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這麼努力，還不夠得到隊友的認可，還不夠她們來關心自己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難過什麼，如果不想說話，可以不用勉強的。”
雲卷抽了抽鼻子，盡量保持聲音平穩：“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因為這件事給小組拖後腿的，犯過的錯不會再犯第二次吧。”
聞言，神染一笑了：“你還在在意那件事啊。”
“其實你不想我用這種溫和的態度面對你吧，你希望我責怪你厭惡你，因為我越是表現出這種沒關系的態度，你越愧疚，對嗎？”
雲卷愣在了原地，從帽檐下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聲音沙啞：“你……都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你第一次把我關在宿舍外。”
“……”
“我從來不幹涉別人的情緒，我知道這是你必須要越過的坎，所以我從沒有挑明過。”
聞言，雲卷陰陽怪氣說：“還好是我的錯，要是換了希菲，她一定不會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神染一笑出了聲：“你真的這麼想嗎？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為什麼還要幫她那麼多次？哪怕她一次都沒有意識到。”
雲卷不說話了，她其實很明白希菲本質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家伙腦子裡一根筋，張揚又狂傲，活得和個單細胞生物一樣。但偏偏隻要能走進她心裡，她又會毫不猶豫付出她能給的一切。
她隻是有點賭氣而已，不敢相信希菲居然真的一點都沒記得過她那些默默的幫助。
見雲卷沉默了，氣氛也沒有剛才那麼壓抑，神染一知道雲卷想過來了。
神染一望向正和青空熱烈討論的希菲，目光淡淡的，聲音輕得仿佛是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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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一下她吧，她本來是應該要死的人。”
第051章 G區（49）
雲卷沒聽清神染一的話, 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見她起身指揮青空和希菲作戰。
雖然自己受了傷，但雲卷也還是起身跟上希菲。
白牧的重傷、青空的大兇還有怪異魔物的出現攪得她腦子一團亂麻。她心裡隱隱不安, 思來想去還是自己在一旁看著更安心一些。
這場絞殺魔物的團戰, 主要是以希菲為核心。
青空負責輔助協助神染一從魔物的正面攻擊，希菲則從兩側包抄。
很正常的打團思路，但雲卷卻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知道希菲是個性格驕傲的人, 很享受碾壓魔物的快感, 非常擅長暴力輸出，但是這次她的攻擊卻非常謹慎，和她平時的攻擊風格很不搭。
雲卷並不覺得, 自己的一次提醒她就會真的收斂。
唯一的可能也是希菲發現了魔物的異常，並且這讓希菲很警惕。
希菲發現了, 那負責指揮的神染一也肯定發現了。
“你有沒有覺得她們的攻擊和平時不同？”雲卷問身邊早已坐下觀戰的聖遼。
“我是治愈系，沒學過，看不懂。我最多能分辨這是不是在朝我攻擊。”
雲卷：“……”專業不同，不能硬聊。
幾次試探下來，希菲已經大體掌握了這隻魔物的基本狀況。
全身就像泥鰍一樣滑溜溜，湿滑堅硬的皮可以抵擋住刀劍的攻擊，刀刃必須精準瞄好攻擊點才有可能穿透它的身軀。
值得慶幸地是，這隻魔物空有一副巨大的皮囊，無法自如轉動身體。唯一的攻擊就是不時從皮下兩側噴射出來的酸水, 聞起來有一股潔廁靈的味道，作用也莫名相似，噴射過的地方都會變的異常潤滑。
希菲也確認過, 該魔物無精神攻擊，是活的。
匕首飛在希菲周圍, 瞬間散開成密密麻麻的針雨。希菲選了個較遠的地方等待時機攻擊。
剛才的試探將這隻膽小的魔物嚇得連忙噴射酸水，身體滑動在潤滑的地面上。
神染一舉起劍，用兩道雪刃封住魔物逃跑的路線。
這把劍用太久了，上面道道劃痕，劍刃早已不再鋒利，根本無法刺穿魔物堅韌的皮。
限制範圍才是她要做的。
青空抽出幾張卡牌，撒向空中。
紫色的卡牌瞬間形成一圈防護層，隱藏起她們的氣息，使驚嚇過度的魔物冷靜下來。
隨即，青空又釋放出國王和王後，立在神染一兩旁，替她做好防御。
魔物身軀浮動頻率降低下來，希菲也得以瞄準魔物噴射的穴口。
這隻魔物全身都裹著堅硬的皮膚，唯有緊貼地面的腹部是柔軟的，噴射時穴口會翻轉出來露出柔軟的腹部。
雖然她們沒有土系異能者直接從地下攻擊，但好歹天無絕人之路，她的細針足以插進穴口，從身體內部捅穿它。
希菲已經不再是那個運能力啞炮了，在無數次的訓練和戰鬥中，她早已能夠精準地控制武器。
希菲打了個響指，千針齊發。在魔物最放松的時刻，一根針率先插進停止噴射的穴口。
魔物感受到疼痛，抽搐地蜷縮起來，妄圖通過不停噴射來阻止長針進入。
但希菲不會給它這個機會。
長針沾染上酸水就會變得難以控制，希菲將全身的異能都調動於手指與腦部神經區。
