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突然要換一條路?”
剛剛探路回來的謝浪不明白自己女朋友為什麼突然換了想法。
這條路上的魔物已經被他們殺的差不多了, 而且人員傷亡為零,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換路。
新的路段雖然如神翎鳳所說可以直接進入西部地區,但是地勢雄兇險, 情況未知。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換路。”
神翎鳳眼眶立馬紅了:“謝浪哥哥, 你是討厭我了嗎?”
另外三個人看到神翎鳳這個樣子,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真能裝。
見神翎鳳抿眼淚, 謝浪立馬慌了, 手腳無措地上來哄:“我沒有討厭你,我隻是覺得換路這個決定太匆忙。”
“還是在責怪我呀!”神翎鳳一把打開謝浪想碰她的手,“所以你現在已經不喜歡我了是嗎?你不尊重我的想法, 也不尊重我的意願!你明明說過要對我好的!”
“沒、沒有,你想走就走嘛, 你去哪裡我去哪裡。”
又膩歪上了。
龍鳳胎已經自覺移開眼,拉著小胖子先去神翎鳳選的新路探路去了。
反正最後肯定也要聽神翎鳳的話,三個人早就看出來了,謝浪被神翎鳳吃的死死的,根本玩不過神翎鳳。
和神翎鳳相熟的人都知道她遠沒有表面看著那麼真善甜,隻有謝浪帶著成噸厚的濾鏡覺得自家女友是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姑娘。
神翎鳳根本不需要找一個理由來應付謝浪,隻要一哭二鬧,就能哄得謝浪團團轉。
這一招,屢試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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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謝浪真情實感為自己擔心的樣子, 神翎鳳隻覺得他是個傻屌。
掉幾滴眼淚就相信對方說的話,要是神染一也是個這樣好控制的蠢貨就好了,那神翎鳳絕對不會讓她長到這麼大的。
在意的人不會擔心她, 不在意的人倒是為她難受了。
見女朋友還在賭氣不和自己說話,謝浪沉默著收拾好裝囊, 將兩個背包背在身上。
走時,謝浪不忘囑咐神翎鳳:“那你早點趕上來,一個人很危險。”
神翎鳳沒應他,而是握緊口袋裡的娃娃。
娃娃是魔物形狀,已經被捏得變了形。
源源不斷的念力從神翎鳳指尖溢出,輸入到娃娃裡。黑乎乎的娃娃仿佛有了生命,在神翎鳳手裡不安分地動起來。
眼淚早就不知掉哪裡去了,隻見神翎鳳勾唇一笑,輕輕親了娃娃一口:“寶貝們,我們給她們建一個墳地好不好?”
魔物娃娃隻是一抽一抽,根本不會回應她的話。
但神翎鳳卻非常興奮:“那寶貝,我們就先把無關人員清理完了再動手,好不好?寶貝們要手下留情哦,因為她們要交給我親自動手,讓妹妹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在眼前死掉,簡直就是人生第二大喜事啊。”
透明光亮的陽光宛如有著灼傷大地的力量,但落在身上卻冰冷無比,刺骨寒心。
神翎鳳抬眼看向遠方,眼神同甜美激動的語調不同,可怖又冰冷。
等這次目標被解決了,她在意的人一定會看見她。
她會向她的家族證明她的價值。
—
西部地區的範圍要比她們想象中小一些,相較東部那種極端風雪天氣也較少。
但西部懸崖險峰很多,到處都是斷裂帶,在攻擊時要處處小心,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斷裂帶坍塌。巨大古老的松樹就在斷裂帶內夾縫求生,堅硬粗壯地插在斷裂帶內。
青空默默在心裡祈禱,塔羅牌在她手中不停抽換。
親眼見到全S戰隊組的慘狀,青空整個人魂都丟了一半,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直面血淋淋的場景。
她本來就是個混日子的,也沒什麼必須要去第一軍部的理由。加入不要指望我們組,純粹是她過度沉迷塔羅牌,錯過了班級群消息。
等她被指導員點名詢問時,大部分人的隊伍都已經組好了,她隻能按指導員的分配加入不要指望我們組。
青空手指都在發抖,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抽出一張。定睛一看,差點魂都嚇飛了。
紫色牌面上是死神,寓意大兇。
“大兇、大兇……”
見青空魂不守舍地嘟嘟囔囔大兇要完蛋了,雲卷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拉回神。
“別想那麼多,想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但是好可怕,就像處在鬥獸場裡,非要拼個你死我活才能活下來。”青空對著手指,深深埋下頭,“而且我還這麼弱,這麼沒用,總是拖大家後腿。”
雲卷想安慰她一下,但絞盡腦汁也沒想出青空在比賽中有什麼優異的表現,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青~空~”
希菲從後面環住青空的肩,神色不滿:“我說你們有點責任心,也找一找紅旗啊,我找的可是滿頭大汗啊!”
