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實力，陳宏很放心，但也少不了叮囑。
“一中的考試隻多不少，基本每天都有小測驗。你可能最近也從班上其他同學那聽到了關於我的評價，我這人比較散漫。但作為班主任，我肯定是要關注到你們每個人的。所以後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找我，好嗎？”
“好，謝謝老師。”
“還有，班上每考一次試就會換一次座位，明天就要換了，你近視嗎？坐後面會不會影響看黑板？”
“不會。”她視力從來沒掉出過5.0。
“那行，沒事了，回去自習吧。”
蘇月回來後，還沒緩過神來。以前很少或者幾乎沒有老師會主動注意這些小細節，因為她不會主動說出訴求，他們也覺得她是好學生可以克服任何問題。
突然有些懊惱，為剛來那會兒由於刻板印象隨意對陳宏的關心下定義。
晚九點，自習結束。
姜甜看著自己寫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紙，頭禿。
“小蘇，你不覺得這次數學出得很變態嗎？選擇題才第八題我就算了五六分鍾。”
蘇月正忙著收拾書包，回想了一下，點頭附和。
“是有點，畢竟得分類討論。不過選擇題嘛，可以排除掉幾個答案。”
餘光憋到蘇月的草稿紙，姜甜驚得下巴都要掉出來。
“小蘇，你草稿紙用得那麼少嗎？”
一中考試會給學生準備草稿紙，規格是a3大小，每科都會發，考完也不回收，方便學生後續從草稿復盤考試時的思路。除了語文和英語，蘇月其它的草稿雖然也有痕跡，但和姜甜比起來非常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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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步驟有就差不多了，不是很復雜的計算我就心算。”
這也大概是她從李茗那遺傳到的為數不多的優勢了吧。
蘇月看著姜甜震驚的樣，緩緩接著說道：“不過，還好，我數學選填沒什麼錯——等一下，有答案嗎？”
為什麼她沒有看到？
“有的啊，每次考完年級都會專門出一本參考答案，挺詳細的，六個科目按順序排，對起來可方便了。你那時被老陳叫出去了，我就給你放書立上面了。你看，這不是？”說完，姜甜從練習冊下抽出一本訂好的冊子。
一看，封面赫然印著行加粗黑體字：開學考參考答案大全。
蘇月：……
她剛剛還和陳宏說她視力很好來著。
算了算了。
現在已經下自習，可蘇月也迫切想知道自己在考場上糾結過的題最後結果是什麼，於是翻開答案拿出紅筆。
姜甜好奇，跨坐在椅子上著看。
一個紅勾，兩個紅勾……
所經之處，都是對的。
姜甜
你的試卷我的試卷好像不一樣。
把壓在心頭的問題解決掉，其他的蘇月想著回去再仔細看看。
結果抬頭就看到姜甜星星眼看著自己。
“天哪天哪，我太激動了，小蘇你是學霸啊，快快快，和我說說，你覺得這次考得還不錯的對不對，快把許翊那個年級第一搶過來，我太想看他吃癟的樣子了……”
蘇月聽得哭笑不得，她是自我感覺還不錯，但許翊考前那個狀態，比她還隨意，誰能拿第一還真不好說。
可姜甜話還沒說完，她們悄悄議論的當事人就從前門進來，徑直略過兩人。
姜甜看到站著的許翊，下意識捂嘴，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神求助：她剛剛說的很大聲嗎？
蘇月眨眨眼：好像有點。
姜甜：……
你坐最後面為什麼不從後門進啊……
一看牆上的掛鍾，糟糕，聊得開心都忘了時間。姜甜急忙背上包，“那小蘇，我爸在門口等我，明天來的時候，你再教教我吧，我還有幾題不會。”
“好。”
其他人也陸續離開。
高洋拉著黃天石和劉盛源過來，“老大，感覺這次考試怎麼樣？”
許翊垂著眼皮，視線落到桌上攤開的試卷，“不好說。”
這次確實如陳宏說的，開學考上了難度，比以往刷的題都奇葩。比如以往統計隻要求保留精確到兩位小數，這次直接要求到後四位。物理那邊的模型也出得千奇百怪，明晃晃地刁難人。雖然也不至於做不下去，就是不太順手，真要心態崩了成績肯定不好看。
“行。”高洋聽到這樣的答復立刻釋懷，“考不好那就是卷子的問題了。”
