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音婉轉,向秦而去》, 本章共3720字, 更新于: 2024-10-29 18:22:22

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仿佛我們就該這樣。

遠遠,周阿姨看到我們牽著手走來。

她立時就欣慰笑了。

不等我們走到近前。

周阿姨就快步迎了過來。

她一把抱住了我,潸然淚下。

「音音,你和你媽媽年輕時,真像啊。」

我的淚,瞬間就決了堤。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和快要模糊的記憶裏,我媽媽的味道一樣。

秦硯州站在一邊,有些無奈搖搖頭。

又拿了紙巾遞給我們。

「阿姨,您和音音這樣抱著頭哭。」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和爸爸欺負你們了。」

周阿姨是四十歲那年嫁給秦硯州的父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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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生沒有生育。

將沒有血緣關系的這些兒女視如己出。

秦硯州對她一直很尊重。

這些事我早已知道。

所以一直以來。

我很不解秦硯州為什麼會答應這場口頭婚約。

畢竟整件事都與他沒有半點關系。

但周阿姨隻讓我放心。

說我將來自然會知道原因。

我也就沒再追問。

周阿姨聞言就笑了,又幫我擦了淚。

這才緊緊拉住我的手:「音音,跟阿姨回家了。」

我下意識去看秦硯州。

他也正看著我。

身後綠樹掩映,蒼翠欲滴。

在我看過去時,秦硯州的眼底就帶了溫柔的笑意。

他也對我伸出了手。

「音音,我們回家了。」

14

距離六點鐘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

沈湘早已完成了所有妝造。

但顧北昭還沒有從樓上休息室出來。

沈湘躊躇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休息室的門沒有鎖上。

隱約有交談聲傳出。

沈湘悄悄靠近。

「北昭,南音確定不回來了嗎?」

「要回早回了,這會兒坐火箭也趕不上了。」

「北昭,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你了。」

「你真的對南音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又漂亮又單純,滿心滿眼都是你。」

沈湘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門內安靜了好一會兒。

顧北昭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沒感覺。」

「你會對一個黃毛丫頭有感覺嗎?」

顧北昭嗤笑。

他比南音大五歲。

南音到顧家的時候剛上小學。

哪怕後來,南音長大了,出落得很漂亮。

顧北昭不知為何,又想到她十八歲生日那晚。

他一定是中邪了。

才會被她蠱惑得頭暈腦脹吻了她。

還收下了那枚胸針。

「但南音現在很漂亮啊。」

「是啊,我好幾個哥們兒都對她有意思。」

「你還記得去年那場賽馬會嗎?」

「記得記得,她穿了一套紅色的騎馬裝,拿了冠軍。」

「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站在領獎臺上摘了帽子笑得特別燦爛的樣子……」

顧北昭自然記得。

他還記得那天,南音開心得不得了。

拉著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向他炫耀她的獎杯和小馬。

又喋喋不休地說,那天的頒獎貴賓好帥。

可她心裏隻想著他,就偷看了一眼。

顧北昭唇角微勾。

他和南音都喜歡騎馬。

南音的小馬,現在還養在顧家的馬場呢。

沈湘忽然推開了門。

「北昭。」

她穿著一條珠光緞面的白色禮服長裙。

這條裙子,是顧夫人當年訂婚時的復刻版。

顧夫人出身平平。

當年顧先生英雄救美引出的一段美好姻緣。

時至今日很多人還在津津樂道。

顧北昭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父母恩愛情深。

大約也是因此。

當初他救下沈湘時,才會對她有了別樣的情愫。

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沈湘。

就如老照片上的母親一樣溫柔秀美。

顧北昭的心忽然又軟了下來。

就算他從未想過和沈湘走到訂婚結婚這一步。

但今日,他至少也會給她一個圓滿的訂婚禮。

顧北昭站起身,對沈湘伸出了手。

沈湘輕柔一笑,拎著裙擺走到了他面前。

「看你遲遲沒下樓,我很擔心。」

「沒事了,現在就過去吧。」

「音音那邊……都處理好了嗎?」

「嗯。」

顧北昭的視線掠過胸前的藍寶石胸針。

「南音頑劣,你性子溫柔,以後就讓她留在港城,不準回來。」

沈湘心頭驀地一喜。

面上卻仍是擔憂之色:「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南音驕縱慣了,一個人在外面會不會覺得委屈。」