“你那是找旗嗎?你那是狗刨食吧?”雲卷有些無語,希菲簡直跟蝗蟲過境一樣,到一處地方就開始翻石頭摸樹,連枯草也要給它拔了。
“你懂什麼!我這叫細心謹慎!”希菲振振有詞,她前世可是看過尋寶綜藝的人,綜藝裡都這麼演。
把鑰匙和線索放在假石頭裡,然後引導嘉賓去觀察周圍的事物。
希菲幽幽嘆口氣,果然世界不同,人的認知也不同,像她這種冰雪聰明的不多見。
“小希又露出了一種那種全世界她最牛逼的表情。”
“青空別說了,有點反胃。”雲卷幹嘔幾聲,在希菲的刀子眼神下默默移到神染一身邊。
“前面好像有魔物。”神染一說,“青空,給我一張遠視卡。”
青空忙不迭地送上卡,她在戰鬥中沒起過什麼作用,但在平常生活中一定要多發揮些作用。
心系異能者在徹底掌握一個運能力前,是無法使用它的。
神染一為了提升青空整體作戰輔助作用,在三年級初始就建議青空將她掌握的幻境印體與卡牌結合起來,制作一些輔助物品。
這些卡牌雖然在戰鬥中價值不大,但是卻能帶來細微的變化。這些細微的變化也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一隻肉色魔物,身高約一米,身長約三米,出現在凍河邊上,極大可能會習水。”
可惜隻能看個表面大概,對於魔物的其他方面必須近距離接觸才能知道。
雲卷受了傷,需要一定的休息時間。如果現在再繼續加入作戰,很有可能對本就疲憊的身體造成更多的傷害。
聖遼異能消耗太多,隻能進行一些簡單的皮外傷修復。
失去一個攻擊手和輔助位,配合的效果會被大大減弱。最主要的是,希菲和雲卷現在都面臨著暗殺。
每個賽區都會投放30隻魔物,去除已經被殺的魔物,剩下的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是劊子手操控的,面對魔物時必須保持謹慎和小心。
神染一思考時會微微垂下眼簾,將自己完全沉浸於思維中。也隻有這個時候,她身上的疏離感和清冷感才會被盡情釋放出來,就像她的雪一樣冷清卻柔。
希菲看著她,又想起昨夜的話。
她自然一直堅信神染一告訴她這些是因為她們是朋友,但是她不害怕被神家懲罰嗎?更何況神家是她所依靠的家族,神家的榮辱決定著神染一的榮辱。
縱使希菲童年活在實驗室裡,被限制了自由,沒接觸過太多人類。但在福利院、學校還有各種影視劇裡,希菲都見過很多人在面對友情和親情選擇時,都會猶豫掙扎。
可是神染一沒有半分猶豫,堅定地選擇了她,就像暑假那晚一樣。
希菲歷經兩世,第一次被人這麼堅定地選擇相信著,這讓童年欠缺的情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的心裡有一個稱,用來衡量生命的重量,每個人的生命在她的心中份量是不同的。
就像她根本不在乎白牧的傷亡,但如果躺在那裡換成神染一雲卷或者是青空,她一定會讓神翎鳳生不如死。
希菲一直都很雙標。
“組長,你盡管安排,無論什麼我都可以做到。”
神染一抬頭,對上希菲的眼神,她眼底裡面滿是運籌帷幄的自信和意氣風發的張狂。
她的眼神太熱烈了,多看一眼都會被燙到。
雲卷:“你好像在故意耍帥。”
“哈?我本來就很帥好吧?和你這種沒品味的家伙說話,隻會拉低我的檔次。”
“既然你品味這麼高,就待會長點眼,別把自己作死了。我不能參與,沒辦法幫你收拾爛攤子。”
“你什麼時候幫我收拾過爛攤子?”
本來雲卷心神疲累,都懶得回希菲,但一聽希菲這話,一看希菲這真誠疑惑的眼神,雲卷那股火就蹭蹭往上冒。
這人怎麼能一點都不記得她的好呢!
雲卷壓住怒火,說:“第一次對戰龍鳳胎,我用氣渦幫你擋了蟲夏一招,那一招足以讓你變成殘廢。第一次小組擂臺賽上,我一直在空中幫你壓制憐珠白的氣浪攻擊,第二次對戰夕陽紅,也是我在幫你突圍,不然你能那麼順利地越過四個人的包圍嗎?還有……”
聽著雲卷細數家珍般說著一件一件她完全沒有記憶點的事,希菲若有所思:“雲卷,你理論課成績肯定很好吧?居然記得這麼清楚,理論課這些隻考背誦的科目,你豈不是翻兩頁就能記住!?”
雲卷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她那麼真情實感地控訴希菲,結果她腦袋裡全想著別的東西!
感動呢!羞愧呢!
希菲又繼續無意識補刀:“啊,不過我一直以為這都是我太強大的結果,聽你這麼說,那我就稍微收斂一點點吧。”
雲卷深吸一口氣,然後猛掐人中。
青空圍在神染一旁邊,眼神卻忍不住瞄向蹲在地上生氣的雲卷。
好可怕,那個能偷懶絕不動一點的雲卷居然也會耗神來吵架,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青空又瞄向罪魁禍首,希菲興致衝衝正同神染一商量著作戰計劃,看起來沒有一點悔過之意。
“青空,明白了嗎?”神染一停下,望向青空。
青空猛然回過神,連忙點頭:“明、明白了一點。”
“嗯,那你就先和希菲做一下準備。”
“好。”
雲卷的胳膊又開始疼,不止胳膊,還有大腿和腹部都抽抽地疼。
當時受的傷不止表面那些,魔物的攻擊以及摔下來的俯衝力都太大,看不見的內傷有一堆。
偏偏這個時候還遇上白牧命懸一線,聖遼耗盡了異能。
明明是她的隊友,卻一個關心她的人都沒有。
雲卷將帽檐拉低,把自己委屈地埋在懷裡。
“把眼淚擦一擦吧,希菲她不是故意的。”
望著神染一遞來的紙今,不知為何,雲卷心間湧上一股委屈和酸澀,搞得她眼痒痒。
隻有看她爆發出情緒,才會來安慰她,這算什麼組長啊!偏偏還要挑她最脆弱的時候。
雖然自己導致一年級的小組生存賽失敗了,但整整三年!整整三年她都在為當初的錯誤買單,她其實根本不用努力到這種程度的。
就算沒有保送名額,她也可以憑借SS級異能考進去。
很多小組都會在比賽中選擇退出,如果不是要為自己贖錯,她肯定會摸魚劃水,在遇見多隻魔物那裡就退出比賽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忍著痛繼續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