“你確定不是你的問題？”
高洋
什麼意思，別人兩肋插刀你往心上插？這題是難到都懟我的程度了嗎？
蘇月也不知道自己突然起了什麼興致，發現幾個男生聚在一起後，就很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而現在，她的桌面空空如也，東西都收進包，就這麼幹坐著，沒有回頭。
許翊拿起桌上的鑰匙串，金屬碰撞出叮當聲，蘇月聽得莫名心空一拍。
隨後，響起來自他的讓人有點捉摸不透的話。
“我的前桌，就考得很好。”
第4章 對家＆外賣
◎“你還做撬門的兼職嗎？”◎
一中改卷速度向來很快，除去語文作文需要更多時間仔細斟酌，其它科目基本兩天必出。周五，六班牆上已經貼了一張總成績單。陳宏習慣按分數排序，但保留每個學生對應的學號。最上頭是緊挨的26、25號，即使沒有姓名，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蘇月去上廁所，順道排隊去接熱水，就聽見前面的幾個女生在討論。
“你聽說了嗎？這次開學考的事。”
“什麼事？許翊肯定又是第一吧，也不新鮮啊。”
“不是這個事！是六班前幾天來了個轉校生，好像是個女生，跟許翊隻差了1分！”
“真的假的？！我記得許翊以前都甩第二名起碼十來分……”
“我們就別想了，才高一人家就能考到600了，你想想到時候高考……”
……
蘇月擰開瓶蓋，熱水流到瓶內，冒著熱氣。
她對其他人怎麼討論自己都不在意，隻是……
為什麼許翊高了1分？！還偏偏就1分！
要是差距比較大，她還能說服自己是技不如人。倒也不是非要為年級第一掙個你死我活，就是莫名覺得輸給誰都不能輸給許翊。結合姜甜對許翊的評價，蘇月有理由相信，還錢那天他笑和考試前的裝逼都是他在表示：小樣，就你還想超我？
嘖，更加不爽了。
想得出神，沒注意熱水快從瓶口溢出來，手指被燙，蘇月忍著沒撒手，急忙關上水龍頭。
嘶，冷靜冷靜，不能被這樣的人影響到。
班外的人都在討論蘇月，本班同學更加不會忽略，課間也在聊蘇月的來歷。大家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在講臺做著平平無奇自我介紹的女生，居然是真有實力的。
回到座位，上課鈴響。
今天主要是講解月考卷子，礙於單桌，蘇月不敢太放肆刷題，老老實實聽了一天的課。
周五晚上沒有安排晚修，下了最後一堂課，大家興致都很高，班長拿了張紙進來，放在講臺上。
“大家，新的座位表出來了。趁現在先換吧，不然周一會很麻煩。”
話音剛落，剛背上書包的一群人都湊上去，把講臺圍了個水泄不通。
“哎，我看看我坐哪了……”
“我怎麼到第一排了，我想睡覺啊……”
“靠，我是被老陳盯上了嗎？怎麼挪到窗邊了？”
……
蘇月望著黑壓壓的一片，眼神示意被擠著的姜甜，姜甜在人群中蛄蛹了一會兒跑過來。
看著姜甜欲言又止的樣子，蘇月好奇不已，“怎麼樣？”
姜甜雙手搭上蘇月的肩膀，“小蘇，好消息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蘇月
“好消息吧。”
“你脫離單桌的苦海了。”
蘇月確實是好消息。
“那壞消息呢？”
“這個……你要去最裡面那組的最後一排了。”姜甜瞟了眼最後排的人，“呃……同桌是許翊。”
那就是第五組最後一排，挺好啊，離外面走廊近，方便扔垃圾。
等一下……她同桌誰？？？
蘇月下意識轉身看了眼許翊，正主像是沒聽到，也可能是根本沒把她們放眼裡，心無旁騖勾完最後一道選擇。
蘇月：……
六班內部廣為流傳的美談：不要和許翊坐同桌。除非你能接受他全方位智商碾壓和冷言冷語。姜甜也想說些安慰的話，最後隻憋出四個字“祝你好運”。
相比起蘇月，許翊顯得格外淡定，就好像早就知道了這個安排，一聲不吭開始搬書。
蘇月抿唇。
她能不能不動……原來之前陳宏問她視力好不好是這個意思，蘇月現在隻後悔當時沒說自己每天都是靠導盲犬才能上學。
許翊東西收的整齊，搬起來很快，回頭看見蘇月還傻站著沒動。
“很重嗎？同桌，要不要幫忙？”
同桌同桌……同什麼桌？
你問過我了嗎就這樣叫？
“不用，我自己來。”
說時遲那時快，蘇月馬上動身，兩個來回就搬完了。
她的位置靠近過道。
很好了，起碼不是靠牆的位置，不然天天面壁思過。
許翊到走廊拿了掃把清掃座位下的垃圾，剛想幫忙掃掉蘇月那邊的紙團，人立馬就蹲下去撿了。
許翊：……