顧北昭聲音淡淡:「受點委屈,她就學會懂事了。」

沈湘不再多說。

柔順地挽著他的手臂下樓。

六點鐘了。

她的訂婚禮就要開始。

從今日開始。

她再也不用過那種窮酸的生活。

再也不用住魚龍混雜的民房。

再也不用和兩個妹妹擠在一個小房間裏。

她的家人,都會跟著她一起雞犬升天。

顧北昭是上天恩賜給她,跨越階級的唯一機會。

她會死死抓住他。

永遠,都不會放開手。

15

我和秦硯州的婚期定在半月後。

時間很緊張。

但好在秦家極其重視長子長孫的婚事。

提前很多年就已經開始籌備。

因此雖然忙碌,但也進展的很順利。

周阿姨告訴我。

秦硯州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

後來痊癒後,秦家專程帶他去拜了白龍王。

言說他必定要在二十七歲那年的九月成婚。

這一生就會順利健康,大富大貴。

秦家長輩很信這些。

周阿姨第一次在電話裏提起這樁婚事時。

秦家也算過我的八字了。

我和秦硯州八字相合,是天定的因緣。

所以我同意了婚約後。

秦家上上下下都特別的歡喜。

我收到了很多很多珍貴的見面禮。

其中最有意義的,就是秦硯州生母留下的一對翡翠玉鐲。

秦硯州交給我的時候。

我很感動,卻又難過愧疚。

我該回禮給他最合適的,就是媽媽送給爸爸的那枚胸針。

但現在,還在顧北昭那裏。

許是看出了我情緒低落。

秦硯州帶我去了花園。

「南音,你不開心嗎?」

他有些擔憂地看著我。

手腕上的鐲子,凝了一汪綠。

就算我再不識貨,也知道它們的價值連城。

我從小就受不得別人對我好。

他們對我好一分,我就恨不得回報十分,一百分。

我在心裏盤算了一遍自己可以送給秦硯州的禮物。

總覺得每一樣都差強人意。

心裏本就愧疚難受。

再觸到秦硯州這樣溫和的眼神。

不知為何。

決定徹底放下顧北昭時,我沒哭。

離開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北京時,我沒哭。

顧北昭不肯還給我那枚胸針時,我也沒哭。

但這一瞬,我的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秦硯州顯然有些慌了。

他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紳士。

教養極好的世家子弟。

但卻顯然沒什麼哄女孩子的經驗。

拿手帕幫我擦眼淚的時候,明顯有些笨拙。

我掉著淚失笑:「秦硯州,我的妝都被你擦的花掉了……」

「你化妝了嗎?」

「這麼明顯你看不出來?」

秦硯州很一本正經開口:「我以為你就是這樣天生麗質。」

我承認自己有時候真的很虛榮又膚淺。

就這樣被哄得開心了起來。

「秦硯州,你這麼會哄女孩子,是談過很多女朋友嗎?」

「幼兒園時期的算嗎?」

我瞬間睜大了眼:「你長大後沒談過嗎?」

「如果說沒有,肯定是謊話。」

「國外念大學時,交往過一個女朋友。」

「在一起後發現我們並不適合,就平和地分手了。」

「後來還有過喜歡的人嗎?」

秦硯州頓了數秒,「有過。」

「隻是不太巧,她並不喜歡我。」

我心裏隱隱有些了悟。

原來如此啊。

或許他隻是因為心愛的人另有所愛。

才自此封心鎖愛,答應了這場婚約。

不知為何。

我心裏忽然湧出了絲絲縷縷的酸意。

隻是很快,我又安慰自己。

這樣也好。

至少我心裏就不會覺得太過愧疚。

那天離開秦家時。

秦硯州對我說了一句:「南音,我希望你是從心裏把我當你未來丈夫看待。」

「我知道你一向獨立又優秀。」