進入的長針在魔物身體裡東飛西竄，無論是什麼器官，通通砍破，痛得魔物縮成一個球，打算滾進冰河裡。
但希菲早早料到，動手前就把河水封了。
還好希菲動手夠快，不然等它縮成球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柔軟之地了。
神染一這樣想著，囑咐青空：“再使用一次國王和王後牌，既然沒辦法刺穿，就用錘頭把它砸扁。內外受壓，死的很快。”
“好的。”青空聽話照做，在召喚僅有的十幾秒，國王和王後像是變成玩打地鼠的孩童，抡著錘子框框砸下。
撇去危險多壓力大，青空還是很喜歡和神染一在一個小組的。
她隻需要乖乖聽命令照做，一點腦子都不用動。青空一動腦子就疼，能不用就不用。
等手表上顯示出她們的得分，希菲才停手，探身一看，魔物已經死透了。
神染一誇贊她：“時機把握的很準確，攻擊幹淨利落。”
希菲不禁一笑，高高揚起頭：“那是，這時機這判斷這速度，全天下也隻有我能用出來了。”
“不過，這個真的好惡心。”希菲捧起沾滿腸胃液和血漿的長針，一臉嫌棄地用布擦。
見神染一蹲下身體仔細探查死掉的魔物，希菲有些好奇：“你在看什麼？”
“看有沒有紅旗。”
“會藏在這種地方？”
“學長說，上一屆就是把紅旗藏在魔物裡。”
聞言，希菲連針都顧不得擦了，幫神染一探查。
憑她多年考試經驗，學長學姐的經驗包大部分都能發揮強效作用，期末考試出往年原題的概率也很大。
但可惜，這隻魔物身體裡什麼都沒有。
聽到什麼都沒找到，雲卷心累地嘆了口氣。還以為能幸運地找到紅旗結束比賽，這樣她也能早點回去躺著。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狗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非常想念智腦。
想看漫畫，想打遊戲，想吃八卦瓜。
凍河結了一層冰，冰面被陽光反射出來，刺眼地令雲卷睜不開眼。
突然，雲卷警惕起來。
她的敏銳告訴她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希菲也停住擦針的手豎，驚覺起來。強異能者的敏銳程度也較弱異能者高。
雲卷用順風耳辨別空氣中雜亂的聲音，風將四周的聲音都傳了後來。雲卷清晰地捕捉到魔物吼叫和前進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隻。
“青空，給我一張透視卡。”神染一立刻接過卡，站在稍高處探查情況。
“我們被包圍了，東南西北均出現魔物。”神染一說。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隻魔物。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算上青空，她們的攻擊手也隻有四個，一打二還餘出兩。
“怎麼辦？”大家都看向神染一，她是組長，是這個組的主心骨。
神染一沉思下，迅速做出判斷：“按下退出比賽的按鈕，我們應該能夠抵抗到救援人員來到。”
“我不同意。”
希菲怎麼也沒想到神染一提出這麼一個解決辦法，直接放棄比賽算什麼！
神染一看向她，眼底波瀾不驚：“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希菲被問的啞口無言。十隻魔物從東南西北包圍她們，除非她們能上天，不然沒有隻有被圍殺的命。
“既然沒有辦法，那我們就按這個做。”
其他人沉默了，剛剛才取得勝利心情瞬間降至到零點。雖然她們也不想這樣離開，但是不離開等待她們的隻有白牧的下場。
“可是……”希菲欲說些什麼，話都被堵在嗓子裡。
她在精神控制裡見過神染一的童年，她也知道神家有多麼惡心。神染一如果不去第一軍部，她的下場會是什麼，希菲一清二楚。
這樣一個人就這麼放棄逃出生天的機會嗎？明明說的那麼堅定。
神染一和她和雲卷都不一樣。
她們沒有保送名額，依然能夠考進去。但神染一不行，她是個E級異能者。
軍部招收，B級起步。神染一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該死，怎麼會遇見這麼多魔物，還在同一時間這麼恰好地包圍她們。
用大拇指想，也能猜到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
神染一走到她面前，開口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壓力不用這麼大。命和比賽相比，還是生命更重要。更何況我是組長，我有責任安全將你們帶回去。”
“那也不能就這麼認輸啊！輸掉了比賽，你怎麼辦！你不是要去第一軍部嗎？去不了，你未來該怎麼辦？”
“希菲，每個人都必須舍棄某些東西才能得到另外一些東西，有選擇就會有代價。我已經做到極致了，未來也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神染一的語氣帶有不容置喙的威壓。
希菲是個小孩子心性，想要的東西就要去得到。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從沒有過選擇付出代價的經歷。
她是個既要又要的人，真的很難接受這一切。很難去認輸，很難接受與自己暢想的不同的未來。
見希菲還不死死攥著她的胳膊，神染一臉上浮現一絲焦慮。
連她這個E級異能者都察覺到了異樣，魔物距離她們越來越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