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用水潤蒙眬的眼睛看著他的臉,那張本身就很俊俏的臉上覆上一層暖光,稜角分明的輪廓一下變得柔和,十分出彩的還是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含著隱隱笑意,仿佛勾著人沉溺進去,不受控制地沉淪。
賀西洲長了這樣一張臉,好像就是用來勾引人的,隻要他稍微輕聲細語,眼神纏綿,馬上就讓人迷失心智,受其蠱惑,和情愛無關,仿佛是他與生俱來的本事。
他的眼睛會說話,盯了沈星微一會兒,她就不受控制地用手撩起他的衣擺,從下面鑽進去,熱乎乎的手掌摸上了他的腹肌。硬朗的肌理分明,隨著他的呼吸輕微起伏,皮膚散發著灼燒般的熱,燙得沈星微想收手,又想往裡深入。
她低著頭看,將他的短袖往上卷,露出精瘦的腰身,柔軟的指尖順著肌肉的線條慢慢滑動,臉上的表情很懵懂。
沈星微完全喝醉了,但賀西洲隻是微醺,他的情緒上頭,卻依舊不影響腦子清醒,看著沈星微已經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動作有種試探的生澀,泛著微涼的指頭在他腹部畫著圈,激起皮膚的戰慄。
喝醉的沈星微仿佛收起了身上的軟刺,平日裡表現的壞脾氣在此時也消失不見,杏眼睜得圓圓的,隱隱帶著好奇,賀西洲說什麼她都要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但拒絕越來越少,變得非常配合。
讓抬手就抬手,讓抱緊就抱緊,在她脖頸親親咬咬時也沒有表現出抗拒,就算牙齒稍微用力了些讓她覺得疼了,也隻是輕輕晃著腦袋。
“車上什麼都沒有。”賀西洲說:“可以不帶嗎?”
沈星微走了神沒留心他說什麼,被他的頭發所吸引,慢悠悠地抬手抓住他蓬松柔軟的發絲,手掌從眉間掠過,碎發往上一捋,露出光潔的額頭。
她的手好像是因為喝醉而沒什麼力氣,顯得軟綿綿,力道恰如輕撫,賀西洲俯視她,好似產生了一種被喜歡的錯覺。
但他此時的心情卻說不上是好,手順著皺巴巴的襯衫鑽進去,力道不輕不重地揉捏她的腰身,沉聲問:“難道你跟前男友的時候也不戴?那不是畜生嗎?”
沈星微被捏得有些疼了,張口叫了一聲,又像不耐煩地往他臉上推,賭氣道:“不用你管。”
賀西洲往她手指上咬了一口,說道:“長了那麼大一雙眼睛不會識人,怎麼跟渣男談上戀愛,我說他兩句都不行?”
賀西洲的聲音很低,略帶沙啞,說是斥責,其實語氣也非常纏綿,“你不是大學生嗎?這點常識都沒有?”
沈星微沒說話,順著他的靠近給出擁抱,好像很依賴的樣子,反應太過平淡,不知道是真的覺得不戴套無所謂,還是太喜歡那個穿女式內褲的前男友,總之對他的話不理睬。
賀西洲看著她迷亂的眼,忽而想到人向往性不一定需要情愛做基礎,也有可能就是需要而已,她表現得很生澀,卻沒有強烈的抗拒,有可能根本是因為太醉了,沒分辨出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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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西洲去掰她的眼皮,“沒事,我是個好人,我跟你.肯定戴。”
沈星微此前根本沒分辨他在說什麼,隻覺得他一直嘰裡咕嚕,但是這一句倒是神奇地聽清了,馬上拽著他的頭發,抓了幾下,含糊罵道:“不要臉,你哪裡是好人,隻是偽善。”
這句罵的絕對不是別人,準是他賀西洲沒錯了。他沒忍住笑了笑,俯身將她吻住,去教訓她這張喜歡罵人的嘴。
賀西洲讓代駕把車停在這就走了,沒準備其他東西,本來也沒打算在車上,隻是稍微紓解一下而已。
但是沈星微的手很不配合,總是掙扎,賀西洲松開她的唇,啞聲說:“不喜歡用手的話,腿也可以。”
沈星微撇撇嘴,抬起湿滑的手掌,嫌棄道:“這什麼,像鼻涕。”然後全部抹在賀西洲的短袖上,蹭了好幾下才把手擦幹淨,還覺得不解氣,又說:“好惡心。”
輕吟聲在車中隱隱約約響起,伴著低緩的音樂,迷醉了人的思維和理智。沈星微隻覺得自己落入了寬大而溫暖的懷抱裡,被緊緊裹纏住,鼻尖傳來的薄荷香味讓她感覺舒適,忍不住一再靠近。
睜開眼就是賀西洲那張俊俏的臉,酒精模糊了情緒,平時嘴上掛著的討厭這時候也沒有了,反而是抬起頭,往他臉頰上貼了貼,讓他紊亂的呼吸聲灌入耳中,感受他胸腔下鏗鏘有力的心跳。
悶熱的夏夜,老舊的小區在半夜時完全熄了燈,家家戶戶都入睡,周圍一片漆黑,什麼光亮都沒有。
高大威武的白車停在小區門外的樹下,防窺車窗將裡面的光遮得嚴嚴實實,連帶著裡面細細的喘息嚶嚀和沉緩的音樂也傳不出來,隻能看見車身晃動起來,帶著時快時慢的節奏。