「但是偶爾的依賴,也會讓我很開心。」

我感覺自己的心,好像隱隱敞開了一些。

「秦硯州,我會的。」

我還是先送了秦硯州一對袖扣和領帶夾。

不算特別貴重。

但卻是我之前心血來潮,自己畫圖設計的。

這份禮物很幹凈。

因為當初設計它的時候,並不是為了送給顧北昭。

我隻是想爸爸媽媽了。

把想念化成了鉛筆下的每一根線條。

16

我的婚禮開始緊鑼密鼓地籌辦。

但秦家一直沒有對外公開新娘是誰。

我剛來新的學校,不想張揚。

還有就是,我和顧北昭之間的事,還未處理幹凈。

當初顧北昭讓我來港城繼續上學時。

大約就打定了主意,不想我再回北京。

所以家中傭人提前收拾行李的時候。

我的一應用品幾乎全都被打包送到了港城。

包括十年來,顧北昭送我的所有禮物。

其中有一枚特別貴的粉鉆戒指。

是十八歲生日時,顧北昭送我的。

也是,我曾經愛如珍寶的。

之前,每一次傷心的時候。

看到這枚戒指,我就會立刻開心起來。

因為戒指這樣的禮物總會比其他的飾物多了一層含義。

但現在,我已然慢慢想明白。

當一個人不曾喜歡你。

或者說他對你的情意並不純粹的時候。

哪怕你們之間有一紙婚約。

也不過是形同空氣。

更遑論這些身外之物呢。

將顧北昭送我的東西一樣一樣整理出來時。

我的心竟然平靜得半點漣漪都沒有了。

到最後,首飾箱空了。

我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整理打包準備寄送出去的時候。

手機忽然進來了幾條微信。

卻是馬場那邊的工作人員發來的。

我的小馬生病了。

整日懨懨的不肯吃草料。

看到照片時,我瞬間就紅了眼。

工作人員說,小馬應該是想我了。

因為我每隔幾日都會去看它的。

但是這次,我沒有按時去。

我忙打了電話過去想要詢問。

「南音小姐,顧先生正好也在,讓他給您說吧。」

我怔愣了一下,顧北昭的聲音已經清晰傳來。

「南音,當初養這匹小馬的時候,你怎麼說的,都忘了嗎?」

我當然沒忘。

顧家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小寵物。

但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選擇的寵物就要負責到底,好好照顧。

絕不能中途拋棄。

「可是,去港城上學的事,不是你半年前敲定的嗎?」

「南音。」

顧北昭忽然冷笑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聽話過?」

「從小到大你不是很會鬧很愛鬧嗎?」

「爸媽那麼疼你,你去掉一顆淚,他們就捨不得你走了。」

「說到底,你也並沒有很在意你的小馬。」

那一刻,顧北昭的心忽然亂了一拍。

他好像忽然聽到了自己的潛臺詞。

南音她,其實也並沒有很在意他。

不然,她不會真的去港城。

不會知道他訂婚也無動於衷。

不會在訂婚禮那天真的不出現。

不會,要走她親手送出的胸針。

17

「我會抽出時間回去看它。」

「如果可以,我也可以將它帶到港城。」

「你打算一輩子不回北京嗎?」

顧北昭的聲音裏,忽然染了怒氣。

我卻低頭笑了。

「也未嘗不可。」

是啊,我要嫁到港城。

自然以後生活的重心會轉移到這裏。

但這些,並沒有告訴顧北昭的必要。

「南音,你還是這樣頑劣,幼稚。」

「一點長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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