,富有經驗的,”“她”雙掌合十,鬢邊卷發搖晃,“能讓我大展身手的商業合伙人。”
“江老板,我能帶來怎麼樣的未來......隻賭此事,您入不入局?”
寧長空的意思很明確:管她是真鳳凰是假青鳥,把這一點也賭進去吧!
你我合力,怎麼不能顛倒黑白,狐假虎威?
身份可以是假的,但我的才華半點不假!
勝負隨機,牌已經發好,能以有限博無窮大。
那麼,你還等什麼呢?
“有鳳來儀......”江雲簫緩緩吐出口氣。“果然是吉兆。”
——應該立刻全押。
第14章 大小姐?
靈氣復蘇零年,11月23日13:02,河洛·靈篆院。
寧長空準時趕在給他送午飯的人之前回來。
提著最後一點精神謝過送飯的師姐,他脫力地靠著門滑坐到地上。
他努力地吞咽了兩下,手忙腳亂地從身上抽出張手帕,隨即身形一頓,哇地嘔出口血。
果然,身體到極限了。
他恢復到能站起來自己走兩步也就是大前天的事。緊接著就走這麼遠的路,耗這麼多的神。
吐血是正常的,他剛長完整的內髒還都脆著呢。
寧長空眼前發黑地坐在門邊坐了一刻鍾時間,才扶著門站了起來,隨手捏了個訣,把手裡粘血的手帕毀屍滅跡。
然後把他專門拜託燕宜安捎的一大瓶退燒藥從包裡拿出來,撕掉標籤,藏在抽屜裡。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這大概會是他的生命之源。
靈氣復蘇零年,12月13日下午,河洛秘陣谷。
站在山頂的雲霧之中,丘浩雲眯著眼,注視著林錦松腳尖輕點,身形如燕,在陣法幻化的桃花林穿梭。
隨著秘陣推演,那花兒轉瞬謝去,化作一片竹林。由靈力凝聚而成的竹子沙沙作響,排列似有玄妙之意。
林錦松步履不停,直上山去。
靈篆院執掌的半位面,河洛秘陣谷,通稱河洛。秘陣二字,源於山谷上篆刻的護院秘陣。
東方修行界,在陣法一事上,最大的人工奇跡。
無數復雜而玄奧的符文按河圖洛書的術數之法自我推演,鑄造了這由無數靈力線條交織而成,時時變化的迷宮。
這裡的陣法之精妙,之宏偉,連當今的靈篆院自己,都隻能維護,不能再造。
丘浩雲低頭看自己手裡的九星羅盤,院主憑此法器能操縱這護院大陣。
靈篆院可不搞那勞什子幻境歷練,自家秘陣,就是最好的試煉。
沿試煉模式的秘陣特地留下的小徑,破解沿路的謎題,順利上山,是不少天資一般的弟子的出師考核。
對於林錦松而言,算是上了兩周課的隨堂測試。
要不是身體一直沒好,當摸底考都不成問題。
“你覺得,這小子能刷新你的記錄嗎?”丘浩雲偏頭問站在他身側,同樣觀察著林錦松做題進度的越靜亭。
“難。”越靜亭直接了當地說。
他在河洛長大,從小在這秘陣裡迷路又碰壁,在熟悉度上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
況且……“他體力要跟不上了。”
半山腰上的人腳步已經漸漸比剛上山慢了一截,明顯走得有點吃力。
丘浩雲皺眉:“怎麼養了這麼久,精神頭一點沒見好,這一會兒就嫌累。”
丘浩雲是真挺喜歡這孩子。天賦多高、學東西多快暫且不論,他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最重要的是,這小家伙嘴巴甜啊!
他掰著手指算著:
大徒弟黎博是個笑裡藏刀的主。
二徒弟越靜亭認真過度,毫無幽默感。
三徒弟燕宜安直來直去,瘋丫頭一個。
隻有這個還不算他徒弟的小徒弟,眼睛亮亮地纏著他學東西,學完還對他一頓猛誇,把老道哄得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