這一折騰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時間,到後來沈星微實在累得不行,大腿覺得酸痛,眼淚也流了不少,又開始手腳並用地抗議,賀西洲再哄也哄不好了,隻能草草結束。
車中充滿異樣的氣味,他起身探去前座拿了紙巾,將沈星微頭上的汗和身上的汙濁擦幹淨,看她昏昏欲睡渾身沒勁,又給她穿上背帶褲,稍微整理了一下皺成一團的襯衫,最後自己再整理一下也覺得累了,坐在後座休息。
他的臉已經褪去紅霞,微醺的眉眼間染上餍足之後的慵懶,將蜷在邊上的沈星微抱起來,見她似乎要睡著,就揪了揪她的臉頰,說:“不準睡。”
然後抱著她下了車,看見鞋子在車裡也無法彎腰去拿,隻能一隻手將她摟住一手關了車門,用車鑰匙鎖了車,再拿出手機打開手電,在夜色中緩步走向她的住處。
這老小區不是一般的摳門,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深夜斷電,聲控燈竟然也不亮,賀西洲抱著人,隻能一步一步地往上走,不過區區五樓,就讓他出了一身汗。
沈星微睡了又沒睡深,抱著他脖子時感覺到了汗意潮湿,很嫌棄地移開了原本貼著他脖子的臉頰,歪在他的肩膀處。
到了門口,他從沈星微的褲兜裡摸出鑰匙開門進去,隨手按開了燈,把她放在小沙發上,長長松一口氣。房間裡沒有空調,熱得要命了,汗水浸湿了衣裳,賀西洲站不住,俯身晃了晃沈星微,說:“我去洗澡了。”
沈星微睜眼看了他一下,抱怨道:“煩不煩,洗澡也要講,上廁所用不用跟我報備?”
賀西洲納悶,“你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啊?怎麼罵我的時候那麼順口?”
沈星微轉了個身,不再理會他。賀西洲隻好自己摸去了衛生間,脫了衣服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涼,才感覺好受許多。條件實在有限,他不僅沒有衣服,連毛巾都沒有,甚至還沒有牙刷等物品,最後在狹小的空間裡轉來轉去,隻能暫時拿著沈星微的東西先用,打算明天再給她換新的。
最後他將沈星微的浴巾裹住下半身推門出去,本打算夾著沈星微去洗漱,卻沒想到她這時候竟然清醒著,癱坐在沙發上,雙眼卻睜得溜圓,雖然眼神沒有很清明,但顯然比先前那醉醺醺的狀態好很多。
她聽到動靜轉頭,看見賀西洲光著膀子出來,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的發滾落,沿著精壯年輕的身體往下流淌。
此前見過一回,當時隻是覺得他的臂膀看起來很有力量,一拳能打死人,今天一試果然如此。沈星微還記得剛才被他單手抱著慢悠悠地上樓,他需要捏著手機打手電照明,所以沈星微全身的力量都落在他的一隻手上,臂力驚人無比。
沈星微又覺得很厭煩,厭煩他長了那麼一張好看的臉招惹人,厭煩他身材年輕健壯,還厭煩他輕聲細語地跟自己講話,營造出溫柔多情,一副很喜歡她的樣子。
她撐著沙發站起來,背帶從肩頭滑落,晃著走了兩步,十足的醉漢姿態,存心找他麻煩,道:“你用粉色的浴巾看起來真的很惡心。”
賀西洲反問:“那怎麼辦?難道要我在你家裸奔啊?”
沈星微接話:“我有內衣,拿給你穿。”
“那不是更惡心?”賀西洲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自己都接受不了,並隨機找了個人攻擊,“我又不是你前男友,幹嘛穿女生的內褲?”
沈星微說:“有什麼不好,這樣所有人都會討厭你。”
雙方都覺得對方講話很莫名其妙,於是停止了交流,賀西洲擦著頭發要扶她去衛生間,被她揮手拒絕,嘴裡還罵罵咧咧道:“你想偷看我洗澡,偷窺狂……”
賀西洲被冤枉,還要忍氣吞聲守在衛生間門口,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怕她突然摔倒。
沈星微今晚喝得不算多,回程的路上睡了一覺,剛才在車裡又鬧騰很久,身體的水分蒸發不少,這時候差不多清醒了,隻是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眼睛暈暈的,走路飄飄的。
她慢悠悠把頭發用簪子盤起來,卸妝洗澡,衝掉身上黏膩的汗水,酒意又醒了幾分,站在淋浴下看著身上遍布的斑駁紅痕,因為皮膚很白,所以這些痕跡也顯得尤為突出,腿上也還殘留一樣的感覺。
時間才剛過去不久,沈星微尚記得他抱住自己的力道,親吻落下的觸感,不由得氣血上湧,順著脖子往上,將整個臉染得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